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援兵
要说洛磊,不止倒霉,也的确累得够呛,洛杉矶到中国,本来单飞就要飞十三四个小时,他之前急匆匆的跑去接麦昕,连坐下喘口气都没顾上就又和麦昕一起飞回去,刚回去闹了个鸡飞狗跳、他还挨了两棍子,一晚上勉强休息了一下,还心系着被陈陌打动的小柒、根本就睡不好,结果时差问题,国内虽然是上班后爆炸的,但天还没亮他就被公司的电话跟催命符一样吵醒了,接又有心急火燎的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
体质再好,他也不是超人,谁经得住这么连续四五十个小时飞行的折腾?
再加上放手了小柒,公司也岌岌可危,这次的危机如果挺不过去,什么下场他自己很清楚……下飞机的时候,洛磊脸色苍白,胡子拉碴的像个憔悴的大叔,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更糟糕的是,刚走出机场大门,警车已经停在门口了……四个穿着制服的人,相当公事公办的把手里的证件和文件往他眼前一送——
“洛磊先生,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关于这次爆炸案的情况,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洛磊还能说什么,他早就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却只有苦笑的份……这下,他一旦被羁押,就更没机会找出爆炸的原因了。
……
可是,让洛磊怎么也没想到的是——
“……事情就是这样,该工厂的安全生产设备虽然在爆炸中已经全部损毁、无法辨认,但我们有相关的完整手续,在总部和安全生产部门备案,都可以查到,至于该新产品有没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所有的技术数据都已经在爆炸中损毁,总部的技术部门应该有相应的备份,但是因为产品才刚研发出来、备份到底有没有完整的已经记录在案,这个需要我回去才能确认,因为涉及到重要的商业技术机密,除非警方已经申请到相关强制我们公布技术的文件,否则我们也没法配合……还有就是,我还有一个该工厂的总工,现在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进行抢救,我希望警方可以派人保护,因为如果这次的事故不是我们的技术原因,而是被什么别有用心的人蓄意陷害的话,那他可能是能够证明洛氏清白的重要证人,可能会有危险……”
警局的审讯室里,倒也没有为难他,毕竟是知名企业家,而且对本地的经济发展的贡献有目共睹,但是这么大的事儿,全国的民众都在声讨,风口浪尖儿上,自然也没人敢给他特别待遇,一切都是公事公办。
洛磊则是一脸的无奈和焦虑……公事公办倒是没什么,可把他关在这里,真相怎么可能查的清楚?
要说服这些人放了他,哪怕是暂时放了他……现在这风口上,都不大可能!但他出不去,更没人找得到证据了,那他就只能等着坐牢,恶性循环!
可是,要说公事公办,很多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抱歉,洛磊先生,您说的相关部门的备份已经找到了,但是现在也不乏有职能部门渎职,收钱开证明的案例,这个案子伤亡这么大,我们不可能仅凭他们的一直证明就相信你工厂没有安全隐患,一切还需要再调查,如果废墟中持续调查还是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爆炸是有人蓄意的话,那洛氏就……另外,同样的,您说‘有可能’是人为,也就是说您自己也无法确认的情况下,我们是没有办法帮你申请保护证人的手续的,所以这个也无法办到!”
对方的话,倒是句句有理,可现在给洛磊听起来却是满脑门官司……到处都不给他一个出口,处处绝路!
但他现在真的自己心里也没底……到底是被人摆了一道,还是自己的工厂真的出了什么生产问题……现在对方跟他公事公办,他的确不具备申请资格,可那该怎么办?
洛磊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却突然从外面打开了,进来几个同样是穿制服的,但领子上的警衔明显要高得多——
“小王啊,给洛先生办一下保释手续,这个是特批的……给你文件!”
对方公事公办的把手里的文件交给了正在帮他做笔录的警员。
而正当洛磊惊愕不已的时候,紧跟着走进审讯室的人却让他跌破了眼镜——
“天浩?”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瞅瞅那个穿制服的,又瞅瞅秦天浩,“这是你的关系?”
却见秦天浩一脸的无奈,却又有些赌气,当然是生气他这么一声不响的跑回来撮死——
“关系什么呀?现在你这事儿谁还敢给你开后门……是公事公办的!你的案子特殊,需要你协助侦破,把你一直关起来肯定不行,所以打了特殊报告,但是你的保释期只有七天,如果七天里你拿不到证据证明洛氏是无辜的,那就必须重新羁押了,而且保释期间,会有四名警员轮岗、日夜不离身的跟着你的!”
现在的富豪犯罪,弃保逃离的比比皆是……这事儿现在激起的风头这么大,不允许出任何闪失,所以派人监视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说,你可一定得赶紧把证据找出来,你知道我哥为了保你,押上的是整个秦家,现在连我们家的所有产业都被冻结了!”
——大概是在外面帮哥哥办完手续了,秦天锘紧跟着走进来,毕竟年纪小、和洛磊的感情也没有哥哥那么好,虽然哥哥要怎么做他都没有什么意见,可对洛磊……他还是颇有微词的!
秦天锘比洛磊早下飞机一会儿,立刻跑去上级部门为洛磊的事儿找人了,无奈这事儿闹得太大,现在洛氏的手机已经全国范围内、甚至产品销售的其他国家开始引起社会恐慌,这事儿谁敢帮他?原先熟悉的那些人,一听说是为了洛氏的事情,一个个为了避嫌、都避而不见,最后他只好走正常手续,为洛磊的案子申请一个“因案情特殊”的特例保释,洛磊这种情况,原本很难保释,可他出不去、案子就很难进展……秦天浩磨破了嘴皮,最后一咬牙,押上整个秦氏,为洛磊换了一个星期时间,如果洛磊在保释期间出逃,那整个秦家将归地方上所有!
洛磊听了小锘的吐槽,顿时明白了眼前的什么状况,原本就已经差到极点的脸色,顿时又苍白了几分,又带着几分自嘲——
“你疯了?你就不怕我贪生怕死?”
事情不是明摆着的么?现在到底是洛氏的技术问题还是被人陷害,连洛磊自己都搞不清楚!如果七天里,他找不到证据,或者找到证据了、却偏偏真的是洛氏的技术问题,为了不坐牢想要逃跑的话,四个警员的看管对洛磊而言也只是形式问题……如果他逃了,那秦家可就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了。
洛磊当然不会那么没有担当,可是这种可能性,秦天浩也绝不是想不到,朋友能做到这个地步……这才是两肋插刀!
“行了,少废话,你还有的是烂摊子要收拾呢,没工夫在这儿多愁善感!”秦天浩走过来,警员们都去给他办手续了,他们现在就只要在这里等着手续办好,然后跟负责监视洛磊的警员一起离开就行了,所以暂时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秦天锘站在门口没进来,秦天浩则一边说着安抚又调侃、想让他心情好一点的话贴近,却在贴近的瞬间、这个位置轻声的讲话,连秦天锘都听不到,“洛磊,听我说,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七天查不到证据或者真的是你们洛氏出了问题,到时候你就弃保,跑了再说!”
钱这东西,没了还可以再赚……但是人如果关起来,就凭这次手机爆炸的死伤人数,加上工厂大爆炸的惨烈后果和社会尖锐反应,够关洛磊一辈子了!
洛磊惊愕的看着男人的脸,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天浩……他从一开始居然就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很快,手续办完了,负责监视洛磊的警员也到位了,他们再没有说这种“悄悄话”的机会!
当然,就算已经在天上飞了五十多个小时,现在的洛磊也压根儿没有睡觉的时间……他现在甚至没有资格趴下!
……
一行人到达洛氏总部的时候,警方已经暂时控制住激动的人群,激进闹事、打砸的,被带去警局了,伤者也送去了医院,但大批围着总部的受害者家属并没有离开,洛氏总部四周到处都是打着猩红条幅,写着“杀人偿命”的条幅的人们,大楼比较低的楼层上,破碎的玻璃随处可见……中间勉强留出一条小路,供员工出入,但洛磊肯定不能从这儿进去,如果他在这众目睽睽下出现的话,激动地家属们肯定会立刻再次暴力起来,眼皮底下少说也有好几百号人,到时候还不被活活打死!
前门,后门,包括地下停车场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不过幸好,洛氏还有一个通道,是连很多老员工都不知道的……又不是武侠小说,当然不是什么密道,那是洛氏运送检验产品的通道,简单地说就是——
因为洛氏地处繁华地段,货车禁止通行,每隔一段时间,要把各个分工厂的产品送来总部实验室抽查,所以另外修了一个货车专用车道,距离洛氏总部比较远,电车站大概也要一站多距离,下面全是地下通道,直通洛氏正下方,货车专用的停车场有直达实验室的专梯,实验室就在总裁楼层的楼下……
反正一行人跟着洛磊,还是这么有惊无险的直接到了洛氏的顶层。
然而——
“小、小柒……小柒你怎么来了?”
门一推开,坐在他座椅上的人,把洛磊吓得差点跳起来!
麦子柒正坐在他的座椅上看文件,一边站的是技术部长,一边站的是陈陌!
……技术性的问题,麦子柒搞不懂,技术部长随时都在给他解释……而陈陌则是始终面无表情的旁听,但以这个男人的智商,如果其中有蛛丝马迹的话,他肯定立刻就能发现!
“洛磊,你混蛋……有事就说出来,你把这东西给我,算什么?”看见他回来了,麦子柒有些气不过的站起身,走过来……把那块玉又硬生生的塞回男人的手里,“这玩意儿丑死了,我不要,要送我礼物的话,等你把这些都摆平了,换一份好的来!”
……一声不响的把传家玉给他,然后跑回来撮死……麦子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
可是洛磊盯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看了许久,竟一个字都说不出——
明明说着不好听的话,气鼓鼓的样子,可是那红着的眼圈、委屈的声音却早就把心事出卖了,看着让人心疼的无以复加。
“小柒……我是因为……”
“因为不想让小柒看到你的软弱?那你就像个男人一样,不要软弱就好了,这有什么难的!赶紧干活儿,你再耽误我和小柒的婚礼,我可没有给你感动的时间!”
——站在麦子柒身后的陈陌,冷冷的抢白,指望这个男人对他温柔安慰是不可能的,可是陈陌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有点儿刀子嘴豆腐心了……真想揍这家伙一顿,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儿?
可到头来还不是同意、甚至陪着小柒,跟秦家兄弟一起回来帮忙么?
第二百六十二章 蛛丝马迹
的确,眼下的情形……他们连说句热乎话的时间都没有了,洛磊看看小柒,又看了看站在他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这些,都是他此时的坚强后盾!
男人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而是直奔他的办公桌去了……还有太多的事情毫无头绪,而他只有七天!
洛磊先和技术部长要了资料,然后再四个警员的陪同下,一起去了技术部……
而身后,他没有听到麦子柒扯着陈陌的衣角,小声的说话,却满满的都是抱歉——
“呐……对不起……谢谢你……”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对洛磊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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