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开窗?”
宋寅之:“大爷您忙。”
他来到围墙边上,把公文包像丢铁饼一样丢出去,然后极力伸展开他那禁锢的西装,撅着腚像只壁虎一样爬上了墙头。
一个猛子扎下去,差点大头着地,还好他身手敏捷,不然就这架势,非磕成和科长一样的斑秃不可。
地铁上飞满了瞌睡虫,连接着一排排的哈欠,正好和地铁微颠的节奏达成了高度一致,腋来香的气味弥漫在地铁上,呛的人嗓子疼。
两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女孩正凑在一起看手机,长发垂下,挡住她们俊俏的小脸。
窃窃私语传来,像是两只正在偷食的仓鼠。
“什么妖怪啦,营销号的噱头而已,这年头的新闻没个三四次反转都不好意思叫新闻。”
“真的啦,你看嘛,正常人类哪会长金色的眼睛啊。”另一个女孩不服气。
“哎呀,曝光过度而已。”
两个高中生轻声讨论着手机推送的新闻。
宋寅之倚在靠背上,眼神毫无焦点地望着不知哪处。
妖怪啊,这世界上要是真有妖怪就好了,不管它们再怎么嗜血,也不像人类从头到脚都充斥着永不满足的欲望,要是和妖怪打交道,肯定比和人类打交道要轻松得多吧。
“方家园到了,下车的乘客……”地铁上响起机械的提示女声。
宋寅之还在愣神,旁边一个腿围堪比正常人臀围的大妈一副超市大减价的架势,突破重重包围,硬挤了下去。
这二百多斤的一脚,差点把他的魂儿都给踩出来。
他猛然回神,迷茫地望着报站提示屏,这一看,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赶紧拿过公文包随着人流大军下了地铁。
怎么乘地铁来的,宋寅之就怎么回去的,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几个尖细的嗓音:
“寅之这孩子没别的好,就是听话,谁不知道体制那活儿费力还不讨好,那你看他敢辞职么?”
都说三个女人就像一群鸭子,这动静,宋寅之还以为家里是戳了鸭子窝了。
“是啊,我就劝我们家崽崽,赶紧回国找个媳妇儿,你说他在国外吧,钱赚的是不少,但是国外哪有咱们这儿好啊,结果这死孩子就嫌体制钱少,你说傻不傻,钱是少,可福利好呀!”
这破锣嗓子宋寅之知道,住楼上的大婶,外号碎嘴子,儿子争气,出国做生意赚的盆满钵满,这可给她牛逼坏了,一口一个“体制没前途,混吃等死”或者是“男人就该出去闯一闯”,反正每次见到宋寅之,来回就这两句。
果不其然,她这么一说,母亲在里面立马没了动静,估计碍于邻里面子也不好反驳。
“哎呀,我得回去给我家内口子做饭啦,天天就知道赚钱,十万八万的小钱还放眼里,要不说他没出息呢,我有时候也真是伺候他伺候烦了。”大婶说着,起身要走。
宋寅之赶紧欠身躲到楼梯口,看着那俩大婶扭动着水桶腰上了楼之后,才敢出来。
他小心翼翼打开家门,果不其然,母亲又被那位塑料姐妹刺激到了,正在客厅里收拾桌子,那架势,恨不得都要把桌子擦出一个大窟窿。
“妈,我回来了……”宋寅之弱弱喊了声。
母亲看到宋寅之,心生奇怪,忙上前追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上班么。”
宋寅之捏着公文包,有点不敢开口。
“说话呀,哑巴了?!”母亲眼睛一瞪,声音陡然提高八度。
“我……”宋寅之此时真恨不得当场突发脑溢血或者直接让他暴毙得了。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宋寅之觉得纸也包不住火,这种事又瞒不了一辈子,索性承认了:
“我受不了公司里那些人了,就辞职了……”
听到这句话,母亲顿时犹如被石化一般,身体内每一颗细胞都停止了工作,以至于血液开始不受控制地倒流,直冲脑门。
****
“这个死孩子!我把他养这么大!砸锅卖铁供他读书,到头来连这点小苦都吃不了,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啊!”
即使隔着两道门,还是能听到客厅里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其实宋寅之知道这事是自己做错了,母亲拿出半辈子继续砸了十多万才把自己塞进航空公司做文员,半年不到,自己就交了辞呈。
但就算自己今天不主动走人,到时候指标完成不了还是会被撵走或者冷处理一辈子,那地方太让人难受了,自己这种不爱争不爱抢的性格注定要成为其他人的垫脚石。
“秀禾,别哭了,擦擦眼泪,咱往好里想,孩子说不定有他自己的想法,辞职未必是件坏事,说不定就是有那发财的机遇在等着他呢。”姑妈在一边劝慰道。
“你让我这张老脸以后往哪搁啊,二十五的人了,人家问起来在哪高就,我怎么说,在家里蹲着啃老?”
这句话无异于给了宋寅之一万点灵魂暴击。
“别着急,秀禾,我去找寅之说说。”姑妈道。
不大一会儿,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宋寅之坐了一会儿,然后极不情愿地去开门。
一打开门,就见姑妈那笑得也是有点尴尬的表情。
其实宋寅之还是挺喜欢他这个姑妈的,开通又明事理,小时候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宋寅之也只敢和姑妈说,可以说,要不是有姑妈在,自己早不知道歪到哪片树林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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