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君,你房间的这个号码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吧?”谢昌云转头向何雅君问道。
那位陈处长脑袋里灵光一闪,好像捕捉到了什么。
何雅君道:“我又不常回上海,电话号只有家里的人和我的助理知道。”
谢昌云微微颔首道:“这就对了。这个号码应该是爸告诉绑匪的,他用这个办法告诉我们他还活着,而且打电话来的人确实绑匪无疑。”
听谢昌云得出了这个结论,张湘茵等都稍微喜色一露。
“副委员长,卑职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通话的情况,还推导出一个结论。”
陈处长上前一步道:“打电话这个绑匪语气稳定,似乎很拿得住事情,而且十分了解何先生的穿戴,应该是绑匪的头目之一,毫无疑问他一定知道何先生被关押的地方。如果能抓住这个人,就一定能够得到我们最想知道的情况。”
张湘茵赶忙道:“是呀!昌云,你爸昨天穿的确实是一双灰色的袜子。”
谢昌云道:“陈处长的推论很有道理。这个人如果再出现,就是我们破案的良机。”
陈处长道:“绑匪短时间内不会再打电话来了,卑职现在就赶回去接受下一步的部署。不过两百万的现钞还希望能够准备好,以防万一需用。”
谢昌云道:“你抓进去吧!告诉戴副局长决心要果断。”
陈处长前脚刚走,张静江夫妇后脚便到了。简单问过情况后,张静江就道:“昌云,今天上海证劵交易所的国内股开盘就下跌,我来之前已经平均跌了八点六多了。据说交易所里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谢昌云道:“这个是必然的。雅君,你现在去振华公司一趟,调度资金吸入股票,如果有记者采访不要回避,但也要表达信心。家里有我们,你就放心。去两部车,多带几个卫士。”
“舅舅。”谢昌云又转身对张静江道:“还麻烦您给上海的实力较强的商界人士联系一下,动员他们也采取同样行动。可以放出一些风,如果出现意外,振华公司就会与兴华公司合并,组成亚洲最大的经济体。”
张静江刚坐下就站起来道:“我这就去。”
张静江和何雅君刚走了不到十分钟,戴笠就再一次打来了电话,说已经查明绑匪是在戈登路一个公用电话机打的电话,已初步取得了嫌疑人的容貌,与通过电话录音分析的绑匪的年龄基本吻合,这样监视的重点就可以确定了。
谢昌云道:“绑匪下次联系不会换人吗?”
戴笠道:“再打电话地点肯定要变化,但因为很可能还要与何家谈判,所以换人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我们也会考虑到万一,但绑匪如果第三次打电话,就绝对跑不了两个人其中之一。”
谢昌云没有再继续问了,显然已经默认了戴笠的分析。
接着戴笠表示请副委员长放心,他在中午之前一定会把行动的方案拿出来。
戴笠是蒋介石的一条狗,但也确实是搞情治的一把好手。
谢昌云刚放下电话,麦德彪就来报告华南军区特战处的闫处长到了。
这名处长是奉了余汉某的命令,于今天一早带领几名精干人员和一些特殊装备乘飞机赶来的。
谢昌云对闫处长道:“你是最早组建十二集团军特种部队的元老,你来了我就放心了。二零九师的直升机和特战分队交给你指挥,统一听从军情局戴副局长的调遣。现在还有时间,你带来的人要要抓紧和二零九师特战分队进行一下配合演练。”
闫处长道:“是,长官!我立刻去组织演练。”
又询问了装备情况并讨论了几个要点,谢昌云就让闫处长离开了。
见女婿调来了各路精英,案情也有了重大的进展,张湘茵虽然还在为丈夫的安全担心,但却不似先前那么悲痛无望了,并支撑着身体亲自到厨房作了安排。
有一个这样的女婿确实能让人感到有一个坚实的依靠。
将近中午,陈处长匆匆赶回了何府,向谢昌云报告了刚刚拟定的计划,这个计划基本是围绕着谢昌云昨晚提出的方案、在细节上做了许多完善,也有匠心独到之处。
中午十二点,各主要广播电台的午间新闻节目都播出了各政党、主要政府机关、团体和一些知名人士对绑架何其轩事件的谴责,其中国民政府行政院还向上海市政府下达了必须侦破此案的命令。
这种事当然是能撇清就尽量撇清,能捞下人情就尽量捞。
上午一点十分,何雅君的那部电话又响起了铃声,仍然何欣怡过去接了电话。
打电话的绑匪果然没有换,他开口就询问赎金准备好了没有?
何欣怡道:“外面都知道了我父亲被你们绑架,所以我们没有动银行的钱,都是跟别人借的,要等到两点半左右才能全部准备好。你如果只要一百三十万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绑匪道:“两百万一分不能少,你们快一点,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招。”
说完,绑匪就把电话又挂了。
几分钟后,戴笠来电话说绑匪这次的电话的地点仅用了四十多秒钟就被确定了,距第一次打电话的地点有一公里多远,如果副委员长没意见,就可以开始执行第二步计划了。
谢昌云做了肯定的答复。
根据绑匪活动的范围,戴笠和手下立刻把被监视的公用电话缩减到了一百五十六部,每部电话附近派出四个便衣人员潜伏,其中三个人负责抓捕,一个人负责警戒。
六百多个人对上海的军警单位来说不算什么,加上早就有了准备,也就大半个小时就全部部署到位了。
这次还有一个重大的收获,从公用电话机上提取的指纹,与卡车车门把上留下的一个指纹完全一样,可以判定打电话的绑匪参加了昨晚的劫持行动,应该是知道何其轩被关押的地点。
接完了这个电话,谢昌云就躺在沙发上睡了一阵,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十四点二十了。
绑匪如果再有一次电话打进来,就是破案的关键时刻,所以随着时间一点点接近十四点半,客厅里的气氛逐步的紧张了起来,连谢昌云这样久经战阵和大事件的人,用佣人送来的湿毛巾擦了连续两次脸,有喝了好几次冰凉茶,还是感到了心中挥之不去的压抑。
在焦急难耐的煎熬中一直等到了十二点五十二分,那部被众人死盯住的电话机终于响了起来。
不过,这次并没有人去接电话,电话铃固执的连续响了半分钟之后才停止了。
暂不接电话是一个事先安排好了的步骤。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一名短打扮的中年男子因没有要通电话而被埋伏的侦缉人员所注意,虽然这名男子换了装扮,但体型相貌特征却没有变,四名侦缉人员立刻做好了抓捕准备。
与此同时,市邮电局的电话机房也很快锁定了公用电话所在的区域,再有一次信号,就可确定是哪一部电话机向何家的电话拨号了。
过了将近半分钟,何家客厅的电话铃又一次响了。等了十几秒钟,何欣怡过去拿起了电话。
“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电话中立刻传来了严厉的质问声。
何欣怡平静的道:“在旁边屋子装钱,等过来了电话就断了。钱都准备好了,你说怎么教给你们?”
说到这里,何欣怡就像被呛到了一样,突然连连的咳嗽了起来。
电话那头欲言又止,等何欣怡的咳嗽声稍缓了之后才道:“你们马上带着钱出门到百乐门,那里有……”
绑匪刚说到这里,就听市区的防空警报凄厉的响了起来。绑匪显然是被警报声弄得不知所措,有七八秒钟的时间都没有恢复说话。
不过绑匪再想说话也要换个方式了,也就几秒钟过后,何家的电话里就传来了“不许动!”的一声喊,接着就是一阵打斗和喊叫声。
很快,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我是警察,请问是不是何府?”
何欣怡道:“我是何府,你们抓的人就是绑匪。”
谢昌云对着话筒喊道:“注意自我保护!”
谢昌云刚喊完这句话,就听电话一下变得鸦雀无声了。
陈处长一旁道:“副委员长,全市的电话都停了。”
防空警报是一个统一的信号,一方面通知监视人员绑匪正在打电话,一方面也是下达了相关行动的命令。
此刻不但电话被中断,而且所有的道路马上都被封锁,不仅汽车禁行,就连自行车、黄包车等非机动车辆都被军警限制了行动,在龙华机场待命的直升飞机也迅速升空,有六十多个在使用公用电话的人同时被控制……
这时候当然是宁可错抓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随着成功抓获了绑匪的侦缉人员向空中发射了两颗信号弹,大批的军警很快赶到事发地点建立了警戒线,并马上对绑匪展开了突审。
绑匪先还顽抗了几分钟,一名审讯人员立刻拿出了致命的一招道:“你们应该知道被绑架的是何人?你是免不了一死,但你如果在十分钟内不招供,你全家祖宗三代一个都不要想活。就算政府不能出面,何家的势力能放过他们吗?”
绑匪挣扎了一下道:“这是我一人所为,跟我的家人无关,我要是招了,能否保证不牵连我的家人?”
审讯人员道:“你只要说的是实话、没有任何隐瞒,我们可以保证不追究你的家人。这是谢副委员长亲自表的态,你还有三分半钟。”
绑匪道:“我就信你们一次,我说……”
一架直升飞机很快降落在了火车站前,带上绑匪后便朝西北方向飞去了。
与此同时,部署在闸北的军警从电台中接到了命令,立刻向指定地点进发并展开。
抓获了一名绑匪,而且获知了何其轩的关押地点,何家的主楼里立刻传出了欢呼声,连院子里的卫士和护卫们也是一脸的兴奋。
高兴过后,人们的注意力又立刻转到了何其轩能否被安全解救上面。
对此,谢昌云倒是很有信心。用二十多名准备精良、身手不凡的特战队员去对付几名绑匪,那还不是手到擒拿!
“妈,再过二十分钟我们到广慈医院去等爸,吃的喝的都准备好没有?”
“要去医院?你爸受伤了?”谢昌云的话让张湘茵的脸上立刻又变得煞白。
何欣怡瞪了谢昌云一眼,“小弟,你怎么也不先说清楚?妈,爸不管伤没有伤,都要先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等确认没事了才能回家。”
听何欣怡这样一解释,张湘茵这才大喘了一口气。
其实这也不怪谢昌云。解救方案里就有把何其轩送往医疗条件好、离何家又近的广慈医院这一项,所以谢昌云误以为何欣怡已经跟张湘茵说过了,结果反而蒙受了不白之冤。
不过张湘茵很快就悟出了何欣怡刚才语气和表情上的不妥,虽然谢昌云没有当回事,但她却不能不管,于是借着叫何欣怡准备东西的机会,在没人处狠狠的把何欣怡说了一顿。
何欣怡平常哪会犯这个错误,刚才不过一时怕母亲再受到刺激才犯了急,想想后自己也觉得了很惭愧,不说以往的感情和谢昌云的地位,光是这十几个小时,谢昌云就不知付出了多少辛劳,把一个看似毫无头绪的绑架案推动到了临近彻底破获的阶段。
“如果父亲没事,今晚一定要好好安慰一下小弟。”何欣怡决定要为自己不当的一句话给予谢昌云必要的补偿。
而谢昌云却不知艳福又要降临了。每当何欣怡在床上能够主动放开的时候,谢昌云除了身体上的极尽享乐之外,精神上还因这个绝世佳人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而获得极大的成就感。
第六六八章撬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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