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响,谢寒川回身看着喻池,指了指房间茶几上的餐点:“快去吃点,填填肚子。”
喻池并没有往谢寒川指的方向去用餐,反而朝着他走了过去,抓过他手中的领带:“我帮你系。”
说着,双手环上了谢寒川的脖颈,将领带绕了一圈。
谢寒川看了眼腕表,提醒道:“你的时间快不够了。”
喻池依旧慢条斯理地帮他打着结,仔细整理好衣领,最后稍退了一步,左右看了看,见领结很是端正丝毫不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啧”了一声,仿佛现在才听见谢寒川的话,嘀咕道:“偶尔迟到一回也可以。”
嘴上这么说,动作却不自觉地加快了。
谢寒川眉目微敛,故意问:“不怕别人说你耍大牌了?”
“说呗,”喻池满不在意地,“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哪怕我天天早去,有一天迟到了,也会有人这样说,以前不就是这样。”
即使经历了这么多,提起这些话题时,喻池依旧忿忿的模样。
可是……
谢寒川定定望着他,温声道:“就算这样,你还喜欢这一行,喜欢拍戏,对吗?”
喻池换上最后一件衣服,回头神色轻佻地瞥了他一眼:“别担心,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突然被调戏了一把,谢寒川无奈地笑出声,说,“拿个三明治路上吃,我送你过去。”
到剧组时,喻池堪堪没迟到,谢寒川则在目送喻池离开后,掉头去了这边的公司分部。
刚从保姆车上下来的徐至歌正好撞见这一幕,眯着眼往黑色商务车里瞅了许久,隐约觉得驾驶座上的男人轮廓有些眼熟。
徐至歌皱了皱眉,眼见着车子走了,才抬步往剧组去。
上午的戏演到中途,机组换设备,演员们需要暂时休息一会儿。
喻池躺在折叠椅上玩手机,忽然眼前光线一暗,一道阴影落了下来。
喻池抬眸,发现徐至歌正站在他面前,双臂抱胸趾高气扬地俯视着他。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喻池只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很快又挪回手机上,专心看着沙雕段子。
徐至歌:“……”
被无视得这么彻底,徐至歌轻易就冒起了火儿,朝喻池的椅子上踢了一脚:“喂。”
喻池眉心一拧,不耐地“啧”了一声,掀起眼皮:“脚不要了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徐至歌没搭理他,开口就问:“早上送你来剧组的,不是你助理吧。”
“关你屁事。”
“我可看见了,”徐至歌轻蔑地望着喻池,嗤笑,“你下来的那辆车上,里面的人是个男的,看着似乎……还有些熟悉。”
喻池心中一凛,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我要是没猜错,那人就是谢寒川吧?”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徐至歌指着喻池笑得得意非凡,“我还当你有多清白呢,连路导都亲自出面替你澄清,没想到还是靠的金主,也不过如此。”
喻池摁灭手机,神色坦然地说:“看不出来,你想象力这么丰富,干脆别演戏了,去写剧本吧。你不是喜欢给自己加戏么,正好,想加多少加多少。”
徐至歌细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却始终找不出一丝破绽。
好半晌,他扯了扯嘴角,露出讥诮的笑容,冷冷道:“你等着,我总会让你露出马脚的。”
说完便扭头离开,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
喻池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秒,然后极为不爽地对着空气踹了两脚,嫌弃地呸了声:“神经病。”
如谢寒川所说,他在这边足足待了一个星期。安排完工作后,还额外多出了两天的时间,陪着喻池在周边逛了个够。
两人戴着同款棒球帽,漫步在国外陌生的街头,梧桐叶青绿茂盛,风吹过时扑簌簌地响,摇下一地细碎光影。
这样的季节和天气,让谢寒川恍惚想起,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夏天,在异国他乡的咖啡厅露台,他远远看见,于烬和另一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和谐。
当时的于烬是什么样的表情,隔着数年时光和距离,谢寒川已经记不清了。唯一确定的是,那时他的心情,茫然又困惑,一直缠了他这么多年。
从回忆中脱身,谢寒川稍稍侧头,将身边的人纳入眼中。
忽而释然一笑,他长长吁了口气,忍不住问:“你当时,是怎么和江胥源分手的?”
这问题太过突如其来,喻池也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是怎么跳过来的,怔了片刻,才斟酌着缓缓道:“大概是……发现不太合适。”
谢寒川目光幽幽地朝喻池斜了一眼,明显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喻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说吧,怕谢寒川又觉得他含糊其词,然后胡乱吃醋,说吧,又难免觉得丢人……
想了想,喻池挠了下头,叹气:“他说,交往了近半年,手都没拉过几次,就提了分手。”
“……”
谢寒川神色简直一言难尽,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像是想笑又不敢。
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喻池舔了下唇,有些懊恼,又别扭地解释:“他可能感觉出,我没有那么喜欢他,所以算是及时止损吧……”
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谢寒川艰难问:“那你最初怎么答应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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