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时惊动了他,他抱着琴惴惴不安起身,看我一眼飞快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
我大方在台阶上坐下,四下都是静悄悄的,巡夜的军队从这里经过时都是十分安静的,而且他们也不常来,是我特意吩咐少来这里打扰我。
“孤喜欢在这里弹琴,”我说,“所以会在这里放一把琴。”
旬柯愣了一下,小声说:“我以为……这是一把被废弃的琴。”
我发出一声笑:“像你一样?”
旬柯不说话,抱着琴重新坐到我身边,小心翼翼朝我靠近,见我什么都没有说这才偏头靠在我手臂上。
他低低地问:“阿奈罕,你在生我的气吗?”
我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孤生什么气,生气的人不该是你吗。”
旬柯用力摇摇头:“我才不会生阿奈罕的气。”
我伸手将他抱在怀里亲吻,等到亲到他情迷意乱气喘吁吁这才将人放开。
我抱着他,伸手绞缠他柔软微凉的白发,叹了声气:“旬柯,孤明日就送你回去。”
旬柯迷蒙的眸子看了我好一会儿,许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瞬间唇色发白:“你……你要送我回去?”
我凭着一介私心将他留在身边,却忘记他本来如我一般也是一国之主,在这里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如果我不在他甚至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直到这次爱妃的事件我才猛地醒悟过来,我不该将他这样留在身边。
“是的,你该回去了,旬柯。”我平静地看着他说。
他看着我,许久之后忽然扑上来抱住我,死死不放手。我仰头望着头顶月色,终是不忍心将他推开。
“你说过的,你明明说过的!”他带着哭腔埋在我怀里说,“你明明说过让我永远留在你身边,不要再一次将我推开好不好……”
再一次……
我有些晃神,不明白这个再一次从何而来,只是听到他低低哀求的声音说不出来的难过,再将他抱在怀中,拍哄着他。
“旬柯,”我在他耳边说,“孤没有说过要和你分开,只是你回去,孤才会放心。等到下一次,孤就来看你,然后陪着你。”
他不管不顾抱紧了我,无声哽咽着:“你骗我,你全都是在骗我的……”
“孤不骗你的,”我耐心哄着他,拿出来对待别人从未有过的耐心,“你听孤的话,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旬柯一直都很听我的话,所以即便是再有多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我。
我坐在台阶上,为他弹了最后一首曲子。
天将亮,我们也该分别了,我抱着他亲了亲,牵着他的手起身,身后忽然传来匆匆忙忙脚步声。
转头正见爱妃满脸愤恨瞪着我们,她眼眸发红,哑声问:“王,您早就看出来了。”
“旬柯爱我,”我转身平静地对他说,“所以他不可能对你如何。”
爱妃惨白着脸笑了笑:“我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将他关起来,也是为了安抚我吧,不让我将你们的事情宣扬出去。”
我对她说:“孤不能看到你伤害他。”
爱妃瞪着我许久,眼泪慢慢地从眼中滑落,她流着泪望着我,质问道:“您将他放在了心中更为重要的位置……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说:“因为只有他,才让孤知道何为喜欢与爱。”
那是她努力了十余年都没有能够得到的东西。
爱妃颓然趴跪在地上,低声抽泣着。带着旬柯离开时,我听见她凄厉再一次质问:“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才是陪伴你最久的那个人,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走进你的心?!”
“孤只是习惯了你在身边,时间一久就忘记了将你推开。”
我轻声说着,握紧了旬柯的手:“习惯并不是喜欢,再有多么漫长的陪伴也是一样的。”
旬柯转头望着我,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我喜欢看他这样对我笑。
然而我忽视了来自背后的声音。
我听到了爱妃不甘的尖叫声,但是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将兵刃对准我。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那把匕首朝我刺来,然而旬柯忽然冲过来挡在我面前。我愣了一下正要推开旬柯,却见爱妃手中匕首方向一转,朝着旬柯直直而去。
她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我……
我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听见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才失控吼出声:“旬柯!”
☆、断骨(十一)
旬柯安静躺在床上,我让所有的御医都来了,他们在我身边来来回回穿梭,皱着眉不时叹气摇头,半点没有透出什么好的征兆。爱妃跪在旁边笑得像个疯子,她一边大笑一边说:“阿奈罕,你救不了他的……”
我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把她带下去,关起来。”
旬柯还在昏迷中,那一刀并不深,但是血流一直都没有能够止住,一天过去后,我看到的只是染血的绷带,御医们跪在我面前,深深地埋下头去谢罪。
“王上待我们不薄,臣等心有惶恐,无力救旬柯王。”
我坐在旬柯身边,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将他的手攥在自己掌中,慢慢地说:“……为何?”
“旬柯王天生身体有缺陷,然而我们发现他身体中有一种毒素,这种毒会让他身体愈合能力被干扰,尤其是本来愈合能力较差情况下,这种毒更为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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