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最后一刻请不要那样做。”真菰微微蹙起眉,担忧地道,“战场回到地面,无惨可能会逃走。”
鸣女一旦身亡,无限城会化为废墟一同被送上地面,再加上原有的那些空房子,留给鬼舞辻无惨躲避阳光的地方几乎无穷无尽。
更重要的是转移之后,肯定会连累大量无辜的群众,鬼舞辻无惨为了恢复体力,转移视线,肯定会大肆吃人,并大量制造鬼。
权衡利弊后,真菰再次开口:“请你坚持住。”
“……我撑不了多久,没有鬼能脱离无惨的控制。”
“但清角就做到了。”
鸣女愣了一下,抬起头,看见那双眼如同幽深碧潭的女子将琵琶轻轻拾了起来,放到自己面前。
“正如我向你讲述的那样,她最后反抗了无惨,弹奏了前人留下的琴谱。”
在将琵琶交给鸣女后,真菰又从怀中拿出了什么东西。
“这是清角修复的琴谱,在她死后由我代为保管。”真菰轻轻说着,抬手拂去鸣女眼角的血迹,“所以请你相信我。”
“清角……”
鸣女龇目欲裂地看着那老旧的琴谱,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血迹,只能作罢。
不知是因为濒死还是别的原因,脑海中闪过身为人类时的片段记忆,让已经沉寂了百年的泪水浮上眼眶。
【“我已经习惯了。”
“但是鸣女,你肯替我说话,我很开心。”】
已然淡去的光景在眼前交叠,艺伎单薄如柳枝的身姿已经模糊不清,就像一个微笑的幻影。
【“不用担心。”
“就算我哪天被赶出店,死在什么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你我的乐声也永远不会断绝。”】
啊啊,其实从很早之前就思考过。
为什么我的血鬼术会是这样错综复杂的异空间?
为什么会分离出细小的眼球?
我的这些能力是为了替鬼舞辻无惨,但……最开始好像不是出于那样的理由。
身为人类时,作为艺伎所工作的那家店,就像牢狱一般永远走不出去。直到某日,在店里遇到了有一双猩红色眼睛的男人。
“这样你就能自由了。”那人这样说着,将鬼之血输进了她的脖子里。
艺伎被变成了鬼,血洗了整家店。渴求着寻找着徘徊着,却逐渐连自己在找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能沉默下来,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新的囚笼。
久而久之,变成了没有自我,忠诚的人偶。
而这根本就不是她最初的意愿。
“清角被赶出去了……明明一开始,我只是想找到她而已。”
泪水交织着血液滴落,渗进色泽上好的木料。散发恶念的细胞疯狂涌动,永无止境地摧毁破坏,只是这一次它无法再控制任何人。
于是沉默一会儿,她重新做好了弹奏的准备,却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了恶鬼前进的声音。
是无惨指示它们来了。鸣女想着。用血鬼术转移走吧,能拖延一会是一会。
但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却挡在她的面前。
“不用分心,请将注意力放在前线,这里交给我就好。”
日轮刀出鞘,刀刃是清澈的蓝色。
“把怀里的琵琶拿紧点,弹奏吧。”
……
在柊先生脱离战线后,情况越发吃紧了。
如果刚才他没有挡在最前面,让所有人有反应的时间,状况恐怕会比现在惨烈数倍不止。
全力躲闪着无惨攻击,灶门炭治郎只觉得肺部痛得出奇,眼前发黑。他现在完全是凭借超乎常人的嗅觉和直觉来进行闪避,至于自己打不打得中无惨,那完全是凭运气。
处于愤怒中的鬼王,其速度快得难以想象,甚至连移动的轨迹都难以看清,在场只有少数几名柱能够接近他。
试着将缘一先生留下来的火之神神乐连在一起吧。他握紧了刀。尽管我没有父亲那样精明的头脑,但为了消灭无惨,这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痛死了!!我已经受够了啊!”我妻善逸哀嚎一声,他身上全是细碎的伤口,但依旧紧紧握着手中的日轮刀,“死就死吧!”
“唔姆,这份勇气值得称赞!”炼狱杏寿郎睁大金红色的眼睛,火焰般的金红色头发上染了血污,却丝毫不减其光彩。
“如果还有人贪生畏死,只需速速离开此地便是!”
谁会走啊。不死川实弥心里想着,就算只剩下一颗脑袋,老子也要撕碎那家伙。
完全看不到啊!只能凭着运气和直觉进行攻击……!甘露寺蜜璃心中焦急。这样下去人家根本帮不上忙,也许试试近身擒拿还会比较有效?
“甘露寺小姐,先不要离那家伙太近。”
见她有靠近的意图,戴着隐身符咒的栗花落香奈乎立刻过来提醒。
“他腿上其实还有八根管子,但速度快到几乎看不见。”
“诶!?”
是这样吗?香奈乎妹妹的视力真好呀!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甘露寺蜜璃将脑子里杂乱的想法扔了出去,开始思考起对策。
到底要怎么做才行……
相比之下,岩柱悲鸣屿行冥就冷静不少,本以为势均力敌,甚至是因为人多而稍微占据上风的局面,却因为鬼舞辻无惨骤然加快的速度而形势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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