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啸是在将人翻过身来时,才意识到叶汀在哭这件事。
身下人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眼泪打湿了他抚摸在耳畔的手,更多的则是掉在被褥上,曲一啸随手一试就是一片湿润。
记忆中叶汀不是爱哭的人,表达委屈的方式是生闷气,或者耍赖,用行动告诉大家他处于很消极的状态,所有的大道理必须抛在一边,要哄他顺着他才行。
从叶汀身上退下,曲一啸躺在旁边,白日里透亮的房间在今夜没有风也没有月亮,他们皆身无寸缕,叶汀还抱着他,但**已然消散,曲一啸的嗓音还有点哑:“叶汀,你哭什么?”
叶汀往他身边靠了靠,汲取体温,他也不知为何哭了,他不够投入爱欲,他从曲一啸近在耳边的喘息声跳到了可能已经崩溃的梁洁芸身上。
再回到那年夏天的客厅,黑暗无声的半夜,被命令去睡沙发的曲一啸用那样轻的声音告诉他梁洁芸哭红了眼睛,不要去惹她生气,然后把他推走。
那几天他们都很少说话,他有点分不清曲一啸和梁洁芸谁更伤心。
在国外的每一夜,他也因此被罪恶感鞭笞身心,当初临阵脱逃的懦弱像一张巨大的恶口将他反复吞噬。
半晌,叶汀道:“我在想,我真是个混蛋。”
像蒙上厚重的云层,他的语气闷在绵软潮湿的云里。
事实上曲一啸能够猜到叶汀今晚的不寻常,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叶汀似乎尤为在意,好像如果早知道他会过得如此不好,叶汀当初就会硬留下来一般。
“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答应跟我结婚的?和我说说。”
“你能抱抱我吗?”叶汀没有直接回答。他感觉到身边人一动,接着自己落入温暖的怀抱,头顶抵在曲一啸的下巴,他迷恋地蹭了蹭,“就像现在,我觉得很幸福。”
曲一啸有些动容,又问了一遍:“那你为什么哭?”
叶汀在他肩头印了一个神圣的吻:“我幸福得哭了。”
夜里叶汀梦回初中,梦到星光闪亮,月亮高挂,人影成双,曲一啸一笔一划,写给他最后一段情话。
———亲爱的叶汀同学:
若我思念你,你就能躺在我的怀里,那我必定是肆无忌惮拥抱你,我们手拉手,从黑夜往白日走。
你是春晖中的阿尔卑斯山,我驶着船帆,不去江河海流,直闯入你住着童话的心脊,我们手拉手,从人间往天上游。
神龛的烛光为我见证,我要做你忠贞不二的守护神,我来吻你,你莫畏惧,你若要哭,必定因为幸福,我们牵好手,不说离开,别论美丑。
第24章
秋日深浓而短暂,不少人穿上厚外套和毛衣,准备好迎冬的姿势。
付子樾结束了外地的交流学习,不知道抽什么风,跑到工作室来宣布他想追施妍。
“施妍?”丁创放下手中剥好的橘子,认真在脑海中搜寻这个熟悉的名字,随即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是施乐哥的姐姐,又漂亮又高冷的那个。”
“聪明。”付子樾说。
曲一啸正在吃付子樾从家里带来的秦华亲自做的柔软点心:“怎么说?”
“上次我们吃饭,你也在的那次,都喝了点酒。”就这么几个人,付子樾大方承认:“我送她回酒店,后面的不用我说你们也能猜到了吧。”
“能能能。”丁创立马举手,精准回答:“就是孤男寡女,****,一触即发,一发不可收拾。”
付子樾欣慰地赞赏他一眼:“哥没白疼你。”
曲一啸对他的做法没有异议,施妍和付子樾有二十多年的情谊,老一辈常言找个懂自己的,比爱自己的人会更幸福,这两样珍贵的东西,说不定付子樾都能在施妍身上找到。
“那就祝你成功。”曲一啸真诚道。
“够意思,哥也没白疼你。”付子樾勾唇,弄得一旁的丁创哈哈大笑。
付子樾也笑起来,他没说,那天其实是施妍缠住他的腿不让他走,也不知是把他认成了谁,但既然事情发生了,他就该对人家有点表示。施妍是个很完美的女人,他曾经调侃过哪个有福气的男人会拥有她,没想到最后自己也会来掺和一脚。
天气变冷后,来工作室的客人就少了大半,有时一周才零星几个,要是没有其他单子,曲一啸一般不往工作室跑,叶汀抱怨过学校食堂不合口味,他早上送叶汀出门,中午就在家里做饭,等叶汀回来吃。
今天做的炸鸡腿把叶汀感动得一塌糊涂,毕竟他们以前常常吃得满嘴油。曲一啸的手艺不比梁洁芸娴熟,他做了满满一大盘,自己只吃了几块。
从前叶汀每每馋嘴不够,曲一啸就把属于自己那份最鲜嫩的部分沾了番茄酱撕下来给他,现在多得吃不完,曲一啸却不能吃了。
叶汀有半秒钟的出神,然后腾出一只手用勺子挖小蛋糕,示意曲一啸张嘴:“我喂你。”
很奇怪他们都没有因为想起往事而难过,除了分开这一件事,他们的往事无一不是欢乐畅快,但它只适合彼此在一起时咀嚼三四,老来回忆,一旦分离就是慢性毒药,摧心又摧肝。
就如同叶汀本人所说,他真的很幸福,这种幸福来源于一场久别重逢,和一场痛快的婚姻,不必去过问谁的意见,不必再被人反对,他只要勇敢点头,说一句“好”,就能完完全全留在曲一啸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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