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您老抓紧时间好好考虑吧，是做方府大小姐的冤死鬼，还是在我手下衣食无缺、笙歌照旧痛快活着，你自己选择，我一向不强人所难，向来任人自由抉择。若想再见我，就给邱秘书打电话。”
    吴雪缓缓起身，清冷目光瞥向曲清华，“曲老，告辞了。”
    曲清华脸色灰黄，慢慢起身慢步陪行送客。
    “请慢走，恕不远送。”他打开大门后，不情愿似的应付了一句客套话，声音干枯，表情苦涩。
    吴雪邱燕两人悠悠然然徐步出了房门。
    行之较远，邱燕回头瞅了瞅，低声问身边的吴雪，“阿雪，你怎么想？他心里在琢磨什么？”
    吴雪怡然自得微笑着答：“哼，他是两头都不信任。他在琢磨什么？自然是在琢磨脱身之计。只是如今已经完全落入我的掌心，任他搅尽脑汁、用尽手段，也难逃我手。”
    十三
    足球赛
    “加油呀！这群笨蛋，半场还没结束，就被人家灌进三球，零比三，鸭蛋一个，好丢人呀！换我们几位英姿飒飒的女将上场，说不准还能踢进去两个呢。哎呀，这石条椅太硬了，坐着不舒服。”
    耳搭大框墨绿色太阳镜的常筱雯，挪了挪身体，一手托腮坐在石梯上，没精打采看着前方草地上正在进行的足球比赛。
    “哈哈，能踢赢才是怪事！对方的球员全都肥头大耳，身强体壮大腹便便，腿都要粗一号。虽然比我们队的球员跑得慢，但是对方是横向发展，占地面积大，我们的球员都是纵向伸展，豆芽菜似的，围着对方打转转，一碰就飞，哪里踢得赢！好像场上全是红色的人影，看不到我方蓝色的队员，真没劲！倒不如去瞅马路上看热闹的帅哥。”
    坐在常筱雯旁边的何歆，单手握着军绿色双筒望远镜紧贴眼前，转向左上方大多扶靠在路边石制栏杆上、观看球赛的人群，口中高声赞叹：
    “嘿，这望远镜的放大倍数真大！路边看球赛的人离得挺远的，脸都看得清晰可辨，好像长有几根胡子都能数得清楚！胭脂呀，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只神奇望远镜？”
    足球比赛是在一所中学里面、半封闭式的简易足球场地上举行的。
    平整的足球场地上稀稀拉拉生长着些低矮杂草，南北朝向，面积倒是符合正规球场的大小要求。
    球场两端都搭建有铁质球门，门框上涂满条纹状黑白两色油漆。
    两处球门斜后方不远处，皆修筑有二三十阶、条石镶拼铺设而成的简陋看台。
    每阶条石表面，皆抹有薄薄的一层水泥。
    因为场地紧邻公路，故而在公路上边观看比赛的人数不少。
    戴着浅褐色墨镜的程玥，欢笑着说：“你这大色女，我知道，我代为回答。这是胭脂哥哥托朋友买的，将近三百元呢！还是军用望远镜，倍数自然大些。这是胭脂的哥哥，专门送给胭脂用来看比赛和演唱会用的。真看不出胭脂的哥哥，挺关心胭脂的！比关爱莫雨的莫雨哥哥，还用心。”
    “没趣，不是看在演唱会门票的份上，真不想坐在这里，还不如回家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呼呼睡大觉。看嘛，天空黄亮亮的，太阳这么大，晒得汗水都出来喽。哎哟！阿歆，你推我干什么？哪个瓜批说的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爷爷，求你了，让上半场快点结束吧，这样就有冰激凌吃啦！我说胭脂姐姐，你先垫钱出来不行嘛！你看热得我口都干了！头都晕了！简直是挥汗如雨呀！”
    谢媛媛手搭凉棚看着球赛，不住唉声叹气，抱怨坐在旁边的徐胭。
    胭脂一对秀眉高高挑起气冲冲道：“什么雨！小雨还是大雨？我们的小雨你挥不挥呀？反正不行，口干了喝水，还是矿泉水呢！到中场休息了才有冰激凌吃，我哥他们会给我们买来的。再说，这么早就把冰激凌骗到手了，你们吃完了一拍屁股溜到别处耍去了，我怎么跟我哥交代。那样我多没面子！”
    胭脂大名徐胭，喜爱装扮，时常两腮涂抹胭脂水粉，因此得了个胭脂美名。
    胭脂旁座的莫雨，苦着脸说：“不会的，我们几位都是看在门票的份上，才来呐喊助威的。只是你哥这帮朋友不争气呀，一个球都踢不进去。”
    她又伸着懒腰笑问胭脂，“那个门票的事情肯定吗？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肯定肯定，板上钉钉一样的肯定。”
    胭脂一副愁眉苦脸相，声音却又高又快，“哎，我说你们几个太没职业道德吧！说个话都有气无力的，还呐喊助威呢！快点喊几句，把手上彩旗摇起。你们看看旁边那十几位美女，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的情况，都是冲着晚上演唱会门票来的。人家多卖力气呀！又喊又叫，还活蹦乱跳的，连我爱你，我深爱某某某都喊出来了，多有热情和激情呀！你们几位，脸蛋比不上人家美就不说了，连当啦啦队的态度跟她们比，也是天壤之别，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哎，何歆，看够没有！把望远镜给我，让我瞅瞅。”
    气急败坏的她，长伸的左手笔直朝向何歆，见何歆身不动丝许、话不语半句，一副毫不理睬自己的漠然态，冒火的心更加焦躁，不禁放开嗓门大声叫嚣：
    “造反了！要反天呀！你们再不努力加油，我叫我哥，把下半场后面的冰激凌全部取消。”
    “小胭脂，你敢！”
    莫雨把宽边椭圆形蓝色太阳镜，往额发上一立，一手叉腰一臂直指胭脂高声叫嚷：
    “谁说我们不卖力气！我嗓子都要喊哑了。再说旁边那几位丑女，我都仔细看过了，哪个敢说脸蛋比我漂亮？个子我也最高。你这是长她人威风，灭自家志气，自扰军心，自乱阵脚，自寻死路，自取灭亡，自找没趣，自打嘴巴，自……哎呀呀！天气这么热，简直称得上是烈日当头！大汗淋漓！头都被烤得昏昏沉沉，四肢虚软又乏力，不行，今天亏大了。胭脂，得再加一碗冰激凌，每人就是三碗哈，晚饭每人还得多加一个炸鸡腿，大家说要得不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