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和他的属下们见到这副惨烈的景象,再回想刚才经历过的险境,都是心有余悸。
在这座草莺谷里,人的影响力非常有限。南夷的象兵们纷纷放弃了与自己休戚相关的动物伙伴,借着植被的掩蔽,朝草莺谷两面的山坡上攀去。
象兵们似乎忘了,早先给群象带来致命打击的火|器就来自于这两翼山坡之上。
早先发射霰弹的火炮被推开,这回换上简单易行,连瞄准都不需要的滑膛炮,“实心球”被一个一个丢了出来,在山坡上弹跳着往下滚落,捶到了象兵便非死即伤。即便他们侥幸,让过了这些实心球,也还有火铳在等着他们。
只要山坡上的火铳手开火,象兵们立即死伤一片。面对山坡上的火铳手,象兵们却全无还手之力,无论他们用长矛、吹箭,还是石块,都无法达到火铳那样的射程,便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大皇子立在草莺谷出口处俯身向下望去,面色严肃,半晌方道:“从此以往,这世间的战事就和以往再不一样了。”
他的那些部下们也纷纷下马,聚拢成为一个扇形,站在大皇子身后,沉默地看着这场面。
草莺谷里的场景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以至于他们所有人在很长时间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一个字。
但每个人都把大皇子的话听了进去——以后,这世间的战事就再也不一样了。
只靠匹夫之勇和一腔热血恐怕再也不顶事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将会成为主流,往后的兵争之中军备的水平将很大程度影响战事的结果——而这些被席卷在兵争之中的儿郎们,每次往战场上迈出一步,与死亡的距离就又无限接近了一回。
大皇子和他最精锐的二百骑,在险死还生之际,竟又多出了这样的感慨。
*
当南夷象兵们死伤殆尽,永安州的军民正在将一些被困在沼泽之中但还活着的巨象营救出来的时候,南安王的叛军在永安州府遇到了守军的迎头痛击。
叛军推出了攻城械,守军在城头上投出了“实心球”。
这东西可不比以前的滚木礌石,从火炮口掷出的实心球,不仅射程较以前远很多,那实心球哪怕是弹在地上反弹入人群,也能引起一片筋断骨折,哀声一片,盾牌也没有任何用处。
叛军以为那“实心球”不能瞄准,于是全员迂回全进——谁知那实心球如影随形,叛军走到哪里,打到哪里。
叛军好不容易等到“实心球”需要装弹的时候,仗着人多,从四面八方一起冲了上去,谁知永安州城头出现了成排成排的火铳手,噼噼啪啪一响,前面的人就如被镰刀收了去的稻谷一样,齐刷刷地倒在地面上,无一幸免……
这究竟是力量有多悬殊的较量?
叛军们原本觉得自己占尽上风,不仅有象兵相助野战,自己人手中也握有不少火铳与手铳,可是一看对方手中这些兵器的性能与配置,叛军们个个生出“赶紧降了”的心思。
南安王不仅连连高呼:“老五误我!老五误我!”
京里那个谋划了一切的老五,自诩手上象兵和各种新奇的兵刃世所难敌,可是真到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的时候,却被发现完全是个弟弟。
他这一反叛,真是反了个寂寞。
*
待到大皇子回到桃源寨,他身边就只剩下一百十七名精骑。
经过这一次战事的历练,大皇子和他的精骑们,都有些“跟不上时代”的感觉,尤其是从永安永平边境回桃源寨的时候,大皇子和骑手们都坐上了运兵车,他们珍爱的坐骑则乖乖地在后头的车厢里吃着草料。
以前损耗畜力的运兵过程,现在竟然成了他们用来养精蓄锐的时间。
大皇子坐在哐啷哐啷的车厢里,听着前面火车头库次库次,觉得自己有点儿在做梦。
但是大皇子提醒大家,接下来,恐怕还有更让人如坠梦中的事。
“接下来,我们将在三十步之内,跨越三千里,直入京城腹地。”大皇子说。
“大……大殿下……”大皇子最倚重的一名部下忍不住出了声,他的表情说明他非常担心自己这位上司最近经历的新奇事情太多,糊涂了。
大皇子瞪了自己部下一眼,寒声道:“本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提醒你们一声,待会儿小心一点,扶住自己的下巴,免得掉下来。”
他接着又肃然道:“南方战事,按照眼下的趋势,南安小子必败无疑,那个怕老婆的怂蛋,恐怕三日之内就回乖乖遣使上门请降。”
“但京中的情势,恐怕才是令人没有半点把握的。”
大皇子提到京中,他那百来名属下都愣住了,此前还从没有人将南方的反叛与京中的变故联系起来。
也就是说,到了京中,就又是龙潭虎穴?
“是的!”大皇子声如洪钟,“但本王向你们保证,你们从来都是本王的兄弟手足,即便是在京里,本王也不会落在你们身后半步……”
他在象兵阵前,就已经实践了一回自己的誓言,一直把自己放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因此一百一十七人齐声答应:“是——”
他们重温了“与子同仇”的誓言,接着便随大皇子一同来到位于桃源寨的贤良祠跟前。贾放正在那里守着。
大皇子和他的精骑齐刷刷地下马,鱼贯朝着贤良祠大开的门户走过去。大皇子来到贾放面前,两人重重地一击掌,大皇子只管问:“军报都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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