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深蓝起身,冷静地回答,不,不用,我有骑士。
作为贴身骑士,塞西尔一直等候在外面,见到她出来后,一言不发陪她往前走。
草木旺盛,周围响着蝉鸣声,风摇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夜昙盛开,弥漫着沁人的芳香,安深蓝不禁被吸引,微微侧首。
这一侧首,就看到旁边的骑士紧抿的唇线,视线向下,可以看到按在左轮上的修长手指,再略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写满冷淡谨慎的眼眸。
安深蓝愣了一下。作为皇室的居所,亚特兰宫是完全封闭的,自给自足,自产自用。没有权限,就算是一毫克空气也进不来,为的就是保证皇室的安全。连所谓的蝉鸣、风声,也都是虚拟出来的。
在这么严密的措施下,他大可不必这么谨慎。
但她说不出这种话。
很快到达她所在的宫殿,按照习惯,塞西尔行了一个晚安礼,在矜持而克制地用唇畔轻触她的指尖后,却没有立刻起身告退。
怎么了安深蓝道,有什么事情
塞西尔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脊背挺得笔直,他目光灼灼地对着她,殿下,请您以后不要再轻易地说出那种可怕的事。
安深蓝思考了下,觉得自己今天不止可怕的事,连值得和♂谐的事都没有说。
能说的具体些吗我不太懂。
塞西尔眼眸动了动,再一次重复道:请您以后,一定不要说出没了您这种事情。
这一次,他去掉了轻易二字,添上了一定。
安深蓝微微眯眸,带了点好整以暇,为什么
您是亚奇拉斯帝国的公主殿下,是皇帝陛下的姐姐,是控制帝国近十年的人他顿了顿,吐出最后一个称谓是我此生的主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的身份,而我问的是理由。
塞西尔毫不犹豫:《圣彼得骑士令》第二百三十四条,无论主人因何故死亡,骑士必须追随。
安深蓝笑一声,语气有些无奈,这种条令啊
停了下,她接着道,既然是这样为了我帅气的骑士,从此以后我就再不说这种话了吧。
她显然是还记得奥威尔的那句话,表情却一派认真,看不出半点胡言。
塞西尔早已习惯她的恶趣味,唯一不同的是,此刻调侃的对象变成了自己。
他面色平静,打算如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只当看不出她眼里的玩味可这次她眼里,分明是严肃之色,哪来的玩味可言。
塞西尔垂下眼睑,敛去了眼中的情绪。
安深蓝见他不言,也不说话,身子动了动姿势,将手肘撑在桌面上,不高兴
他似乎被这句话拉回了思绪,面无表情道:并没有夜深了,殿下早些休息。
说完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等着她开口应允。
安深蓝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半响。
若是任何一个人被这么盯了半天,心理素质再好也忍不住心里发毛,如芒在背,但他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淡漠,连一点暴露情绪的细节也没有。
很多人在紧张不安之下,总会有些下意识而不自知的小动作。要么是习以为常,要么是太多言行克谨。
她渐渐失了兴味,方才点头道:也好。
说着,她起身,提起繁琐复杂的长裙摆,那么,骑士阁下,也祝您好梦安眠。
她的礼节要比性格好太多。塞西尔退出主殿,抬头恰能看到星点,在没有月亮的夜空闪着亮眼的光。
黑发骑士站在繁茂的花枝树影之间,望着夺目的星空,无端想起了宴会上,她身上那套耀眼的礼服。
他走进宴会正厅,而正与他人交谈的她回顾,衣摆顺着动作在空中旋出一道弧线,细微的光芒在一瞬间错乱,跳入他的瞳孔。
她说祝他一夜好梦安眠,表情口吻都格外平淡,恍若什么都没发生,却也不想下他如何能够一夜安眠
两根手指覆上太阳穴的位置,塞西尔面上是掩不住的苦恼之色,所幸这一切都隐身于黑暗,没人能看到他这幅表情。
在那身礼服之上,绘着的是亚奇拉斯帝国的星域图,即使是从大街上随便挑出来一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明显逾格的、没有被皇帝允许的、就连历史上最受爱戴的皇后也不敢上身的礼服。
那是帝国的象征。
在那样一场汇聚了野心勃勃的邻国使官,和附属星球高层的宴会上,动作称得上是堂而皇之。
是威慑,还是试探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太冒险了。
塞西尔发自内心的不赞同,但事情发生前他并不知情,事情发生后说什么也没用。
何况她认定的事,多说不仅无益,还会令她生厌。
安深蓝已经换上轻便的睡衣,正小口抿着牛奶,努力酝酿睡意。一个侍女走过来,捧着那件礼服,轻声询问该收到哪里去。
安深蓝轻描淡写:烧了吧。
安静垂首的女仆诧异地抬起头,却没有吐出半句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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