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醒了。
    魏博士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给他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除了肌体有些羸弱、稍许营养不良之外，秦总是一个自带抗体的健康人。
    莫子珩和楼小北冲过来的时候秦总刚刚被推出CT室，肌肉的退化让他暂时无力走路。男人孤独的躺在移动病床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楼小北捂着嘴，大滴大滴的泪珠往下砸。
    秦扬侧头看着她，目光沉稳，隐隐带着一股悲伤，两人之间似乎一下陌生了。
    然而大喜大悲中的楼小北没意识到，魏博士拿了身体报告出来，表明秦扬已经可以出院。当然，疗养院本来就是疗养用的，秦总想待在这里的话更好。楼小北当即愣住，她完全没想过秦扬的安置问题。
    秦扬抿唇，用着不似自己的沙哑声音：“我……在疗养院吧。”
    他避开视线，不再看楼莫二人。
    轮椅上的莫子珩微微叹了口气。
    “不，”问题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了楼小北面前，她哑然后无法同意：“回，回家。”
    可是家在那里？
    昨夜莫子珩是在自己的小破屋住的，那里只有一个卧室，就好像一个女人只可以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一样。
    可眼前的是秦扬啊！
    楼小北知道他为自己做了多少，这次的苏醒仿若一次新生，他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楼小北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原谅秦扬，但她看不了他孤苦无依，苍白羸弱的一个人养病。
    最终，还是一旁的莫子珩道：“回秦家住吧。”
    他看楼小北，问：“好吗？”
    楼小北短暂接触莫子珩视线，便如火烧屁股一样躲开。她想过若是这几个人男见面会是怎么样的修罗场景，偏偏没想到是这么的……诡异。
    半个小时后，楼小北和康城一人推一个轮椅上了保姆车。秦家别墅常年有人打理，做饭的浇花的都是看着秦扬和莫子珩长大的老人，见两位少爷都轮椅回来，大家顿时眼泪汪汪。
    秦扬和莫子珩的房间都是固定的，两兄弟住二楼隔壁。楼小北住了客房，在走廊的另一头。
    有护工过来帮忙搀着秦扬坐在床上，楼小北便推着莫子珩回了他的房间。莫子珩就算少年时住的也是一旁的小别墅，很少在这里过夜，房间里并无太多他的东西。楼小北拉开窗帘开窗通风，见卫生间里缺少洁具，便想着下楼给他拿一份。
    她出门，路过秦扬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彭”一声巨响。她一愣，条件反射推开了门。
    果然，护工不在，而秦扬摔倒在了地上。男人脸色通红，显然想自己爬起来，可近两个月没动过的身躯无力支持他的动作。楼小北快步上前，将秦扬扛了起来。
    秦扬全程闭着眼睛。
    楼小北放他坐好，终是于心不忍，张嘴小声道：“有没有哪里摔伤？魏博士说一周左右就能恢复……没事的。”
    秦扬终于肯张开眼睛，不知怎么的，他突然道：“可以……抱一下吗？”
    楼小北错愕，她白皙的脸上显出犹豫。秦扬张了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见楼小北上前弯腰，轻柔地抱了他一下。
    秦扬闭眼，呼吸间都是女人的味道。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车轱辘上。楼小北猛然放开秦扬向后看去，看见莫子珩的轮椅一闪而过。
    Chapter190：我允许阿扬在你身边
    190
    楼小北冲了出去，莫子珩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女人背靠着门，娇艳的小脸上满是慌张。
    被看到了。
    被莫子珩看到了。
    屋里的地暖散发着温度，但楼小北只觉得冷。片刻之后她突然开始哭，呜咽呜咽的像只小兽，她顺着门滑落，蹲在地上不肯抬头。
    莫子珩又叹了口气。
    这是一件论不出对错的事情，如果真的要去怪谁，他的消失才是酿成一切悲剧的源头。莫子珩不是圣人，可他见不得心爱的女孩哭泣。
    是他的小北啊，是他守了七年，爱了七年，发誓要一辈子不让她伤心的小北啊。
    莫子珩过去，艰难的跌下轮椅，在地上抱住楼小北。
    “没事……”沉稳而温柔的男人像以往一样，轻轻搂住他的女孩，拍着她的脊背安慰着：“没事……不哭……北北不哭……”
    “有哥哥在呢，没关系的。”
    “我的北北受委屈了。”
    啜泣的声音变大了，楼小北哭得更凶了。她喊着你为什么要走，喊着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莫子珩温柔吻着她的眼泪，在她耳边喃喃说着安慰的话。不知过了多久，楼小北终于稳定了下来。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睫毛被泪水糊在了一起，身子一抽一抽的，看上去让人忍不住怜惜。
    莫子珩心都碎了，他看不得楼小北这样，他宁愿将利刃刺向自己，哪怕鲜血淋淋也比她默默哭泣来的好。
    男人按住她的肩，温柔的，小声的，认真询问：“你喜欢阿扬吗？”
    莫子珩是一汪湖水，他是温柔本身，很多年前她在莫子珩身上找到了失去已久的安全感，她全身全心爱着、信任着这个男人。他像来自母体的羊水一样包裹着楼小北，在他面前，楼小北终于痛苦地点了一下头。HаitаnɡＳHùщù(海棠書楃).ＣоＭ
    很轻微的动作，但莫子珩看得很清。
    一个人会同时喜欢上很多个人吗？一个人这一生的感情，会分给无数个人吗？伦理道德将每个人束缚，让他们在其中艰难选择。楼小北会放弃一切选择莫子珩，可她的内心深处，也曾和秦扬凑在一起取暖过。
    他们之间的纠葛早已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她对秦扬更有着深深愧疚。
    莫子珩不喜欢这愧疚拖累楼小北一辈子。
    “我允许阿扬在你身边，”莫子珩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心中的痛只有自己知道：“我们慢慢来，好吗？”
    楼小北眼中满是惊愕。
    莫子珩吻楼小北，只有亲昵的唇齿相交才能化解自己的苦楚。他很用力，仿佛要把楼小北吞下一样，他又很温柔，稍稍退让给楼小北留出喘息的空间。
    爱她到骨子里啊。
    两人磨蹭了近一个小时，楼小北舒服的脸颊微红，莫子珩笑着，轻轻道：“给你舔好不好？”
    楼小北根本一听这话就湿了。
    莫子珩双手探去，指间都是黏腻的液体，楼小北把脸埋在他胸膛，时不时蹭两下。
    就在莫子珩将要褪下那白色小内裤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管家阿婶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莫少爷！楼小姐！开饭了！”
    楼小北小穴猛地夹紧莫子珩手指，哗啦一声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