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花园已经被母亲安抚好了情绪,连她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胆子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佩拉的心跳几乎停止。
然而不等她后悔,沃克已经被激怒得发了疯。
“好你个臭女表子,还他妈蹬鼻子上脸?谁想娶你这坨臭狗屎!”
沃克根本不知道风度为何物,他狠狠地把佩拉推倒,用力地把那一脚还了回去。
被驳了面子的羞愤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佩拉挨了踢之后喉咙里挤出几声尖锐而凄厉的喊叫,死死地缠住沃克伸过来的那条腿疯了一般要咬下去。
众人都呆愣在台下,阿诺听见了一道道抽气声。
神父把手上的书摔到地上,在扭打到一起的新郎新娘把战火波及到他之前飞快地跑下了台。
“胡闹!”
阿诺听见他亲爱的父亲那熟悉的声音,只见他几乎喘不过气一般,急促地呼吸还憋红了脸,抖着手让士兵上去把两人分开。
邻国的王室们也纷纷站起身来,后方的宾客席也吵吵嚷嚷,场面一时间变得不可控制起来。
继母白着脸冲上台挡在佩拉面前尖叫着“别打我女儿!别打她!”
沃克一拳把她打翻。
佩拉嚎啕大哭,继母匍匐在地上头发散乱着不停地叫嚷,活像一个泼妇。
好感人的母女情。
阿诺几乎要感动落泪。
再看一眼他父亲,已经瘫在原位两脚绷直好像是气晕过去了,他倒在靠座上的光秃秃的脑袋格外亮眼。
邻国的另一位王子走上台,越过缩手缩脚不敢真的动手的士兵们,把理智丧失还在不停地口吐芬芳的沃克束着手拉走,嘴里礼貌的致着歉。
他可能是全场人类里唯一还保持着淡定的人。
据说是沃克同父异母的弟弟,看起来风度翩翩,像是能成大事的人,应该是继位的有力人选吧。
阿诺默默打量着他。
这位王子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宾客离席,两个国家王室之间的丑闻不能再继续发酵了。
当然这都还是之后要处理的事情,现在紧要关头是把情况控制住。
眼看着众宾客一脸震撼地被安排着走出礼堂,阿诺赶紧低下头,小心地缩在一边。
这些贵族之中见过他的人也有不少呢。
虽然他们即使看到一个身形相似的人也不会往阿诺的身上想。
毕竟所有人心中,他都是那个被献祭给恶龙的可怜虫,已经不在人世了。
本来还想闪亮登场,但是似乎不用他出现,恶人们已经相互制裁了起来。
阿诺心生遗憾,不禁想在原地逗留逗留。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磨蹭在队伍的最后,全场几乎只剩下王室内部人员,阿诺止住脚步,对着催促他离开的士兵露出了一个做作的笑脸:“不认得我了?”
他故意把语气放得很神秘。
“大人,请先离席。”士兵并不抬眼,语气恭敬。
“咳咳,你抬眼看看呢。”阿诺早就认出这名士兵是那个经常在周一周三带着骑士团巡逻的小头头,应该是认得他这个前不久才“牺牲”的王子的。
那人略微不耐烦地抬起头,如同阿诺所期待的那样愣住了。
然后他不住地后退脚步,看起来比刚刚看到两国的公主王子在婚礼上厮打还要更加震惊。
“您、您……”他“您”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阿诺拂开他僵硬的肩膀,十分自然地扔下一句“王室成员都能留下,我也该守在这里吧”,就领着尤里卡和莱姆大步流星地逆行上前。
“尤里卡,一会儿配合着给我来点儿气势,让我看起来厉害一点。”阿诺踮起脚尖凑到尤里卡耳边拜托道。
这次回去之后他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回报尤里卡了,多亏了恶龙的超自然之力才能让自己的“复仇”之路更加顺畅。
尤里卡全程超好说话,指哪打哪。
主教堂被剩下来的人们神情各异。
阿诺看到他父亲面前正跪着医师,在进行紧张的“抢救”。
继母抱着佩拉还在台上嘤嘤啼哭着,似乎也预料到了自身在这场风波之后注定不太圆满的命运。
他们国家只剩下他那位不太熟的姑姑勉强地在和邻国的第二位王子进行交涉。
沃克被带到了后面冷静。邻国的皇后几年前去世了,只有邻国国王端坐在原地,胸口也在大幅度的起伏,不过他的心理素质比阿诺父亲的要好些,还没气晕过去。
几名骑士和女仆上去搀扶着皇后和公主起来,阿诺的父亲也悠悠转醒。
阿诺就是在这个时候潇洒地走过去的。
莱姆被尤里卡抱着,这个气氛僵滞的时刻多出来的两道脚步声格外明显。
“许久不见,看来大家过得都不错啊。”
阿诺笑眯眯地讽刺道:“亲爱的妹妹,祝你新婚快乐哦!”
空荡的主教堂里,他的声音格外清亮,听在留下来的人的耳朵里,激起了惊天大浪。
继母死死地盯着阿诺,刚被扶起来的身体一软,抽着气倒了下去。
佩拉的脸上还挂着各种鼻涕和眼泪,刚才那么惊险又刺激的闹剧没把她吓到,看见了阿诺之后反倒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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