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储的手被牵着揣在那人暖和的衣兜里,他俩慢悠悠的速度和这座城市眼下的氛围格格不入。
在这里, 他们就是彼此的亲人, 没有人会比他们两个更亲近。
“这是去哪儿?”言储本来没打算问的,可是他跟着池铮走了半天,眼看着都要到海边了也没见那人有停下来的意思。
寒冬腊月的,眼看着还要过年了,越往那边走人越少,更何况小时候他亲眼在那儿见证了父母的死亡, 总还是有点忌讳,不太愿意去。
池铮握着他的手轻捏了两下, 回过头来看他, 那一双眼睛里的认真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到了就知道了。”他说。
“成。”言储点点头,唇畔扬起一抹轻松的笑。
能有一个自己信任的人陪在身边是一种怎样的安心,他这回算是知道了。
只要那个人是池铮, 他就可以完完全全地放下心里的戒备,把自己交出去, 交给他, 无论什么事情。
兜里还塞着他从金店买的那对戒指, 这会儿盒子摸起来也都暖融融的。言储的另一只手在兜里轻轻摩挲着, 心想着是晚饭时候把这东西送出去,还是卡在零点。
其实他这个年龄的人早都已经过了想要轰轰烈烈的年纪,他们想要的无非是充裕的薪水和稳定的生活, 对于所谓的仪式感并不是那么的在意。
言储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谈恋爱,在这方面还是挺用心的。
起码他不想让池铮有不安的感觉。
眼看着已经走到了海边,风中都带了咸味, 吹拂着海水不停地拍打着海岸的沙滩和礁石,一下一下像是在冲洗着过去那一年所有的不愉快,好能光洁如新地去迎接新的生活。
言储望着海面,心中也忍不住跟着回想过去的这一年。
时光总是不等人,可将时光塞满的却也是人,他努力地想要回忆,却发现现在能想起来只有九月份之后的这几个月,而发生在这几个月里的,无论哪件事都会有一个同样的身影出现。
是池铮。他抬眼去看静静伫立在身旁的那个人,“是这儿吗?”
“恩。”池铮点了下头,转过来看他。
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默契,言储没再说话,只是望着海面,等待身旁那人开口。
池铮揣在兜里的手轻轻抓了几下言储的手心,感觉到那人因为痒而想要挣脱,这才转过身来和他对视。
四目相对的时候,池铮眼里的感情总是浓得让人快要陷进去。
言储怔怔地望着他,任由自己一点一点陷入那人的目光里。
“言储。”池铮哑着嗓子开口。
“恩,我在呢。”言储点头。
池铮笑了笑,默默把自己的手指插入那人的指缝,十指交扣在一起。
“我的生活从五岁那年开始就注定只有黑暗了。打那以后的十五年以来,我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够有一个想要时刻记挂着的人。”他说着垂下眼,浓密的睫毛跟着颤了两下,“我这人犟,脾气差,还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从前我也以为这就是我的人生,往后再多的十年二十年也都是如此。没劲,一片黑暗。”
“可是遇见你我才知道,原来这些都只是我为了掩饰自己的孤单和无助。”
言储静静听他说着,他很少能够见到池铮愿意说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
是珍惜,也是心疼。
把过去的痛苦翻出来重新回味一遍是怎样的疼,他最清楚不过。
池铮眼底红了,他抹了两下,眼白里又多了几根红血丝。
“五岁那年吧,我爸妈离婚,我其实是被判给我妈了。我当时就想着,不管生活多苦我也要陪着她。可是七岁那年,她又找了个男人要结婚,那男的不要我,她就把我送回了池家。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她的婚礼上,她笑得很开心。”
“池蕴杰看见我就想起她,说我和她长得太像了,所以每次喝完酒都要到我房间里骂骂咧咧,然后对着我就是一顿暴揍。我生生扛了五年,那五年里我身上的伤从家没有真的好过。
每次疼得不行的时候我就想起我妈,我想可能我被打得再重一点,她就会心疼我,来接我回去了。那会儿还是太小,幼稚。”他说着无声地笑了两下,眼底始终是通红着的,却不见有泪落下来。“你不知道吧,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池糖,糖豆的糖。”池铮说。
言储不自觉地拧了拧眉头,这名字他莫名地有点熟悉,可是说什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听过。
“啰嗦了这么多,其实是想告诉你,我没有什么想要瞒着你。如果你想知道,我愿意把过去的所有都给你讲一遍。”池铮抬手捏住他的肩膀,微微向前倾着身子。
“但是我的未来,希望你能自己去探索。”
“言储,我们在一起吧。”
言储看他,笑着眨了眨眼,“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池铮愣了一下,随后摇头,“没有,在你点头之前都没有。”
他这话明显是白送给言储挑刺的,只见言老板这会儿把手臂往胸前一环,微抬着下巴看他,“那昨天晚上怎么算?”
“昨晚……”池铮还真被他给问住了,昨晚他就是笃定言储肯定会答应所以才敢那么放肆,现在想起来确实不怎么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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