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堆都没有当初那个男人的档案。
可如果这个日期已经归档，不可能单独漏掉他那一份，陈雅倩仔细想了想，又说：“找他出院那个日期试试。”虽然不符合归档的规矩，但也不排除新手弄错。
然而跟林深深忙活了半天，找了一堆也还是没有。
“不对。”
陈雅倩皱眉，她终于意识到了不正常。
“现在的网络是已经完全断掉了吗？”陈雅倩问林深深。她有个办法可以验证自己的猜想，但需要登录医院的后台，才能知道那个病人的档案有没有已经被升级保护。
如果有。
那说明当初医治那个病人的时候，就有过不正常的数据记录，引起了院方的警惕甚至组织过相应的医疗小组！
“附近都没有网络。”林深深刚刚就注意到整个街上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灯光，电路被截断，信号塔也被摧毁，整个城市看上去就像被关闭，死气沉沉。
陈雅倩心沉了沉，说：“我们得出城！”
医院停车场里横七竖八全是尸体，有些已经被啃得只剩下一半，墙上血溅叁尺，浓重的血腥味充满了这个封闭的空间。
林深深见惯战场上横尸遍野都不由皱紧了眉头。
光看着这样些，都能想象出当时有多激烈。
仗着自己的夜视能力，林深深抱着陈雅倩避开所有横尸，最后踩在血浆铺就的地面，选了其中一个只来得及把钥匙插进车内、来不及开走的倒霉鬼，一手把人拎着丢到远处。
漆黑一片陈雅倩虽然看不见，耳朵却灵敏，听到了那些粘腻的水声，还有刚刚林深深丢人那一记，她惊了一下，“什么声音？”
“没什么。”
林深深把陈雅倩放进副驾驶，帮她把安全带扣上，自己再去驾驶座。
本来下意识要开车灯，想起一旦开灯那些画面可能会吓到陈雅倩，干脆就摸黑开出了停车场。
出了医院，她问：“往哪边开？”
“我看不见啊！”
林深深到底还是开了车灯。
往日繁荣的城市此时此刻悄无声息，路上随意丢弃的车辆，挡风玻璃上的鲜血，车灯晃过，路边的树影都变得可怕和渗人起来。
陈雅倩在这个城市长大，生活了二十来年，却从没有一刻像这样觉得陌生。
“怎么走？”
“可能……”
话没说完，林深深道了声等等！
她听到了身后传来成群的追赶声，闭一眼就能看到那些失去理智的东西往自己这边方向赶来，估计是因为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她一脚油门踩下去，“路总不可能堵死，随便开了。”
陈雅倩喉咙干涩，应了声嗯，然后忍不住看了眼油箱。
接着两眼一黑，竟然只剩下叁格了！
“得去附近的加油站先把车子的油加满。”
林深深扫了眼，也注意到了，她不讲那些素质，当即爆了一句粗口，“操！”
一边开车一边在周围搜索加油站。
陈雅倩紧张的看车子在漆黑的路行驶，哪怕有车灯，前路完全看不见，也是极其恐惧的事，谁都不知道最尽头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她现在只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把自己扇醒，从这个可怕的噩梦里脱离出来！
开到加油站，林深深下车加油，没让陈雅倩下来。
反光的路标牌总算让整个加油站看上去明亮了一些，陈雅倩看她拿着加油枪，视线往远去看，摇了摇车门门框，“林深深，我想去店里找点东西吃。”
“你别下来，我去给你拿。”
“不要。”陈雅倩有点窘迫，“有些东西我要自己拿。”姨妈巾卫生条这种东西，怎么能让一个男人帮忙拿？会丢死人的。
林深深沉默了片刻，解了车门锁让她下来。
“顺便找找手电筒！”陈雅倩说着就要往店里跑。
林深深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及时把人搂住，“里面一堆丧尸等着你。”
陈雅倩：“丧尸？！”
太过震惊以至于都来不及计较对方总搂自己腰这件事。
“末日电影看过吧。”车子加满油了，林深深把油箱盖子拧紧，又找来两个大空桶加满了两桶放到后备箱，然后带陈雅倩进超市，她掏出一把手枪，走在前方，说：“那些人跟丧尸差不多一个样了。”
陈雅倩想起林深深带来的那个同事的样子，紧张的收紧了手，继续攥着林深深的衣服，每一步都走的小心。
林深深没听到声音，知道里面没危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小心翼翼依靠着的感觉似乎很不错。
然而一推开玻璃门，空中就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那声音太近了，仿佛直接扑了过来！
陈雅倩尖叫，下一刻就被林深深搂进怀中。
林深深砰一枪打中了扑在半空中的丧尸眉心，那东西重重倒在地上，飞溅的鲜血铺在陈雅倩身后，陈雅倩快疯了，剧烈颤抖，埋在林深深怀中哭。
“没事了。”林深深拍拍她的背。
陈雅倩却不动，贴在她胸口。
温香软玉在怀中，林深深喉咙滚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饿，视线内是琳琅满目的零食点心，但她没有胃口，也不知道自己能吃什么，低头看陈雅倩白白的脖颈。
她心痒的舔了一下牙。
回过神惊道：难道她饿了也要吃人肉喝人血？！
这次林深深果断推开了陈雅倩，“你站在，我去帮你拿。”
“不要！！！”陈雅倩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声音充满哭腔，“林深深你不要丢下我！”
这么黏人的么。
林深深嘴角动了一下，是笑的弧度，“那你跟在我后面？”
陈雅倩很可怜的小声应：“嗯……”
林深深搜罗了全部压缩饼干，拿了手电筒，店里没有武器但有工具锤，她拿一把塞腰带上，同时随手拎起一箱水，又扫了一把打火机，一捆救援绳，一把剪刀，一袋盐一瓶白酒。
反观陈雅倩，她跟在后头，拿了两盒巧克力一袋大白兔奶糖，面包和好几袋方便面，一瓶营养快线一大桶水，一把口香糖，然后就是姨妈巾。
就这些，她已经拿的有些吃力了。
没关系，可以再来拿第二趟！
她这样想。
然而林深深直接拎她上车，关车门发动车子，“不用准备太多，后面还有很多店。”
“也是。”
车上陈雅倩就着水吃了面包，喂给林深深的时候，林深深没有拒绝，但吃到肚子里，那种微妙的饥饿感还是没有解决掉。
开出城市，马路两边依旧没有光亮。
陈雅倩困的又睡了过去。
等醒来，天都已经微微亮。
车子还在开。
她浑身都僵硬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就感觉腿间血崩，脸一红，四下看了看，是没有人烟的山间省道，“林深深，我想上个厕所……”
林深深应声，停下车。
知道林深深的听力敏锐，陈雅倩不放心的说：“你不要偷听和偷看。”
“我不会。”
尽管林深深答应了，陈雅倩还是躲得有点远。
换了姨妈巾后，陈雅倩发现身上衣服也很脏了，她脱掉沾了大片血迹的白大褂，看到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心念一动，小心翼翼的踩着小路下去。
却不想越小心越出事，脚下一个打滑，她惊叫一声直接滑下去，滑到了底！！
冰冷的溪水泡湿了陈雅倩的鞋子。
这就算了，陈雅倩惊魂未定，慌乱中还看到不远处有波粼粼弧度迅速游过来——是蛇！
“啊！！”陈雅倩着急大叫：“林深深救命！”
话音才落，一只手忽然擒住了那条速度奇快的蛇，掐着七寸提了起来。
陈雅倩惊慌失措的爬起来躲开，尖叫：“丢掉！快丢掉！”
林深深说蛇很补身子，然后利落的剪掉蛇头，用沙土埋住，再把还在不断扭曲打转的蛇身剥了皮。
陈雅倩不小心看到一眼，昏天暗地的吐了一通。
“你要洗澡吗？”林深深刚刚是听到她尖叫声赶过来的，看她湿漉漉的鞋子和裤腿，说：“你擦一下。”
“不要！水里有蛇！”
“没了。”林深深说：“别怕，我保护你。”
陈雅倩心里一颤，砖头看向林深深，结果发现对方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处理手里的蛇，一下就生气了，心里哼了一声，真是个木头疙瘩不解风情！
林深深洗蛇的时候，帮陈雅倩把河边岸边的草垛子都清理了下，确保没犄角旮旯藏东西，才招呼她过来洗。
陈雅倩背对着她，脱掉了黏糊的衣服，只穿着bra。
然后把衣服随便搓了搓。
血色从布料上褪下，陈雅倩又摘了一些河边的绿叶青草拿来去味除污。
适应河水温度后也就不冰了，她用洗干净的衣服拿来擦身子。
林深深低头，认真的削木棍签。
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她尽量睁大眼睛不闭上，但偶尔一眨，还是能看到那饱满的盛在胸罩上的乳房，白皙细腻的皮肤，就像是奶油一样，纤细的腰更不盈一握。
她喉咙吞动。
忽得察觉更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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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末日来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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