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优心脏微微收缩。
    不知道为什么，慕优突然觉得有些难受。
    慕优又问：“那是哪一次？”
    陆戎：“还记不记得，我问你，有没有凌晨四点醒来过？”
    慕优记起来了。
    当时还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只觉得陆戎可能看了什么书，学了什么撩人的方法。
    因为慕优知道那句话，还知道，那时的岛城，是凌晨四点。
    慕优那时正在忙着提交作业，便随口应答：“有啊，我想到的人是你。”
    “……”陆戎那边突然就沉默了。
    慕优身边的朋友讨论注意事项，当然，慕优那时候也没注意到陆戎的情绪，自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
    他当时只觉得这个电话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真是这样……
    现在回想起来，连慕优自己都觉得敷衍又不走心。
    “所以，我有时候对你，又爱又恨。”陆戎突然怅惘，不辨真假。
    “我……”慕优顿了顿，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他以前自认为对陆戎是不错的，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有些不堪回首。
    “其实，我没跟你说我要来费城这件事，也没跟你提前商量好……是我的错。可也是因为你当时对我太凶了嘛，我哪敢说。”那时的陆戎确实是很凶，慕优考虑了很久，都没想好该怎么告诉陆戎。
    最后竟然用酒精壮胆，还用了那种方法……
    往事不堪回首，这就是了。
    “我哪里舍得凶你？”陆戎蓦然挑起眉，冷漠威压降下来，即使慕优被他揽在怀里，也感觉到了透心凉的冷。
    哪里舍得？
    经常凶好不好！！！
    就是现在，也也也超凶的。
    算了算了，陆戎这破脾气，也没什么好改的。
    关键是……改不了。
    “……好好好，不舍得，你最不舍得。”
    陆戎将他乱放的手抓在手里。
    “好了，睡觉。”
    盖上被褥，开始睡觉。
    在异国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圣诞节，陆戎竟然发烧了，挺惨的。
    更悲催的是，陆戎在来到费城之前，有多么期待这一天……从他这两天的忙碌状态就可以看出来。
    现在，恋人久别重逢之后的第一夜，竟然是盖着棉被穿聊天。
    挺……新鲜的。
    一夜无梦，睡到天明。
    慕优真的睡得非常的舒坦。
    多亏了陆戎这个人肉垫。
    陆戎揽着他，而慕优睡着之后，想着往肉多的地方凑。然而陆戎整个人都是精瘦无比，慕优便手脚并用地攀在了那人身上。倒更像是个比陆戎更加缺乏安全感的人。
    陆戎早早就醒了，瞅了瞅攀附在自己身上的某人，唇角勾了勾，没吵醒他，只是觉得幸福。
    第二天，陆戎就要飞回去了。
    慕优摸了摸陆戎的额头，没那么烫了。
    烧退了才放心。
    还好只是感染了点风寒。
    慕优又把药递给他的时候，他就有些退却了。
    那药实在不好吃。
    而且他现在感觉还好，应该不必要再吃药了。
    陆戎口味挑剔得很，即使是药，也要吃好吃的药——至少不能味道怪怪的。
    慕优早就猜到了，他足够了解陆戎的脾性，便先喂给他一颗草莓。
    陆戎吃下，脸色还是没变。
    慕优便又喂了一颗。
    慕优笑：“甜不甜？”
    陆戎微怔，望向慕优，眼底深邃，像是要将人溺毙其中：“很甜。”
    慕优看着这样的陆戎，有些不自在地侧了侧头，轻轻咳了一声。
    慕优又说：“你现在吃，药也是草莓味的。”
    原来是这样。
    陆戎眉尖一挑，才明白慕优想做什么。
    但是看在他那么乖巧，那么可爱的份上，陆戎却还是决定不为难他了。
    很快便将药吃了下去。
    “哦对了——还有，你把我这件外套带上吧，路上冷。怕你在机场等太久。”说着，慕优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大衣，给陆戎披上。
    慕优将陆戎整个拢在衣服里，乍然看到陆戎被自己裹在大衣里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他很满意。
    陆戎现在整个人就像个蚕茧，这实在是太可爱了。
    “回去之后，给我发消息。”慕优叮嘱。
    在机场，从来没有这样和一个人腻歪过。
    慕优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是啰嗦极了。
    可是有些话不说完，他自己也会难受。
    所以，啰嗦也就啰嗦吧。
    在陆戎面前，他的面子早就丢干净了，不差这一点了。
    临走时，慕优见陆戎的情绪还是不太好，委屈巴巴地瞅他，“我不想走”这几个字几乎写在脸上了。
    才待在一起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慕优凑近他，在他耳边低低耳语：“小狼狗，你还在考察期。”
    一瞬间，陆戎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陆戎抓住他的手，猝然将他拉到怀里，在他唇角狠狠印上一吻：“等我。”
    ——等我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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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还在继续。
    圣诞节过了之后，新的一年到来，天气很快回暖。
    慕优和陆戎基本上会保持两三个月见一次面的频率，即使是这样的频率，对两个人来说还是要挤出不少时间。
    第二年，两个人都越来越忙碌了。
    与才分开的时候相比，两个人都成熟了许多，不会因为一天没通电话，就失落难安，或者患得患失。
    当然见面也是必不可少的。
    只要有空，他们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相见的机会。
    感情没有变淡，反而在时光中沉淀为一种不可割舍的力量。
    两个人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要提前把一些事情做好安排好，甚至加班到凌晨。只是为了一个见面。
    七夕前一个星期。
    两个人都忙碌异常。
    慕优的导师直接将一个项目给他，总负责人是他，难度不小，而且这两天就要上交，他根本走不开。
    而陆戎似乎也越来越忙碌，而且他回消息的次数也变少了，间隔时间也变长了。
    慕优察觉到了陆戎的忙碌，也曾在太平洋彼岸鼓励他，夸奖他，支撑他。
    慕优想，今年的七夕节，大抵是没法一起过了。
    七夕当天。
    慕优独自在公寓附近的咖啡馆喝下午茶，抖了抖不太平整的报纸。
    他的好朋友，小组成员，这一天似乎都成双成对过。
    而他，却要在这孤家寡人，里喝咖啡。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正在这时，手机提示，一封新的电邮已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