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过小孩子不能抱。”
    他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我调好空调温度，又开了点窗户透气，才躺在隔壁另一张小床上，当夜无话。
    第二天晚上，我准时到李家拜访，李父李母都在，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天。我环绕了一圈周围，只看见李天晟在给我泡茶，没有其他人，因而道，“怎么没看见李小姐。”
    李天晟说，“姐姐和保姆都去医院了，她现在是待产期，随时可能生宝宝。保姆则要去照看她，家里没人，茶泡的不好喝，肖哥你不要介意。”
    我笑了笑，“我哪里会介意，这样反而放心了不少，要是我说的什么不该说的，让李小姐心情激动，提前生产的话，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李父脸色一变，李天晟也抬起头，惊讶的望着我。“肖哥？”
    我嘴角仍然是笑的，“抱歉，天晟，你肖哥来这里没什么好事。不过你和你父亲也别忙着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接着我把录音，附有签名的证词和银行记录往桌上一摆。“还请李叔叔看看这些东西。”
    李父和李母对视一眼，伸手将那叠纸拿来。一页一页的翻过，他面上的表情便越发凝重，最后气成了猪肝色，东西一摔，“反了，真是反了他！”
    我伸手把扔在地上的纸页捡起来，“李叔叔，这虽然只是副本，但是还要在公安局里面留底。还请小心点儿。”
    李母不明所以，担心自己丈夫气坏身体，“这是怎么了？”她看看我，又看看他，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李父没理她，反而揉揉眉头对着李天晟，”天晟，你先回房间。”
    在这种情况下，李天晟明显不愿意上楼，但没人理他，只好慢慢吞吞的回了房间。等他一回房，我就把手上的茶杯又放回了茶几。
    “李叔叔，还请你给我一句实话。”我慢条斯理的道，“卓奕这个人，你是想保，还是不保？”
    李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做的是还多了，不过没让你瞧见而已……我轻笑，“可惜他让您失望了，李叔叔，我知道你心疼女儿,但你也要为天晟想一想,他还那么年轻,不要等到时候了,交给他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产业……”之后的话我没有说出来,然我想对方明白我的意思。
    他闭了下眼睛,“肖楚，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当初让小柔回来和我坦白，那时候我就知道卓奕并非良配,但他是小柔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小柔……她不能丢这个人！”
    我沉默的看着他，李太太这时候也明白过来，苍白着张脸，“肖楚，你这是……要对卓奕他做什么吗？”见我不回答，她的眼泪滚下来。“你能不能放过他们，小柔要和卓奕结婚了，他们不会碍着你什么事的……你答应阿姨一句，别和他们计较，好不好？”
    我皱起眉头，“我以为，李柔不想和卓奕结婚。”
    “由不得不想！她如果不想，当初为什么做那些丢人事儿！”李父气得差点把杯子摔出去。“我知道你当初照顾了小柔，肖楚，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不是你……”
    “李叔叔。”我打断他的话，事到如今，说这些话已经毫无意义，我从来就没考虑过和李家结亲，以前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与其在这里假设，不如先解决眼下的难题。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您怀念过去……”我垂下眼睛，“我只是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是否能放弃卓奕，站在中立的角度。我可不想我父母这一辈的交情，因为某些原因，坏在了这里。这样的话，我母亲一定会怪我不尊敬长辈的。”
    我说的很直白，也很冷漠。说完这句话，我就对他们说了告辞。两个人没有拦我，我也给他们时间考虑。说实话，即使我母亲和李太太交好，和女婿一比，还是有个亲疏远近的，但这一次我有理有据，他们就算再想保住对方，也要掂量再三。
    而且，就算他们要保又能如何，我说出这番话，就是不怕他们有小动作。如果暗地里通知卓奕那就更合我意，我要他从此刻开始就惶恐不安！
    ……
    很快，我就让人将卓奕的检举材料提交给公诉机关，控告卓奕偷盗公司机密，仿造产品，以及雇佣他人杀人未遂。
    除去最后一个被我往重了的说，其他都是确有其事。而他威胁到我家人也是证据确焀，因此何况检察机关就受理了这个案件，并且转移到了专案组。而这期间，戴里克很聪明的将所有包袱甩给了卓奕，除去一笔钱，他没有任何损失。
    这几乎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卓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卡罗林兄弟俩利用完就跑的手段是一脉相承。他以为有了戴里克就万事无忧，却不知道戴里克早存了摆脱他的心思。
    我在见到了收监那里见到了卓奕。他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面目灰白，邋里邋遢。看见我时候连愤怒都无法表示出来。
    “卓奕。”我坐在椅子上，“你应该想到今天的下场。”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其实他在牢里还是很舒服的，有卓父上下帮他打定，吃的用的并不奇缺。他现在还不是正式收监，只是以嫌疑人的身份待在拘留所里。
    我看了他一眼，“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低低的笑出声，“说什么？肖楚，你真是我命中克星。”
    “你如果不做这些事，我又怎么会对你动手？”我断然打断他的话。“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对我爱人下手，你明知道这样我不会放过你。”
    “你一个同性恋，真是恶心透了，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你不舒服。”
    我无话可说。“其实你爷爷留给你父亲的钱，足够你们一家人生活无忧。”上一世他就是带着一大笔钱远渡海外，香车宝马一概不缺。这辈子被我给搅了，但也没到穷的揭不开锅的地步。
    “你又不是我，你懂什么！过惯了奢侈的日子，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生活！”他站起来，手边的镣铐?锵作响，“住在一点大的房子里，没有车没有人，你和我调换一下，你试试看！”
    我冷冰冰的看着他。
    “……我都忘了，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卓奕忽然苦笑，他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又好像全身力气都丧失了一般，瘫倒在地，两腿曲起，捂住自己的头，“你要开疆辟土，你要出人头地，为什么那我们家开刀？既然如此，我也不要你舒服！也不要让你好过！”
    “你们全家人都是自作自受。”我终于不想和他再说什么，站起来，走到门边，“明天就开庭审理了，我没什么要求，只希望尽我所能，让你一辈子待在里面不出来。”
    我走出房间，没去看说完这句话后卓奕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头顶阳光正好，把满身的阴霾都驱逐干净。我有点后悔来看卓奕，其实他痛苦也好，悔恨也罢，都跟我没有关系，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回到家，明致在用一只手练习一指禅打字，笨拙的样子让我心里一轻，他看见我之后站起来，替我把衣服挂起，“今天回来的好早啊。”
    “是你在家待无聊了吧。”
    “好还啦。”他不在意的道，但看我揶揄的神情，又笑起来，“好吧，是有一点点的无聊。”
    “过些时候我就轻松了，这几天你就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知道吗？”
    “那个人不是已经坐牢了吗？”
    “谁知道呢？不等他进监狱，一切都没有定数。”我坐下来吃饭，“宝宝们好吗？”
    因为明致受伤的事情，这几天我差点把儿子们给忘了，好在陈姨很可靠，把他们照料的很好。有她在，也不用担心保姆偷闲耍滑。
    明致摸摸鼻子，“可惜我不能抱他们，他们昨晚哭着不睡觉，你知道吗？”
    “哦？”我皱眉了，“为什么不睡觉？”
    “大概是要人抱着哄睡，明斐小时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