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环绕在她的耳边，经久不散。
    夏无芊脑袋嗡嗡的。
    祝芒看起来人畜无害，低声笑了起来，下一刻整个人已经消失在床上，出现在她面前不过半米，还往前走了半步：“好不好？”
    夏无芊抬眸，虽然对方瞬移不是一次两次，但还是心中咯噔一声，先前还能冷着脸唬人，现在心也软了下来。
    主要还是因为对方的美色……
    “算了，你睡就睡吧，还好床大，不然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在这上面睡。”
    “因为我是灵吗，但是我现在身上有温度，你也听得到我的呼吸，我以为你不介意。”
    怎么可能不介意……无论如何她都是鬼啊……
    本来和鬼同住一个屋子里就是惊世骇俗的事情，现在还要同睡一张床……在今天以前，她想都没想过。
    大概这就是命。
    关了灯过后，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对方需不需要被子，她还是取了一床过来扔给对方。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夏无芊突然想起这些天的疑惑，手指下意识攥紧被子背对着祝芒。
    “你们鬼都不换衣服的吗？”
    祝芒偷偷往她旁边靠了靠，漫不经心：“得有人给我烧才行，我倒是无所谓，无芊，你是打算送我衣服吗？”
    “没……”夏无芊真想敲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瓜子，没事问这个干嘛：“我就是随便问问。当然……你要是看上了哪一件，我给你烧过来也不是不行。”
    “对了，你要看上了和我说一声，也别挑便宜的，我有钱，你随便看吧。”
    祝芒忍笑：“原来你这么为我着想。”
    “没有。”某人斩钉截铁，藏在被子下的耳朵居然红了。
    这鬼真的是要人命，身上的面具都快被她给扒下来了，而且……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排斥。
    真是……见了鬼了！
    夏无芊蹙眉：“你笑什么？”
    “我是期待。”
    夏无芊：“………………”
    ……
    在床上躺了半天，大概是因为身旁多了祝芒的缘故，她一直睡不着，所以一直在翻身。
    鬼都是夜间行动，根本不睡觉，她从一开始就没相信。
    果然，当她翻了第九次身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恰好与祝芒那双深棕色的深眸对上，对方正含笑地望着她。
    呃……有点吓人。
    深吸了一口气过后，抬眸看着她：“你们鬼的等级都是怎么分的？”
    “人死了过后就会变成鬼，有普通的鬼，也有死了过后执念不散变成厉鬼，比厉鬼等级更高的是红衣，我见过最厉害的鬼是顶级红衣。”
    “红衣……”夏无芊目光下意识转到了被子底下露出的一角红裙，若有所思。
    “我这是……玫瑰色。”祝芒低笑：“你想什么呢？我是灵，也只是比普通鬼强一点，能力连厉鬼都算不上。”
    最后，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反正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沉。
    “咚咚咚——”
    有规律的声音至天花板上响起，还有尖锐的声音出现，像是指甲在划拉地板。
    声音慢慢从远处传到卧室方向，直到她们床正上方这一块。
    祝芒双眼冰冷，眼里没有一丝柔和，只剩下阴寒，任何温情与情绪都找不到。
    一股黑色的气息慢慢从她身上散溢出来，最后像往常一样缠上夏无芊，剩下的一缕飘至楼上，最后融入天花板，只听到一声惊惧的尖叫的后，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祝芒闭上双眼，一切恢复了平静……
    ……
    “我不是让你去找那个出马仙了吗？”夏无芊难得气急败坏，声音冷厉起来：“你现在告诉我你根本没去是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没出事，我……”
    “齐昀，我警告你，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洛微薇拉住她在旁边劝，狠狠用眼神剐了一眼齐昀：“无芊，我们去，男人就是靠不住。”
    此刻的校园人来人往，她们和他在校园角落的银杏树下，过往的路人时常把目光投往这边。
    夏无芊并不想去，她身边有祝芒，如果见出马仙，到时候说不准会穿帮，这也是当初她让齐昀去的原因之一，至于另一个原因则是她天生就不喜欢那种地方……很压抑。
    洛微薇扯了扯她的衣袖：“我们走吧。”
    围观的人多起来了，还以为是小情侣吵架要分手，看热闹来了。
    齐昀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镜片下的眼皮垂了下去，气息有些萎靡。
    只是，事情往往比想象中来得更快，就在夏无芊独自一人到材料室搬东西的时候，机械而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她进来的时候下意识关了门。
    等到取好资料过后，她的手握上门把，一股阴寒之气瞬间激射入她的身体，直达心脏。
    敲门声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急促，门板在剧烈晃动，好像下一刻就会被拍散架。
    这……
    她收回了放在门把手上面的手，外面的“人”更急躁了。
    “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仍旧是敲门声，声音越来越巨大，连门框上的墙壁灰都被震动下来好些。
    大概过了五秒，出现了很诡异的脚步声，好像是门外的“人”在左右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