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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页

    江玉树淡淡一笑,手上动作不停:那殿下以为何种法子好?
    赵毅风顺势撩衣沿着石凳坐下,从牙fèng里憋出一句话:骑、she、驾、驭、诗、书、礼、乐总要学几样,否则他该毁了。
    呵呵江玉树摇了摇头,悠悠道:你还真不了解易牙,他不爱学文,拜师那次哭着说此生不愿学文。哪怕我冷了脸,他还是不愿意学。这倔qiáng的xing子颇有几分像我。
    那也不能这样由着他野,他要是不长进,玉树这才名怕是要被他牵连。很显然,赵毅风是怕谢易牙不学无术,日后说出去惹人笑话,毁了江玉树才名,拉江玉树后腿。
    江玉树浅笑询问:殿下有何妙计?
    赵毅风皱了皱眉,瓮声瓮气:本王才学不及玉树,可这武艺还是能拿来说道一番,玉树若不嫌弃,把刁孩送于本王手下,本王训他几年。
    江玉树笑里揶揄:殿下不和易牙置气了?
    赵毅风白了远处欢腾的谢易牙,没好气道:本王大人有大量,岂会与他为难,倒是他总是看本王不顺眼。本王也是没奈何。
    江玉树给赵毅风递了杯茶,微笑道:易牙只是孩子,他有很多不懂。殿下有心思可以多教教他。
    那是自然,他是玉树你的徒儿,本王自当尽力。只要和你有关的人和事我都愿意去做,只是你可会看到?
    江玉树莞尔一笑:江某在此谢过殿下。
    看着远处扑腾的欢的孩子,赵毅风像想到了什么,眸光直直的看着江玉树:玉树喜欢孩子?
    江玉树弄茶的手一顿,脸色有些沉重,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只听得他悠悠一叹:幼孩纯良,天xing本善,江某对其犹有怜爱。只是他yù言又止,显然有所顾忌。
    赵毅风不解,难道他不喜欢孩子。如何?玉树难道不喜欢
    孩子很好,江某喜欢。只是江某身上煞气、杀气、戾气过重。有损命数,所以还是避之,以免伤及无辜。
    心,疼了一下。因为自己的家国,自己的帝王大业,他才会和自己一起颠沛流离,漂泊无依,甚至染手血腥,沾染杀气。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拖累。
    赵毅风苦涩一笑:玉树是天上谪仙,怜悯众生,xing子温和,定会得孩子亲近喜欢。
    旧年往事回dàng,江玉树心一沉,颇有些逃避的味道,眼神飘忽不定,手上动作也变的有些凌乱。
    明白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赵毅风勉qiáng一笑,环看美景一周,最终视线汇聚在江玉树清俊的脸上,玉树,我们给这座山取个名字吧。
    刚才的话题就此掩过,江玉树心知肚明,微微一笑:殿下心中想必已经有了思量。
    赵毅风轻柔一笑,我们来对对。
    江玉树伸手示意,殿下请。
    伸手蘸茶水,赵毅风先落笔。玉树,本王好了。
    江玉树点头,笑意悠悠。伸手在案几上写出一个字。
    赵毅风从始至终紧盯着他修长白皙的手,直到江玉树写完,赵毅风忽的朗笑一声,远处的飞鸟被震的片片飞起。
    玉树和本王心有灵犀,默契十足!
    林中有耳,朱颜已觅。江玉树低吟一句。
    赵毅风开怀:林中有耳,朱颜已觅,以后这山就叫lsquo;郴rsquo;(chen一声)山
    郴山郴山江玉树低吟,唇边有着一丝细不可查的微叹。
    林中右耳,朱颜已觅,高山流水,知音相伴。
    玉树,你我果真心有灵犀。
    谢易牙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就被赵毅风手下的人拖到军营中历练。
    连西门日天都不得不感叹:定王真是严苛,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在军营中过了一个月,谢易牙xing子被磨砺的安分了不少,身板也着实qiáng壮了许多,不似一根枯糙般,毫无生机。
    当谢易牙再次回到山上时抱着江玉树就是一番痛苦倾诉,说定王如何如何严苛,他要是不听话就要被罚蹲马步,还说定王天天对他冷脸,想要吃人一般把赵毅风抨击的体无完肤。
    敢qíng赵毅风做这些吃力不讨好,尽得谢易牙唾骂不满了,这小孩子真是不好教。
    江玉树心里为赵毅风掬一把辛酸泪。这边浅笑着安抚谢易牙。
    谢易牙愿意和江玉树亲近,只要不触碰江玉树逆鳞,这人总是温和平静,很好相处,与yīn沉沉,时不时冷脸的赵毅风相比,谢易牙自然知道那个气场适合他。
    谢易牙虽不满,但还是每日去军营走一遭,然后回到竹楼研讨医术,学习糙药针灸。
    纵使郴山山腰气候适宜,可十二月能在山上种活北璃的樱花,连江玉树都不得不佩服赵毅风的种植手法。
    樱花独属北璃,北璃国花乃是樱花,因此北璃国都又有lsquo;天下花都rsquo;之称,天倾的樱花皆从北璃进供而来,国人学习嫁接,培植。终是让天倾的国都长出了樱花,但一般都不长久,不过几年,都会死去。
    赵毅风能在这山上种活樱花,江玉树不得不敢叹他对自己的qíng谊。
    天边丝丝缕缕的红霞将黎明的夜空渲染,山间薄雾缭缭绕绕,与远处的红霞jiāo织,颇有一番迷离风qíng。
    江玉树还在屋里就听见院中有窸窸窣窣的响声,本能拿起玉箫旋即准备出手,却感觉袖口一沉,谢易牙目瞪口呆的抓住江玉树衣角,看着院中的一幕
    院中空着的一块菜畦上,那人弓着背,勾着腰,袖口的长摆被尽数扎起,一身玄黑的长衫裤脚处尽是泥土,织金线的蟠龙缎面靴上huáng色泥水堆叠。手上正拿着一把锄头,在地上挖着什么。
    江玉树不解:何人在此?
    谢易牙拉拉江玉树的袖子,小声嗫嚅:公子,是定王。
    他,他大清早为何来此?
    殿下是在作甚?江玉树执玉箫探索从竹楼大门的高阶走下。
    赵毅风接着弓着背,拿着锄头在地上埋头开挖,不置一话。
    谢易牙忍不住好奇跑过去一看,当即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殿下在种萝卜,还是红萝卜。公子,以后我们有萝卜吃了,易牙是有口福之人。
    赵毅风脸一沉,本王可未说这萝卜是种于你。刁孩切莫得寸进尺。
    对赵毅风的冷脸,谢易牙早已习以为常。不过为了显摆,还是蹭着江玉树的水袖,撒娇道:公子,易牙和您一起,殿下不给吃的,苛待易牙
    江玉树斜倚门栏,笑意悠然的安抚谢易牙:易牙勿闹,殿下说道罢了,你若好好历练,殿下为为师下厨,你可是福气不断。
    公子,我去了!听到以后可以蹭饭,谢易牙刺溜的一声没了影。
    江玉树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
    殿下怎会想着种萝卜?
    赵毅风抱着锄头,拍拍身上的泥土,看了一眼江玉树,木木吐出几个字:自是为了某人。
    江玉树转了转眼珠,笑里调侃:想不到堂堂皇家贵胄,定王殿下,三军统帅也懂农桑种植,江某真是荣幸,有生之年得以听闻。
    对于江玉树的调侃,赵毅风没有反驳。
    他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的huáng土地还有沙土地,盘算着种什么划算。
    本王听说红萝卜有利于调养眼睛。你眼睛不便,这萝卜对你大有助益。赵毅风擦了擦额头汗水,又挖了一掊土。
    这是块沙地,本王查阅《东齐地志卷》,书上说沙地适合种瓜,所以本王想着在沙地上种一些盆瓜(说白了,就是西瓜),这样你暑热时期也会好过些。赵毅风边看边说,眼眸尽在脚下的土地上,丝毫没有留意到远处安静的江玉树。
    突然地静默让时间空间都放空,赵毅风抬头就看见江玉树静静的站在菜畦周边,正抬脚准备进来。
    那身白衣圣洁无暇,不想他染上世俗色彩,不想他沾染泥土狰狞。他听见自己朝着那抹白色影子喊道:别过来!
    这泥土,这飞灰,这世俗,这黑暗。只要我来做、来扛、来挡就行,他不能触碰,也不可以触碰。
    江玉树止住动作,静静的站在菜畦周边。
    白衣迎风翩然,遗世独立,幽兰孤傲。
    他开口,赵毅风,江某不值你如此。带有悲伤,携同落寞。
    赵毅风握紧手里的锄头,挺拔身姿,深qíng的看着白衣少年,朝他温柔轻声说:有赵毅风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有你的地方就是赵毅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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