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
    若问她，恨过吗。
    恨。
    恨将她拉入深渊的命运，恨自己的执着，恨这世间的不公。
    怨吗。
    也怨。
    她看着外面的院落，曾经的姬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无论她怎么努力，一个人真的撑不住了。
    姬家怕是就要毁在她这一代的手里。
    她怨自己，辜负了爷爷奶奶对她的期望。
    前半生，仇未报，日子没好好的过，自己在干嘛，自己都不知道。
    本该能好好的爱一场，希望现在后悔不要太迟。
    祎洛来山上找她，两个人在一个单独的房间密探。
    祎洛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她拿过来看了看，随后又还给了他。
    这几年祎洛在她身后帮了她不少的忙，许多要调查的东西只要告诉他，很快便能得到消息。
    而且十分的准确。
    其实在她心里男性朋友的地位中，除了清渊，第二个便是祎洛。
    祎洛有些不解她的意思，姬四九看着他疑惑的眼神，道：“祎洛，我曾和金先生有缘见过一面。”
    她眸子看向祎洛的时候，有那么一丝丝的红。
    祎洛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她为何要这么说。
    他低头笑了笑，点了点头，用喉咙发出了一个“嗯。”
    “你恨我阿爹对吗？”
    姬四九的眼睛从未离开过他的脸，他所有的微表情自己都收入了眼中。
    他从惊讶到无奈到有一丝慌张，最后还是变成了恨。
    眸子里的恨意，盖不住。
    祎洛的眼眶也有些泛红，他声音极哑的说道：“四九，你应该知道我的感觉。”
    “嗯，我知道。”
    两个人竟一时无言。
    祎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当时个给你讲的故事，是反的。不是我师父要死了，所以才帮的你阿爹，是因为你阿爹的逼迫，所以他死了。
    他捡我回来，养育我，照顾我，如师如父，是你阿爹，将他逼上绝路。
    如果不是他，他也不会死。”
    姬四九点了点头，眼中的水汽挡住了视线，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般脆弱了。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哽咽。
    “所以，我一直是你复仇的对象，对吗？”
    祎洛愣了愣，他点了点头，然后立马又摇了摇头。
    他伸手一把揽过她，手臂十分的用力，好像如果松开，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四九，我好像爱上你了。”
    “祎洛，我怀孕了。”
    “我的六禧回来了。”
    “对不起。”
    “替阿爹向你道歉，替自己向你道歉。”
    “如果你想报仇，能不能在等我一年，让她平安出生。行吗？”
    祎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剩下了苦笑。
    他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他的？”
    姬四九被他的话逗笑了，“除了他，我跟过第二个人吗？”
    “也是，从我认识你那年开始，你的眼里心里就没有装过别人，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或者知道了装不知道而已。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舍不得让你死，更不会要你的命。”
    “祎洛，欠你的我姬家还不了你，人死不能复生，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