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队伍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怪石嶙峋的陡峭山峡,越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以及荒芜人烟的大漠,沿途一直未停下休息,自打绍岩听到穆影遇害的消息后,他内心的气愤已然掩住了他的理智,想着昔日穆影兢兢业业的身影,温柔可人的微笑,关怀体贴的话语,无一不令他心神驰往,魂牵梦萦,如今佳人不在了,他整个人都要濒临崩溃,好在一路上有郑月桂和邓灵儿二女在边上不停的安慰着,他的情绪稍稍好了一些。
就在大部队马不停蹄的赶回八达岭的同时,项红玉已领先一步抵达目的地,她怀着对姐姐的思念和满腔的怒火,骑着马径直来到曹府门口,意外的是,曹府大门大开,里面却空无一人,荒凉的大宅子似是有好几天都没有打扫过,地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枯枝烂叶随处可见。
“畏罪潜逃?”项红玉的脑海里忽地闪出这个念头,她二话没说,立即掉转马头,气势汹汹的来到刘府门口,府中老管家急忙出来相迎,项红玉不容多说,当下冲着府内喝道:“快让刘萌出来。”
老管家见来者满脸怒气,不敢怠慢,急忙跑回府内,不一会儿,刘萌身着一身淡青色素裙,缓缓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瞧见项红玉高坐在马背上,不禁冷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长乐郡主,怎么?你一个堂堂的郡主,不在本国王府呆着,跑到这儿有何贵干哪?”
项红玉不屑的白了她一眼,说道:“本郡主不与你废话,本郡主今日前来,只是希望你把我姐姐还给我,如若不然,休怪本郡主踏平你这刘府。”
刘萌面带鄙夷之色,摇头笑道:“长乐郡主好大口气,莫说这不在你们楚国,即便是,你也无权说出这番话来,还有,你姐姐是皇上身边的御前女官,你不到宫里去找,却到我这里来撒野,您这不明摆着在找茬吗?”
“我就找茬了,你又怎么滴吧?”项红玉一心只想为姐姐讨回公道,哪里还管他什么破规矩,旋即勒紧缰绳,挥鞭抽在马屁股上,直朝府内冲了进去,府中下人吓得赶紧往边上闪躲而去。
到了院子,项红玉终于停下马步,环视四周,骤然间,只听吱呀一声,刘府大门紧关,刘萌带着数十名手持棍棒的家将围了过来。
“给我把这丫头抓起来。”刘萌一声令下,家将们蜂涌而至,项红玉挥起马鞭,啪的打在一名家丁的脸上,说道:“我是郡主,谁敢动我?”
刘萌恼羞成怒,当即解下腰间的鞭子,呼的一声向项红玉的脸上抽去,幸亏白如雪如期而至,及时用青龙宝剑斩断绳鞭,否则这一鞭子下去,多半会毁了项红玉的漂亮脸蛋。
“白如雪,你又来多管闲事?”刘萌愤愤的将被截着两断的鞭子扔在地上。
项红玉见救兵已到,心中释然,说道:“如雪姐姐,是她害死了我姐姐,我定然不会饶她。”
白如雪轻轻拉着她的小手,说道:“这件事还是等皇上回来处理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上会还你姐姐一个公道的。”
刘萌瞧见她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不禁怒目横眉道:“白如雪,你看我作甚,穆影的死与我何干?”
正说着,刘富举父子从屋内缓缓走了出来,他们两个刚刚在后院说着话,忽然听到前院那边动静很大,后听下人们说,长乐郡主驱马冲进了府内,刘富举对穆影的事有所耳闻,当见到项红玉与刘萌吵得正凶时,他急忙出面帮助调停,可是这两个丫头都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人的劝阻。
“皇上有旨,宣刘氏一家三口入宫觐见。”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常一笑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刘富举全家听到皇帝已经回宫,顿时惊喜交集。
……
到了大殿,当着两旁满朝文武大臣的面,项红玉和刘萌还是争吵不休,若不是有白如雪和刘富举以及邓炳堂在边上拦着,她们两个说不定真就在大殿上大大出手。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绍岩身着金色龙袍,腰缠御带,头戴垂帘金冠,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看上去比前更加英俊,更加威武不凡,更加令人望而生畏,他目放光彩,形如雕塑,却是满脸铁青,只因体内有伤,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大殿之上除了昔日的文武旧臣,还有郑开夫妇以及左常生等十数名梁国将领。
“朕此番兵出大梁,先斩奸相汪伯炎于梁宫,后大败金定国于运河,如今两害已除,加之大梁国君愿意臣服我东林,故而,朕特封其为陇南郡公,官至一品,钱皇后贤良淑德,特赐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另赏田园百倾,黄金万两,朕准其夫妇二人回归故土,并将原宫殿改为郡公别苑,此二人可不用上朝,从此安心贻养天年。”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郑开夫妇早已看淡荣华富贵,他们只想着过些民间百姓的平凡生活,如今虽然被封了爵,但也不过是挂名的虚衔而已,夫妇二人自然是喜上眉梢,拜谢完毕便一同走出了宫殿。
看着他们离开时其乐融融的样子,绍岩羡慕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嫉妒,其实早在运河的时候,他就曾单独召见过郑开,希望对方能接替自己来做这个皇帝,说实话,他是真不想当这个皇帝了,就算回不了现代,他也想着过些普通人的生活,遗憾的是,郑开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挑起这个重担。
“左常生、孟天明、赵括,秦天远,周名扬,张松,张德,你七人原为梁国武将,却不屑与奸人同流合污,可见你们的一颗赤胆之心,从今日起,朕加封尔等为上国将军,即刻驻守于安阳、桐乡、琥珀、镇阳、随阳、洛平等地。”
“谢万岁!”众人走上前,三跪九叩一番。
章怀德、常一笑意识到自己马上要被加官晋爵,嘴角笑意不断,绍岩很快将目光移到他们身上,说道:“章怀德、常一笑,朕加封你们为上将军兼千户候,从此镇守海岛。”
听到‘海岛’二字,二人不禁面面相觑,众所周知,海岛上住的都是些少数民族,不说别的,就拿沟通方面来说,二人到了那里,就跟个哑巴似的,当然了,他们心里虽有些不乐意,但即便是这样也总比没封官的强。
……
既然有赏,必然有罚,二者相辅相成,绍岩跟着面无表情的道:“叛臣汪伯炎、金定国,此二人屡屡挑起战争,祸国殃民,念二人已不在人世,但其家底一律全部没收,所有家眷各自遣散。”绍岩看过不少皇家戏,里面的皇帝动不动就灭人家九族,诛人家全家,他发誓,自他以后,类似这种不平等的制度全部废除。
文武大臣齐呼圣上英明,绍岩接下来一系列的做法,虽与律法有些格格不入,但大体上都体现了一个现代人的文明思想,法制社会就要依法治国,他要将一个野蛮的民族转化为文明的群体,什么‘五马分尸’、‘诛连九族’、‘车裂’、‘连坐’、‘腰斩’等等,全他娘的见鬼去吧。
绍岩处理完这些事,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项红玉和刘萌身上,凭心而论,当他听说穆影的死与刘萌有关,他当时气得比项红玉还要冲动,恨不得立即法办了刘萌,后来仔细冷静下来,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听听她本人的说法,倘若一切属实,再行处置不迟。
“邓卿家,目前可有穆影的下落?”绍岩忽地对着一旁的邓炳堂问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大殿御审
“回皇上,微臣多番派人前往四处打探,并无穆女官的下落,依微臣来看,穆女官怕是已经遭遇不测。”邓炳堂语重心长的道。
绍岩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邓炳堂询问此事,此刻之所以重复过问一遍,并非多此一举,而是抛砖引玉,将话题引向重点,他目光如炬地瞪着刘萌道:“刘萌,有人说是你与云荷一起设计害了穆影,可有此事?”
刘萌忙答道:“皇上,民女冤枉,民女承认当初的确有此念头,但当云荷说出她的计划后,民女并未答应,一切都是云荷自作主张,民女毫不知情,望皇上明察。”
“你撒谎!”项红玉忍无可忍,愤然上前道:“绍岩哥哥,明明是她与云荷勾结在先,如今云荷不知去向,她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得一干二净,请皇上还我姐姐一个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倘若刘萌与此事有关系,朕绝不轻饶。”说到此处,绍岩环视底下群臣,问道:“在座臣工可有知道国丈大人最近在忙些什么呢?怎么连日来都未见他上朝?”
大臣们相互交头接耳,但似乎没有人知道曹昆的去处,迟迟没有人出来说话,这时,老将军李长生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道:“皇上,依老臣看,那个恿包肯定是做贼心虚躲起来了,老臣请旨,这就去将他捉拿归案。”
绍岩挥挥手道:“不用了,朕回宫之前,已命张百户、王信封锁所有通往外界的港口。”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没个底,如果说曹昆是赶在回宫之前离开的,那以这家伙的狡猾手腕,说不定早就逃之夭夭,就算朝廷出再多兵力都无济于事,还有,从八达岭走出去,一路上盘根交错,地形非常复杂,大山里白天随便藏个人,谁也无从发现。
绍岩纳闷之际,忽见刘富举扑通跪在地上,诚恳的道:“皇上,不管小女是否参与谋害穆女官一事,但此事都因她而起,草民教女无方,实属有罪,还请皇上能给草民与小女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草民可与小女前去缉拿曹昆父女。”
刘富举是个生意人,为人处事非常有原则,本着女不教父之过的思想,如果律法允许的话,他愿意替女儿揽上所有的罪名。
刘产听到父亲这般说来,急忙走上前跪叩道:“小二……,哦,皇上,姐姐虽有过错,但绝无害人之心,产儿并非有意包庇于她,而是产儿自小与姐姐一起长大,产儿深知姐姐的为人,姐姐平时是比较要强,可她从不曾做过违背良心之事,这次穆女官的事情,她也曾与产儿提到过,但她并不知道穆女官已经出事,若皇上执意要定她的罪话,产儿愿一并请罚。”
刘萌似乎很不满他们为自己求情,淡淡喝道:“爹,产儿,你们这是做什么,女儿没做过的事,为何要你们担当?是非对错,皇上自会明断。”
项红玉瞧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嘴脸,不由没好气的道:“绍岩哥哥,冤有头债有主,刘萌所犯之过与其家人无关,请您赦其家人无罪。”
“哼,你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刘萌冷眼旁观的冷哼一声。
项红玉冷笑道:“笑话,本郡主干嘛要对你家慈悲,本郡主是不想有罪的人置身事外,却让无辜之人受苦。”
“那也轮不着你这个外人来管。”
“穆影是我亲姐,我是外人吗?”项红玉愤然的道。
……
二人喋喋不休的吵了起来。
绍岩听得心烦意乱,厉声道:“够了,大殿之上不得喧哗吵闹,你们俩个都给朕闭嘴。”他并非是一个武断的君王,更不是一个铁面无情的独裁者,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从表面上来看,刘萌与此案有着极大的关联,但这并不能证明她就是直接参与者,况且刑部那边直到现在也没拿出确凿的证物,如果是云荷故意栽赃陷害,那我岂不是错杀好人。
正想着,一名小太监跌跌撞撞地从殿外跑了进来,“启禀皇上,门外有一名自称是韩棋的人求见。”
“韩棋?”绍岩眼前一亮,此人先前是尼罗国的典司,后尼罗国被灭,国王耶律布被斩于市集,韩棋率数万士卒投降东林国,但自己却未接受朝廷的封赏,绍岩当时就说过,如果他哪一天想通了,东林朝廷的大门随时向他敞开,难不成他想通了?绍岩二话没说,当下摆摆手:“快传。”
片刻,小太监领着韩棋从门外走了进来,韩棋毕恭毕敬的面向君主三跪九叩一番,未等绍岩开口,他直接禀道:“皇上,小民想为您引荐一人,皇上见过此人,真相便可大白。”
绍岩正为此案伤透了脑筋,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喜出望外,便准其所奏,不一会儿,殿外闪出一个倩影,在场所有人无不为之惊呼,项红玉更是迫不及待的扑入那女子的怀里,破涕为笑的道:“姐姐,真的姐姐,姐姐没死,姐姐还活着。”
绍岩、白如雪也愣住了,原来,那个倩影不是别人,而是前不久被云荷秘密处死的穆影,一个多月没见,这丫头除了比以前清瘦了,模样还是那么光彩照人,肌肤胜雪、一双眼睛如星辰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面容带着一丝喜悦之色。
绍岩激动不已,当初听到这个丫头出了事,他整个人都差点崩溃了,如今却见这丫头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喜,慌忙从殿前跑了下来,穆影更是情不自禁的扑入他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哪里还顾得上那些繁文缛节的束缚。
大臣们一时看傻了眼,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举动,不过,看到天子龙颜大悦,他们的心情也跟着释然了许多。
刘萌瞧见这个画面,虽心有不喜,但想着自己的冤屈很快就被澄清,她也算为自己找到了平衡。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尽管绍岩与穆影尚未成亲,然而彼此间早已将对方视为生命当中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包括白如雪、郑月桂等人在内。
据穆影回忆,当日她被人装上麻袋并绑上石块扔入海里后,她原以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而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忽然觉得自己的衣服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很快,她连同身上的麻袋被拉出水面,只是那时她由于嘴里喝进太多的水,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便晕了过去,殊不知,拉她上岸的人正是从尼罗国乘船过来的韩棋。
自从尼罗国灭亡后,韩棋便一直在海边做些海盐的生意,那日他只是想用竹篙试一下水底的水质,不曾想这一篙子下去,竟捞上了一个麻袋,当伙计们好奇打开麻袋时,他顿时吃了一惊,心想这不是东林皇帝身边的女官吗?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带着这一系列的问题,他马上令人抢救奄奄一息的穆影,等到穆影渐渐清醒过来,他方才知晓这一切原来都是别人阴谋,于是他一面安慰穆影暂时留在船上养好身体,一面派人去打听八达岭那边的情况,其主要目标有两个,一个是云荷,另一个则是刘萌。
后来,韩棋的手下在一次偶然的巧合下,偷听到云荷和刘萌的对话,当时她们两个正在那里吵架,原话他未记下,大致内容便是,刘萌责怪云荷心太狠,云荷则说这件事跟她无关,她只是拿了刘萌的钱给刘萌办事,刘萌听了很生气,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也只好认了,并嘱咐云荷,这件事到此为止,日后休要向任何人提起……
听到这些,绍岩顿时怒不可遏,冷眼直接瞪在刘萌那张红红的脸上,说道:“刘萌,你虽未直接参与此事,但你却知情不报,说吧,你要朕如何处置于你?”
在场大臣纷纷奏请皇帝杀了她,刘富举一听慌了神,赶忙道:“皇上,萌萌年幼无知,请皇上给她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
刘产跟着跪道:“小二叔,您放过姐姐吧,姐姐知道错了,您就饶她这次吧。”
“人非草木,孰能无过,皇上,您就看在刘先生有恩于我们东林的份上,饶过刘大小姐这回。”邓炳堂从文臣队伍里走到中间说道,李长生、章怀德、常一笑相继走出来为刘萌求情。
在绍岩心里头,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个规矩不能变,没错,刘富举曾无数次为朝廷出钱出力,有功于朝廷,可即便是样,律法依然是律法,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除非我爸是李刚。
“皇上。”一个轻柔的声音大殿之上响起,蓦地,众人所有的目光都投入到穆影的身上,她缓缓走过去,轻轻地将刘萌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面带微笑的对着绍岩道:“刘大小姐有错,但臣相信她绝无有过害人之心,所有的一切都是云荷一手在幕后操纵着,皇上是爱民如子的仁君,自然不会如此草率决断,再说,臣现在已经没事了,臣斗胆请皇上放过刘大小姐。”
项红玉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角,意思是说,刘萌这么害你,你却还要替她说话,你这是要气死我这个做妹妹的呀。不过,当看到姐姐这般坚持,她也只好放弃追究刘萌的过错。
白如雪忽地双膝磕地,道:“皇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刘萌有罪,但其罪不容诛,况且她也是受云荷所蛊惑,皇上可对其之过斟情处罚。”
在这之前,刘萌对白如雪、穆影等女素无好感,甚至充满了敌意,此刻她成了待罪之身,这些‘情敌’们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要拼力为自己求情,她心里既感动又后悔,晶莹的泪花不停地在眼中打转。
第三百一十五章 父女重逢
她思索片刻,方才说道:“皇上,民女有罪,民女甘愿一死。”
尽管这丫头平时性子挺倔,但终究还是被姐妹情义所感化,正在这时,只听殿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刘大小姐言之过早了,该死的人在这里。”
文武百官听到这个声音,一个个不禁面面相觑,朝堂上下顿时一阵骚动,大家心里都在揣测,到底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竟敢未经通传就在外面大声喧哗。
绍岩也是吃了一惊,心道,这声音听着倒是有些熟悉,甚至有一种似曾相闻的感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白如雪开始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宫女在胡谄,要知道,冒犯天威是死罪,她不想看到一个无辜的生命就此完结,可就在她准备出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却见妙善连推带赶着曹昆、云荷二人从大殿外面走了进来,乍一看,曹昆、云荷身上皆被五花大绑着,二人身上的衣服虽新,却到处都沾满了泥巴,污水,而且还带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众大臣骤然失色,或者说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那昔日趾高气扬的国丈大人,如今的样子比大街上的乞丐也好不了哪去,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权臣,如今却竟落在了一个丫头手里,当然了,他们并不知道妙善的真实身份,这丫头可是远近闻名的杀手,对付两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事实上,妙善的突然出现着实让绍岩大吃一惊,不过,转念想来,这丫头以前是个职业杀手,神出鬼没一向是她的特长,只是绍岩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将曹昆、云荷这两条泥鳅送上门来。
妙善将父女二人押至殿前,说道:“皇上,末将昨日带人巡山时,发现他们两个鬼鬼崇崇的在山内游走,经过盘查才得知,此二人正是朝廷通缉之人,云荷已经交待了一切,还有,末将从他们身上搜到了这个。”说罢,她取下后背的包袱,由白如雪转交到绍岩手里。
绍岩打开来一看,却见里面装着一大堆银票,每张银票最低面额一百两,最高五百两,总数目加在一起不少于一百万两,数额庞大,相当于东林国一个月的国库总收入,绍岩将所有银票倒在地上,无意中发现里面还夹杂着一个信函,他顺手将它拆开,里面是一张八达岭的地形图,背面则记录着通往八这岭的每道防区的布防情况。
这张地图是绍岩亲手所画,包括那些哨兵的布防、换防流程也是由他一手安排,数月前,楚梁联军之所以迟迟拿不下八达岭,除了东林军民团结,同仇敌忾之外,关键在于这一带险峻的地形以及变化莫测的战术,这些东西看似平常,却都属于军事绝密,如果不是皇帝亲近的人,一般人很难得到这两样东西。
妈的,这老家伙分明就是想通敌卖国,绍岩勃然大怒,凶光直射在曹昆脸上,喝道:“曹昆,朕一直视你为自己的亲人,而你却想着拿着这些物件去通敌卖国,如今罪证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曹昆惶恐万安,忙道:“皇上,老臣冤枉,老臣一时糊涂,才会受云荷蛊惑,还请皇上能念在宣娇的份上,饶恕老臣,老臣定然将功折罪,绝不有负皇恩。”
“饶你性命?”绍岩冷哼道:“从你入朝为官以来,私底下不知干了多少买官卖官的勾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表面上积极响应朝廷的募捐口号,实则是为你自己中饱私囊,朕就是因为念你是朕的岳丈的份上,故而屡屡放纵于你,不曾想你非但不知收敛,竟还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朕难道不该杀你么?”
“皇上,老臣冤枉,这些都是他人妒嫉老臣,才有意栽赃陷害,皇上切勿听了小人谗言。”曹昆辩解道。
你妈妈的,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绍岩随即打出一个手势,白如雪立即将一张图画呈到曹昆面前,曹昆睁大眼睛一看,顿时面红耳赤,却见图画上面清清楚楚的画着他与几个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以及在妓院风流快活的情形,并且每个镜头下面都记载了当时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多半是关于用银子买官的话题,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来人,立即曹昆拉出午门,斩——立——决。”绍岩拍案而起,一字一顿的道,四名御林军迅速从殿外走进来,拉着曹昆往外走去,曹昆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冤,也算是死得心服口服。
方才那些图画都是由绍岩派女锦衣卫跟踪绘制,不单是曹昆,就连在座每个大臣都记录在案,当文武大臣看到自己的行踪一直被皇帝监视着,一个个都吓得瑟瑟发抖,尤其是那些干过不法勾当的臣子。
“圣人有云: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人臣者,自当尽心尽力为百姓谋福,朕绝非有意监视某一个大臣,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只要尽心竭力去做一个好官,朕都会记在心中,加官晋爵少不了你们的份,反之,倘若谁有贪邪之念,那么,对不起,朕不但要收回你头上这顶乌纱,还有可能连你头上这颗脑袋都要夺去。”绍岩正色道。
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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