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起政似乎对于王府的布置很是熟悉,左拐右饶地进了花园,刘允兆暗自跟在人身后,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等两人到了某一处偏静的位置,蔺起政停下布置,刘允兆也停下。
“殿下。”
“我还以为你会不回来,你若不回来,我成事会困难许多。”
“殿下错了,草民回都城支持你并不是因为草民觉得你有能力坐上皇位,而是因父亲受过你的恩惠,他让我必须帮你一次。”
刘允兆说地不卑不亢,并没有因自己的身份在蔺起政面前矮一截,确实,以他的财富,他还真没必要在他面前卑微,毕竟他的财富比国库还大。
有话古话说得好,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如此不给面子的回答,蔺起政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但他很快隐了下去。
刘允兆这个人他倒不算特别了解,但只要他肯帮自己,那自己成功的几率会大许多。谁都知道他是黎昌国第一首富,他站自己这边,那自己身后的东西便不是其他几位皇子能比拟的,包括太子在内。
“你并非心甘情愿帮我,但我还是要谢谢你。那些马匹和武器都准备好了?”
刘允兆半低着头,轻声道:“准备好了,殿下请放心。”
“嗯,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对了,我今日发现一件怪事,沈侯爷的夫人倒是个奇女子。”
刘允兆听得许以之的名字眸光一动,蔺起政怎么好好的忽然问起了许以之,难道他们之间有过什么过节?
“她对殿下有帮助?”
“有,非常有。我寻找术师多年,可没想到她便是一位火系术师。你可知,这种术师,一旦得到便相当于千军万马,不应该说。普通人打仗用的不过是蛮力,可他们不一样,他们用的是术法,能不损一兵一卒得到皇位,我为何要用两败俱伤的法子。”蔺起政转过身,“你可有法子让我得到她?”
刘允兆急忙道:“草民认为殿下不可如此做。”
蔺起政不悦道:“为何不可?你以为太子拉沈亭鹤只因他的身份吗?还因为许以之,他想要的东西我都想要。”
“草民还是觉得不可。”他也认识一位术师,他记得他曾说过,对于火系术而言,他们燃烧的火焰便是他们的心火。
倘若蔺起政真要让许以之去对付太子的军队,那她怕是得将自己的心火燃尽了,最后定是油尽灯枯。他对她有点好感,不希望她为了这种事牺牲自己。
蔺起政眉头一皱,他看着刘允兆的眼神带了点探究,他如此坚决地反对自己,难不成是因喜欢许以之?
“刘允兆,你只是我的手下,你认为不合适的事,我认为可以。”
“竟然殿下不听劝,那草民多说无益。那些东西草民便当送给你了,但之后你若想让草民帮忙也不可能。”
刘允兆说完就走,完全不顾蔺起政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脸色。
这是蔺起政第一次在一个普通面前看他的脸色,眉心一跳,他狠狠地拍向了一旁的假山。等他坐上皇位,他定要将他处死。不过就是个贱民,有什么资格站在他面前跟他说个不字。
*
皇宫。
“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啪!”茶杯从手中落地。
皇上驾崩地突然,皇宫里全乱了套,太监宫女们人心惶惶,这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几个皇子之间争地原本就激烈,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数不胜数,原本皇上在他们之间还维持平衡,可眼下皇上驾崩了,那才是开始。
皇后张袇匆匆去了皇帝的寝殿,她也没想到皇上会去地如此快,快地猝不及防。
“皇上……你怎么能就这么丢下臣妾,怎么能……”
“皇后娘娘,听老奴一句劝,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眼下的正事是由谁来继承皇位,几位皇子没一会儿便会收到消息,他们一进宫,这皇宫就得变天了。”齐公公站在一旁道,他只忠于皇帝,谁做皇帝,谁便是他的主子。
太子虽然是帝位的不二人选,但他性子温和,其他几位皇子压根不服他,平日里手段不少,只不过皇帝一直未改心意罢了。
张袇握着皇上的手一顿,她看着那张自己看了几十年的面庞,他显然已经不年轻了,眉眼间有了岁月的痕迹。这是他的天下,她不能让它被外人夺去。蔺湦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什么资质她一清二楚。
“本宫知道了,皇帝在去世之前早写好遗召,等他们几个进宫,本宫亲自宣读。”
“是,奴才去前头了。”齐公公退下。
*
王府里的喜宴接近尾声,今日原本是大喜之日,可谁料皇帝驾崩了。
姜公公收到消息后便从王府大门口一路跑了进来,期间还摔了几次,“太子殿下,皇上驾崩了!”
“什么!”“什么!”“什么!”
蔺湦不由想起了蔺起政,父皇早起时还没事,怎么到了晚上便去了,定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二皇子与三皇子对视一眼,父皇怎么会去地如此突然,这背后难道又是四弟在搞鬼?
这么突然,他们什么也没准备,万一父皇真要太子继承皇位怎么办。
他们俩不约而同看向了蔺湦,谁都不服他当皇帝,包括他的亲弟弟在内,但他们与蔺起政不同,他们顶多收买收买朝中大臣,但蔺起政却有羽林军的支持。
太子有几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支持,四皇子有御林军羽林军的支持,鹿死谁手,谁也说不准,可他们几个却要沦为炮灰了。
二皇子与三皇子在私下早便商量过,先看太子和四弟斗,等两人两败俱伤的同时,他们再捡漏也不迟。
几位皇子飞速赶回了皇宫。
蔺刑虽在招待宾客,但姜公公的话,他也全听见了。想不到,他今日办喜事,却成了皇帝的催命符。他好歹是自己的亲哥哥,他死,他哪儿能不难受。
沈亭鹤赶到王府的时候,蔺湦已经去了皇宫。
白莫也一直在注意蔺湦那桌的动向,一见姜公公的脸色便猜到了几分,他想,宫里应该是变天了。
今晚还真是多事。
这几个人斗地厉害,估计姑姑心里不好受,不过她也做不了什么,谁都有当皇帝的心,免不了一番争夺。
“白兄,你在看什么?”刘允兆在位置上坐下,他自然看到了那几人离开。
“我想,你不是无缘无故回来吧?”白莫也看向刘允兆,他们之间的交情虽然不深,但有些话还能聊得来,只不过刘允兆一直在外,不然他们之间或许更聊得来。
刘允兆眉头一挑,随后笑开了,白莫也表面上是个玩世不恭的人,但他知道,他的心思比起别人也不会差,而且看人准。
“对,但是有些话,我并不打算对你说。”
“是么,你不说我也不勉强,我只希望你别伤害我的兄弟。”他是不站队,但是沈亭鹤站队了,他是太子那边的人,看刘允兆的样子就不打算站太子,所以他们之间必定会有一场不太好的战争。
一直以来,他担心的都是这个问题。沈亭鹤为何要站队,不站队,跟他一样多好。
“你为何笃定我会伤害他,白兄,你可真看得起刘某了。”刘允兆想起蔺起政之前说的话,他不会让他伤害她,他要真敢伤害她,他大概也会伤害他最要的东西。
感情这种事真是说不准,他就见了许以之一面,她的长相在他见过的姑娘里实在不怎么突出,但性子确实有趣,说的话更有趣。
可他知道一件事,朋友妻不可戏,所以他才会在许以楠死后远走他乡。
原以为时间可以淡忘一切,然后事实正相反,他每到一处,每见一个女人都会不由自主将她们与她作比较,然后得出的结论是:还是她有趣,她怎么就嫁人了。
心里不甘,所以这次四皇子一召唤,他就回来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只一面爱上一个人时间太短,但对于他这种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来说,不短,有时候就是要看感觉。
感觉到了,什么都到了。
“我不确定,但我希望你能手下留情,你的财富太大,而天下间没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一部分人心。”白莫也定定地看着刘允兆,他抬手给两人斟了一杯酒,两人还像以前一样,但今夜不一样。
刘允兆苦笑了一下,叹道:“你错了,有钱也买不到一切,尤其是人心。”
“嗯?”
刘允兆喝了最后一杯酒随后起身,“白兄,我该走了。”
皇上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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