云飞扬与叶同飞快的掠过院子,见魏神婆往后院跑,她腿脚功夫一般,云飞扬抽出匕首投向她,魏神婆脚下一拐,躲过匕首的同时再次慢了下来,这才被云飞扬追上!
她的脸上早没了特有的慈悲表情,一张耗子脸满是凶狠,“姓司的死丫头真是阴魂不散,拿本书罢了,竟如此咄咄逼人!”
云飞扬警戒她再用刚才诡异的吼声,打手势与叶同包围此人,他本来想顺着她抓到幕后之人,如今闻言狠狠吃了一惊:“原来你是奉天监太和教的人!”
当今国师便是姓司,联想她激烈的反应,难不成奉天监也参与了党争?
魏神婆桀桀一笑:“谁稀罕奉天监,还国教,我呸!人生苦短,就当及时行乐,鬼才愿意呆在奉天监听那死丫头整日说什么为民监国,学了一身本事没处用还不是废人一个!”
她冷声威胁:“若是老实离开,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云飞扬哪里会怕她威胁,从小到大他都是越挫越勇那派的,就连在幼时犯错,被自己爹用鞭子打了个遍,高烧到差点死了也没低头,怎会怕在一个妇人。
“还是你束手就擒吧,不然的话,我也可以把你带到国师面前,故人想见必有一番叙旧,怎样?”
他桀骜一笑,猜测这妖婆多半是叛逃奉天监的,丰镇当中到底混合了多少势力已无法计算,当前最重要的是将她抓回去审问!
魏神婆显然不想被抓,骂了一句:“是你们自己找死!”
她体力一般,手上的功夫却是不错,想必是以快制胜,云飞扬抽出长剑一个箭步猛刺,魏神婆扭了个奇异的身形生生躲开了云飞扬的攻击,叶同立刻上前协助,也不知她怎么出手,竟一把抓住叶同的手腕,借着力道将剑刺向云飞扬。
云飞扬的剑画了个半圈对上叶同的剑阻拦住他的攻击,刀剑相触,震鸣不已,场面似乎像是云飞扬与叶同相斗,而叶同与魏神婆才是一伙的,还未等两剑分离,魏神婆从怀中极快的掏出一样东西,夕阳余光下银光一闪,竟是一根细长的银针!
魏神婆出手如电,袭向云飞扬面门。
云飞扬自幼习的是正统武功,战场厮杀拼的也是真刀真枪,这种阴损暗袭还真没遇到过几次,危机之际,他爆喝一声:“国师大人快来!”
魏神婆瞬间变了脸色,贼眉鼠眼的面上写满了惊慌,她言辞中对国师轻蔑,但显然对其的恐惧更是深入骨髓,云飞扬借她失神的一刹那避开银针,身形错开推开叶同,长剑半转反手一击。
魏神婆没听到骇人的铃铛声,知道自己被诈,怒形于色:“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她见到云飞扬的长剑并没有躲开,张开血红小口,尖利刺耳的声音钻入云飞扬耳中,他看到燕*队碾压了威铁营的军旗,身边都是同伴的尸体,老严身中数箭,叶同为他挡枪而死,真正的国破家亡,突然有声音在耳畔乍响:为什么你还活着?
你明明身怀奇能,可保家卫国,然而如今家国不复,凭什么你还活着?
你该殉国!
“将军!”
熟悉的称呼令云飞扬突然清醒,小腹剧痛,魏神婆逼入眼前,手持匕首,她施法迷惑趁机攻击,要不是叶同出声,恐怕他会死于小人之手!
他猛地朝她拍上一掌。
不过电光火石间,形势已陡然扭转,方才魏神婆一吼,叶同已被他暗算倒地,老严还未过来,云飞扬受伤,魏神婆得意洋洋的躲过云飞扬的手掌,朝后一跳狞笑道:“公子听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吧。我的道童可不是吃素的,放心,我会把你们三埋在一起,不过魂魄归我,让你们死后为我驱用,哈哈哈!”
“你做梦吧!”他绝不会让他的部下枉死在这里!
云飞扬不顾小腹伤口,手上一翻,长剑闪了个剑花,快的令人睁不开眼睛,这本是长`枪的招数,最令人出其不意,如今被他化用于剑,意欲挑破魏神婆的喉咙,魏神婆来不及避闪,只得用胳膊去挡,胳膊立刻被钻开一个血洞,鲜血喷射四溅。
她仰天痛叫,云飞扬再次上前,深知再迟有可能会被她趁机再用斜功,可他一招刚收,哪里能比魏神婆的声音快,尖利魔音再次萦绕耳边,模糊血腥的画面逼入眼前,下一刻,刺耳的尖叫声连声响起,却不是魏神婆尖利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竟见魏神婆倒地,一个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子正挥舞着降魔杵一下下的狠打她的头颅。
云飞扬卒然从魏神婆制作的幻景中脱开,大汗淋漓的不断喘息。
女子仍激烈的凄厉大叫,不停地击打魏神婆的后脑,谁也没料到,与云飞扬缠斗许久的魏神婆竟然会被半路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轻易打死了。
女子状似疯癫,见魏神婆不再动弹后,竟开始扒魏神婆的裤子,边扯边打,眼睛都红了。
云飞扬来不及思考无源教的后院内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年轻女子,先上前将她打昏,叶同起身走到他身边问道:“将军,你没事吧?”
云飞扬摇头,英眉一皱,看了看昏倒在地的女子,思索片刻,上前一步掀开魏神婆的衣裤。
……他终于明白之前奇异的熟悉感是为什么了。
第24章 示爱
夜色如水,清风微微,云飞扬一行人在宵禁前回了客栈,马上有人禀告,说抓到一人,本以为是采花的登徒子,意欲对林家小姐图谋不轨,审过之后发现此人是丰镇地下势力头子的手下,他吐出不少关于此地官员贪污并勾结势力等等秘闻,据他所说其中不仅仅是丰镇,几乎应州左右的大镇皆有勾连,他是被派来查探消息的,因见林家小姐要沐浴,色心大起,才无意暴漏了行踪。
应飞扬大喜道:“小哨子真是我的神助,要不是她,我们怎能发现此地的异样,现在又抓到这人,更是对我们大大有利!”可惜魏神婆死了,否则一定会查出更多,他神色一顿:“此地不宜久留,已经有人察觉,若是暴露身份,就会功亏一篑,我们要尽快启程。”
一只手伤了的老严上前问道:“我们此行必要加行程,林家的人将军打算怎么办?”
云飞扬沉思,本来他时间不赶,一同上路倒没关系,他和小哨子相处倒也是难得的舒心,可如今发现丰镇诡谲,必要加快马鞭上京,骑行速度林家是跟不上的。
正思忖间,叶同进来禀告:“将军,林家老仆过来,说是做了糕点感谢我们替他家小姐抓了那恶人。”
云飞扬颔首道:“让他进来吧。”
平叔双手端着一盘子蜜雪糕,雪白的糕点上坠着晶莹红豆,淡淡香气萦绕鼻端,勾的人口水大作。
云飞扬自出门一直未进食,又在那神婆的地方费了一番力气,滴水未进正是饥渴,小哨子真是体贴入微,知人暖热,这时送来糕点真是犹如想睡觉她就送来了枕头,顿时令他心花怒放。
平叔恭敬的奉上糕点,说了一堆感谢之言,最后面红耳赤的说了林琅嘱咐他转告的话,平叔真是想不通了,自家小姐干嘛非得这样呢!
***
抓到那个爬窗窥探的登徒子后,林琅与杏儿都没了沐浴放松的愉快心情。
匆匆洗漱过后,两人一同整理行李,杏儿见林琅眉中含愁,不禁担心,自从她奉林琅为主后,自然事事以她为先,她原本还压抑自己性格不愿多言,现在明白林琅真心待她,她也不再打算再做隐瞒,更愿意献出自己的一份力,于是她轻声开口道:“小姐,你是打算赶快上路吗?”
“嗯。”
杏儿手下的动作不停,“小姐,我觉得我们再走的话,就不要跟着商队了,我刚刚看云将军手下的人神色匆匆,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云将军这边要是急行,我们也很难跟上,反正离京城也只有一月的路程,平叔也认路,倒不如我们自己走。”
林琅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杏儿,杏儿眼眸清澈,一片坦然。
这是第一次,杏儿主动和她商量事情,从前无论是在家中或者是遇到王氏刁难,她都很少出言献策,可如今,她觉得杏儿变了。
不再像之前那么内向,变得会主动关心她的身体和饮食,更愿意开口说话,甚至今天告知关于草料有毒的详情,这些事情,杏儿以前是绝不会说的。
其实自上路以来,林琅都很累,母亲被带走,哥哥远在京,平叔没主意,杏儿有隐瞒,事事都要她自己亲自决定,很多时候,她也无法顾及周全,也会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如果错了,连累别人和自己一起受苦,她更是难受,可她性格独立强韧,始终绷着一股气坚持往前走,如今杏儿开口主动与她相商,就像她苦苦维持的火苗被杏儿加了一把柴禾,让眼前的希望更大了几分,她怎能不喜。
林琅虽不知为何杏儿会突然转变,却能感觉到杏儿是真心为自己打算,胸中慢慢融入一股暖流,她喜笑颜开:“其实我也这么想的。”
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密友,细细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上次抓到那两个歹人,商队的首领并没有向我们表达歉意,再一同上路根本不可能,至于云飞扬……”林琅想到他今日的冒犯,心头一簇簇的火不断往外冒。
杏儿接过话头:“云将军这边一来我们跟不上他的部队,二来既然有人给他们的马下毒,想必也是危机四伏,我们脱离反而更好,而且我看他们短时间内也没有想离开的意思,我们还是要抓紧时间进京,马上要入冬了,要是下雪就更难走了。”
林琅他们不知云飞扬的计划,思虑一番后林琅同意点头,吩咐道:“杏儿你去做些糕点感谢方才抓人的士兵,顺道让平叔将我们的想法告知云飞扬,我想他会同意的。”
杏儿欢喜的应一声。
“等一下,”林琅看着杏儿,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杏儿,我知道你不想去京城,原因我不问,只是,如若你实在不愿,等到快进京的时候,你想要离开我可以让你走,如果钱财不够,我也可以给你。”
林琅看着杏儿微怔的表情柔柔一笑,无论杏儿有何隐瞒,她想要走自己是不会强留的,“若是你想投奔亲戚,我……”
还未等林琅说完,杏儿脸色煞白突然跪了下来,额头触地,声音坚定:“我没有亲人了,小姐,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求你不要赶我走。”
林琅没料到杏儿反应会这么大,连忙上前扶起她,“你别这样,你不想走我当然不会赶你,我说这话也只是……”见杏儿满脸惶恐,她嗟叹一声,“好了,我以后不说这话,你也别跪我,怪不自在的。”
杏儿眼中含泪,怯怯问道:“小姐真不赶我?”
“我是把你当自家人看待的,你真是要走我也舍不得。”说白了,她还是不知道杏儿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原本以为她想离开,看来是她猜错了。
杏儿咬着嘴唇,眼睛变红:“我只想跟着小姐。”
“让你跟,跟一辈子都行。”她伸手擦拭掉杏儿的眼泪,温声哄着。
杏儿抽抽鼻子,“那要是等到小姐大婚,你和姑爷被翻红浪,我还在一旁跟着,多不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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