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含在庄栖眼里还是热的,滚到阮静时皮毛上,只剩冰凉。
“他们走的那天,一点征兆没有。”庄栖说,“我‘从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变成‘全世界最不幸的小孩’,只在一瞬间的事。”
“大伯带我走的时候,我不仅不相信他,我还觉得所有人,包括整个世界,都在欺骗我。我把自己锁在房子里,捏着他们最后留给我的字条,一直等……在我眼里,他们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我想,他们这次,一定也能回来吧?”
阮静时环住了庄栖的脖子,小小的身子,努力往庄栖怀里钻着。
如果说刚才的他不愿发出半点动静,惊扰到庄栖,那现在的他,只想打断庄栖,把他从悲伤中拉出来。
“最后,大伯报了警,门锁撬开,我被带了出去。我平静的参加完葬礼,平静的接受了所有“节哀”……平静的,撕掉了那张字条。”
庄栖的声音,也恢复了平静:“过去那个家,连同房子里的一切,我什么都没要。到头来,也什么都没留下,他们只活在我的记忆里,现在……连记忆都模糊了。
“再后来,大伯把我带去了他家。”说到这里,庄栖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我不能说大伯不好,他也是尽过心的,他让我把他那里,当成自己家,为此也付出过不少努力,只是他……挺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妥协,很多事坚持不到最后。”
“伯母那会还挺年轻,她很担心我的到来,会对她儿子造成影响,即使大伯再三保证过,她也努力告诉自己,我庄栖不会分走她儿子任何东西,可还是会不由自主提防。”
庄栖没忍住笑了,可那笑声里,却充满无奈和讽刺:“反倒是在我那个堂弟面前,我才真正有种能喘上气的感觉。至少他看你顺眼的时候,对你的感情那是真的,恨你的时候,也是真情实感,一点不拖泥带水。”
后半夜,庄栖把自己说困了,声音越来越小,随后自然而然睡着了。
阮静时算是彻彻底底失眠了,睁着眼到天亮,也没酝酿出半点睡意。
白天,庄栖出门给他那不省心的大伯,买应付差事的礼物去了。
阮静时自己待着无聊,刚想庄栖趁不在的时候,回猫窝里养养精神,整只猫忽然有了一种奇妙感应。
他调动感官,努力想去抓住这份玄妙的感觉,在触及到的一瞬,整个视野天翻地覆。
阮静时适应了眼前的晕眩,抬起手背看了看,果然不再是猫爪了。
那…….还可以变回去吗?
阮静时再用刚才同样的方法试了试,还是原来的位置,皮毛油亮,长尾蓬松的酷猫,又出现了。
对这个结果,阮静时非常满意,自己这应该算,可以正常变回去了。
他没有光顾着沉溺在喜悦中,变回人之后,打开庄栖的电脑,登录了自己很久没上过的工作账号。
一时之间,各种消息像爆炸了一样,纷纷闪了起来,阮静时根本来不及关,找到了自己要联系的人之后,别的统统不管了。
他也懒得打什么文字了,直接给对方拨了语音。
“阮老大?”对方接了通话,也是一连串问题抛过来了,“你出院了吗?车祸伤得严不严重,你那张脸没事吧?破相太可惜了。”
阮静时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他不确定庄栖要出去多久,慎重考虑,还是免去闲聊,长话短说:“涂涂,哥有几件事交给你办,接下来我说的每点,你都得仔细记好,忘了可没机会再找我问了。”
“老大你放心,我办得好。”
庄栖已经买到了礼物,他连挑都不挑,直接找了家卖茶叶的店,要了里面一块最贵的茶饼,几万块钱痛痛快快花出去,价签都不带撕的,发票也叠好塞进盒子里。
有的礼物不需要买得对,贵就行了,你不用跟我提什么心意,毕竟,我只想拿钱来打发你。
大伯的事,庄栖现在已经不想了。他正在考虑,该怎么和傻猫摊牌,让它以后不要随随便便爬他的床。
掉毛太厉害了,早上一掀开被子庄栖都惊呆了,床单变毛毯,光是粘猫毛就费了半天时间。
回到家,庄栖把自己在路上琢磨出的说辞,原原本本向阮静时复述了一遍,丝毫不知道什么是委婉,甚至还威胁它,再乱爬床是要被剃光的。
阮静时差点让他气变身了,我哪里掉毛了,我发量这么多,你拔都拔不下来的!
昨天在被窝里卿卿我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今天用完了,转眼就要丢,还嫌我掉毛……那没有猫毛,是不是就可以一起睡了?
不管今天的阮静时内心何等抗议,天一黑,他还是只能乖乖睡猫窝。
庄大伯生日宴这天,庄栖是傍晚出的门,他不想去太早,但到太晚显然也不合适。
辗转来到庄大伯阔气的豪宅,庄栖发现今天的场面,比他想象的还大得多。
让门口负责接待的人领进去,放眼望去,没一个是庄栖认识的,他大伯还是在得到消息十多分钟后,才来到庄栖面前。
庄栖已经不太记得他大伯这些年长什么模样了,人走到了眼前,他这一看,才算有了点印象:“大伯。”
庄栖一时忘了该说什么祝福语,只能把手里的礼物递了过去:“这是送您的。”
庄大伯接了过去,没怎么看,交给身边的人,语重心长道:“小栖,以后回家别带礼物,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不要乱花这个钱,大伯什么也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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