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这之前,她没有一点非人的表现。
不,也不是没有。
鱼皎皎陡然想到,自己从小到大都特别不受动物待见,明明修行之人会本能的让小动物感到亲切, 但到了她这小动物们却会踌躇上一番后才肯靠近,仿佛是见到了天敌一般。
她的身份严格说起来也算不上根正红庙,因为她是被师父捡回来的弃婴,荒山野岭的也找不到丢弃她的人。
以当时的国情来说,这算不上什么稀奇事,毕竟那会儿女孩子根本不受重视,很多家庭买也要买个男孩子回来,所以丢弃的女婴不少。
但现在看来,父母不详,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所以,她的父母,其实是跨种族结合?
难道就没有生殖隔离吗?
鱼皎皎摇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在脑后,她又不是生物学家,想这些也没有意义,她现在该苦恼的是,这样该怎么出门。
灵气复苏之前,武学早已式微,各种典籍除了大路货和家传秘籍以外,其余基本都被遗失了,曾经或许有功法能让妖化为人形,让人变成妖,但现在却不行,除非自创,不然似乎根本没有一条能走的路。
可自创,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自创功法也是需要积累的,可哪怕是现代,很多门派对自己家的功法也都藏的严严实实,不肯拿出来大家一起查漏补缺,遗失的典籍更是多如牛毛,哪怕鱼皎皎有意思的收集,也没有收集到多少,所以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是做不到自创典籍的。
所以,她似乎只能老老实实在静室里呆着,等哪天蛇尾不见了,她才有可能能出去?
可若是一辈子都是这样呢?
鱼皎皎苦恼的蹙起眉。
她下意识支起上半身,静室里跟她进来闭关之前没什么区别,鱼皎皎抵了抵口中尖牙,本能的操控着蛇尾爬行到门口,没有一点不适。
两条腿走路的人习惯不了跳着走,四条腿走路的也学不会没有腿的生物该怎么走,而她却下意识知道该怎么行走,这能说明什么?
鱼皎皎心累的想,这说明她本来就是个人妖。
静室门不知什么时候断电了,对不明生物强行轰开,在门上留下满目疮痍,让人想象不出究竟是何种生物才能如此暴力。
鱼皎皎看着被印在门上的鳞片,默然无语,下意识看向了盘在门口的棠华。
几日不见,对方的体型似乎变得更大了一些,鳞片在光线下流转着淡淡的光辉,更让鱼皎皎感到恐惧的是,她竟然能欣赏到蛇的美了。
普通人哪怕是欣赏蛇,大多也都是喜欢它们身上色彩斑斓的鳞片,亦或是捕猎时的风姿,然而鱼皎皎发现,她竟然觉得这蛇身材很好?
蛇能有什么身材可言?!
鱼皎皎绝望的捂住脸,觉得自己似乎有像蛇转变的趋势。
她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人,一半是蛇。
以蛇的审美来说,棠华鳞片下的每块肌肉都紧实有力,这说明她几乎不会有断粮的风险,鳞片并不明显,在丛林中很容易就把自己隐藏起来,从头到尾体型合理,是很容易受孕的……
见鬼,她为什么会考虑这些?!
鱼皎皎心情更糟糕了。
棠华甩了甩尾巴,尾巴尖挑逗一般的碰触了她的蛇尾,然后逐渐绞缠了上去。
明明蛇类外表上有蛇鳞遮蔽,神经并不敏感,但鱼皎皎却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什么力气,连鳞片都变得酥软起来,不像之前那样联系紧密。
她晕乎乎的想,莫非,这个月是蛇的发情期?
蛇的嗅觉很灵敏,鱼皎皎隐约记得很久之前上课时老师讲过,蛇发情时皮肤和腺体会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气味来吸引配偶,她闻得出空气中弥漫着的甜靡香气,但并不能闻出这是从谁身上散发出来的。
但身为人的三观让她本能逃离的原地,甚至将原本就被破坏的门强行合拢,这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看着门上的指印发呆。
鱼皎皎很确定,在这之前她对棠华没有任何企图,毕竟大多数人来说,宠物就只是宠物,哪怕养到了生老病死,那也只是宠物。
可现在……
鱼皎皎烦躁地甩了甩尾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她本能的排斥将自己如今的情况告诉别人,毕竟这样做的话哪怕之后恢复了原样,在很多人心里她也只会是个异类,虽说她并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也清楚那种情况对自己来说是最有利的。
而且……
鱼皎皎想到自己当初看到棠华时的心悸,还有这些年来棠华缠得人喘不过气的行为,内心一种荒谬的想法喧嚣直上。
她一直缠着自己,不会是把她当成配偶了吧?!
如果是之前,鱼皎皎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毕竟有灵性的动物放在很久之前那都是成精预备役,会懂得报恩再正常不过了。
可蛇身为冷血动物,哪怕有灵性,报恩这种做法似乎也不符合它们一直以来带给人的印象,但现在一联想到自己似乎也是条蛇,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
草!
鱼皎皎忍不住说了句脏话,联想到棠华之前的行为,瞬间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之前她并不介意棠华的行为,毕竟走光这种问题,只有在对方是同类时才会在意,而如果是宠物的话,大多数人都不会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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