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师兄却是少有的没有装睡,也侧头看着墨岘,他如今黑发略有些湿,嘴角眉梢还含着春意,七师兄找不出词来形容,就是觉得很美。在一想他这春意由何而来,七师兄羞窘之余,竟也有些骄傲,不过再一想自己是下边那个,那点骄傲就……可是他却心甘情愿……
“师兄,想什么?”
“让我看看你身上的图。”今天若不是墨岘提出来,他都有些忘了,其实他也从来没找齐过那十只雀儿。墨岘也不觉羞,很自然的把沐浴之后本来就没穿严实的衣裳脱了下来,任凭七师兄一脸好奇的翻来找去。
“怎么只有九只?”忍着腰酸翻找了半天,那好奇心甚至让他把看到墨岘身子的羞涩都掩了去,却就是找不齐。
“师兄可要我告诉你这第十只雀儿在何处?”
“等等。”七师兄不甘心,又是一通找,甚至脚步虚浮着下地拿了笔墨来,在墨岘身上做了几号,弄的墨岘哭笑不得,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找到。
“算了,还是小墨告诉我吧。”
墨岘哈哈一笑,伸手一指:“这最后一只,最大的一只可不就在这?”
七师兄顿时脸红如血,原来墨岘所指的却正是男人胯?下的那只雀~
“你!你!”七师兄觉得枉费他那么认真的寻找,这结果气得他拽过被子,裹了头就要入睡。
墨岘连忙凑过去抱了他:“好师兄,那王偷儿也说了,这是闺房趣事,哪只雀儿能比那只雀儿更能符合闺房趣事?本来就不能朝正经的地方想,我早说了要告诉你的。不过也怪不得你想不到,我那里怎么说是小雀?分明是只大雕~”
七师兄听了更气,依旧不理墨岘,连黑了三天的脸,结果还是墨岘一看继续下去不行,夜里搞了偷袭,在床上一通身体力行的卖力赔罪,这才终于让七师兄将此事揭过。
天气渐渐变冷,墨岘的客栈也整理好了,但如今的时节,无论寻常客商,或是江湖人物,都不再出来走动了,因此刚装好的客栈便反而空荡荡的,但是酒楼和戏院却是日日高朋满座。
毕竟这寒冬腊月的,读解闷,富庶人家也不过是和好友喝酒行令,寻常些的人家那只能老婆孩子热炕头来解闷了,如今墨岘弄的这酒楼和戏院却是雅俗共赏的。
虽也有些其他老板看上了这个买卖,可如今墨岘小侯爷的身份已经放了出去,他们自然是不敢动长兴楼的脑筋的。不过国人精于盗版的本领也在此时显露了出来,如今这小城里已经不止长兴楼一处有说书,也不止一出戏楼了。
每日墨岘这边酒楼开书,便能看着下边有人明目张胆的用纸笔记录。一开始小二还驱赶了几次,但却被墨岘制止了。如今驱赶了,他们是不会抄了,但也会死记硬背啊。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过耳不忘的本事,记了个磕磕巴巴,然后让他们自行修改得惨不忍睹,那还不如现在让他们抄呢。
听说如今,便是仲州的大城中,也已有了说书唱戏的营生,且正在向四周的郡县蔓延——果然古代精神娱乐实在是太少。
“小墨,你那戏楼和客栈还要一直都挂着长兴楼的牌子?”这一日墨岘和七师兄看戏归来,一出大闹天宫,虽然没有后来的精细,但也算是热闹出彩,叫好连连,七师兄也看的两眼放光,只是出了戏楼,看着牌匾,七师兄有些好奇了。
不只是戏楼和客栈,其实长兴楼既然不再是原先赵家的了,那理应也换个牌匾,不过墨岘懒,一直没换。
“那戏楼……叫漱芳斋吧。”墨岘只知道紫禁城里唱戏的地方叫漱芳斋,可怜他这个宅□本不知道某奶奶小说里的某两位人物也住在那地方……
“漱芳斋?倒是文雅。”七师兄点头,穿越人士都不知道的,他这个本土原住民就更不知道了。
“客栈……同福客栈怎么样?”墨岘恶搞的兴致又上来了。
“走过一条街,有一家同福客栈了。”
墨岘挑眉,原来已经迟了:“龙门客栈?不好不好。”那地方卖人肉包子的,所以还是免了,“仙剑客栈?”
“哪有叫这个名字的。”
“悦来客栈?”
“这个不错,听着舒服。”七师兄微笑点头。
“酒楼……就叫全聚德好了。”
于是,墨岘借鉴成功~
083乱起 ...
酒楼、客栈和戏院停业了两天,上上下下清洗干净,原本客栈和戏院就是新归置出来的,也无甚旧物,只酒楼里添换了新的摆置桌椅,选了一个良辰吉日,三家便挂了新匾,重新开门了。
不过这都已经有了各个掌柜的打点,墨岘也只是在临开张前去逛了一圈,之后便回府了。
沧浪宫的一家子又呆了半月,萧云簇好了五成,之后的便是调理为主了,寻常大夫也能应对。于是鬼医写了需避讳的吃食,又写了调理的方子,萧云簇道谢且留下了一块沧浪宫的令牌,带着人走了。
长宁侯的腿也在渐渐愈合,只是他身体亏损得厉害,这愈合速度莫说没法和青春少年相比,就是比同龄人也是慢上许多。如天气冷了,他腿上套得铁箍连出门都不得,不然没走两步,铁箍就冷得如同一块冰了。
就是在房里,也只是稍好而已,所以鬼医一有空就到床上抱着长宁侯的腿,帮他暖脚。两个人身体上虽依旧没捅破最亲密的那一层窗纸,可言行举止俨然已是一对情深爱侣了。
倒是花长怜和冯思定又出幺蛾子了,冯思定大半夜了来敲了墨岘和七师兄小院的门,墨岘披着衣裳出来,一开门,冯思定眼一闭,就倒……地上了。
跟着他出来的七师兄一愣:“怎么也不接着?”
“下意识的就躲开了,习惯。”
弯腰扶人,七师兄一摸冯思定额头,烫得吓人。
“怎么有血腥味?”墨岘也是皱眉,且不只是血腥还有一种脓水特有的臭味。两个人都知道不好,匆忙把人扶进房里去,七师兄去拿药箱,墨岘把人放在扛上便解他衣袍。
他衣裳上确实没血,但解开之后,却能见身上紧紧裹着绷带——绷带其实不能裹太紧,有许多导致感染脓肿的病菌都是厌氧的。拆了绷带,那股臭味更浓了。
“伤口不是已结痂了?”七师兄拿了药箱,又亲手执了油灯,过来为墨岘照亮。
“莫说伤口周围,他半条胳膊都肿起来了,里边八成都烂深了。”全身上下,连那地方墨岘都看了,伤口只有这里,墨岘又看了看他左手的指甲,虽油灯恍惚不清楚,但也知道那颜色不正常,“这条胳膊能不能给他留住还是个问题。”
这传出去不是个笑话吗,家里就放着两个大夫,且其中一个还是当世名医,但却出了个把轻伤硬生生耽误成重伤,而且还差点耽误死的人——不是冯思定自己跑来求救,再过两天就真死定了。
“这是怎么弄的,前些日子赵雁乐来的时候,他不还是好好的吗?”七师兄皱眉,冯思定可是他唯一一个从过去延续到现在的朋友了,而且两个人还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现在就救人?”
“给他吃点药,用冰手巾覆头降降温,明天再说。”墨岘摇头,即便前世不是学医的,他也知道这种情况,用想用中药消毒是不行了,得用西医的法子切开了,放尽脓水,割净腐肉。这可要准备不少东西,而且黑灯瞎火的,万一割了大血管可就坏了。
墨岘正要说他要去准备些东西,可能还要鬼医帮忙,却又听外边有人敲门了。示意七师兄在这看着病人,墨岘自己出门,结果一看,外边竟然是花长怜,且怀里还抱着个戴着半面面具的人,不是赵雁乐又是何人?
墨岘一挑眉,心说这外边没乱,长宁侯家里到时先乱起来了。不久前还信誓旦旦说要白首不离的人病得快死了,自己强撑着来找大夫,结果同一天晚上山盟海誓的人抱着两外一个人也来找同一个大夫,真是狗血啊……
“墨岘,快救人。”花长怜早没了昔日江湖上见着墨岘时的谨慎和畏怯,怎么现在都是知根知底的一家人了,墨岘一开门他就抱着人朝里跑,却被墨岘挡了去路:“屋里有人,病人,冯思定。”
墨岘说没有人花长怜无奈,八成是以为里边是衣衫不整的七师兄;墨岘说病人,花长怜疑惑还有些凝重,毕竟府里现在能称得上是病人的,只有他舅舅了;待墨岘说了冯思定,他就是不快外带不耐烦了:“他能有什么病?快让我进去。”
“别让我一巴掌把你拍出去。”墨岘依旧挡着门。
花长怜面色阴沉得直如同传说中的黑无常一般了:“他有什么大病?我真不知他竟然也学会姑娘家装病的把戏了,你竟然还帮他?”
只是他不敢去找鬼医,鬼医的那张脸和他的古怪脾气,也就只有他舅舅和墨岘应付得了,花长怜可是怕他。特别这又是深更半夜的,他只能找墨岘。
墨岘也阴沉着脸,不理花长怜,伸手把赵雁乐的胳膊拽了过来,其实不拽他也知道这人怎么了,毕竟当初那药是他下的:“油尽灯枯,回去准备棺材吧。”
“怎可能?他才二十出头,墨岘你再看看……”
“我现在有急事要去找我师父,可要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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