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俊本想直接呵斥,看看这两个钓鱼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怎奈佳人在旁,一时又不好将自己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儒雅形象破坏掉,只能跟在旁边,慢慢地走了过去。
距离那两个钓鱼的人不到两米远,苏逸晨突然站住了脚步。
她紧紧盯着那两个钓鱼的其中一个,咬着嘴唇,突然间大眼睛里,就泛起了晶莹的泪光。
“哎呀,上鱼了!”
苏逸晨紧盯着的那个人突然站了起来,手中鱼竿弯成了弓状,一边惊叫着一边往后退,谁料鱼竿韧性好,水下的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惯力高高甩回了后面,这钓鱼的人也惊呼一声,径直朝后面跌倒而来。
情急之下,苏逸晨下意识向前,准备去扶对方一把,怎料此人在即将跌倒的瞬间,突然一个反身回来,连手中鱼竿都给扔了,妥妥给了她一个熊抱,力道非常大,径直把她扑倒在了草地上。
从那一声“上鱼了”到两人跌倒,前后才不过七八秒钟。
田俊撑着伞,看着草地上的两个人正以一上一下的姿势拥抱着,已经彻底蒙圈了。
甚至乎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到这个钓鱼人的真正样子,只听到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让自己觉得极度不爽的沙哑和磁性,而且年纪还很轻。
更让他觉得惊奇的是,从认识以来就一直保持清冷模样、并且从来没有被人触碰过的苏逸晨,被这钓鱼的扑倒在草地上,竟然一点反抗都没有,反而紧盯着对方的样子,扁着嘴巴,闪烁着的泪水开始呈线流下。
田俊火冒三丈,以为是苏逸晨被这王八蛋吃豆腐了,登时一把扔掉手里的伞,捋起袖管就要把这钓鱼的拖起来,可是当他的手放在对方肩膀上,使劲儿掰的时候,发现这人的身体竟然好像一座山,沉重得怎么掰也掰不动!
正惊异间,田俊偏头一看,目光落在了站在旁边的另外一个钓鱼人身上,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连下巴都差点惊掉了,他原先还以为这两个钓鱼的估计是附近的住民,老实巴交的糙汉子,可眼前这个分明是个女的,虽然带着草帽,但是那绝美的容貌,却让他看上一眼,就已经彻底的惊呆!
这份令人惊叹的绝美,不说他从未见过,简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甚至连他一直尊为女神的苏逸晨,都要稍逊一筹!
田俊睁大着嘴巴,已经说不出话来。
眼睁睁看着那个看不清楚样子的钓鱼人,搂着苏逸晨的腰,单手撑着草地站起。
然后他才得以发现,这是一个22、3岁的年轻人,长得并不帅,却给人一种很亲和的感觉,越看越耐看,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同时,这小子平静的脸上,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一种只能出现在那些年过半百的汉子脸上、经历了太多太多事情的沧桑。
苏逸晨看着他的脸,看着他慢慢变得温柔起来的视线,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嘴巴却还在逞强,冷冰冰地说:“你来做什么?”
年轻人皱着眉头,就这个问题进行了一番思考,想了很久才说:“如果我说我很想你,所以才来看你,这一定显得非常没有诚意。”
“因此,我只能说,我是来接我媳妇儿回家的。”
“谁是你媳妇儿,少给我胡说八道。”苏逸晨硬着嘴巴,将他的手一把打掉,胡乱擦拭着眼泪,又看了一眼在旁边笑意盈然的叶北,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这一年来,无数次后悔离开,无数次祈望能够跟他再次相见,可当这一切成真之后,却又那般的令人烦躁,将所有思念的话全堵在了心头。
她知道,她还放不下,还突破不了心中那一层薄薄的芥蒂。
在旁边被晾了半天的田俊终于忍不下去了,明知道苏逸晨跟这两人认识,可他就是受不了自己女神跟这小子含情脉脉的对视,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两个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私人湖边,怎么进来的?”
那年轻人回头冲他打了个哈哈,摸着后脑勺说不好意思啊,你那个栅栏估计是锈透了,被我一掰就掰了个豁口。说着还指了指身后的一个方向,田俊沿着对方目光望去,果然发现那处地方的铁栅栏露出了一个可供人通过的圆孔,只是那栅栏换上去才两三年时间,根本不可能出现锈透的情况,即便是锈透了,二指厚的圆形实心铁条,也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够掰弯的。
田俊不傻,从这种种迹象就能推断出对方身份可能不凡,但是他实在受不了自己追了整整半年时间的女神,竟然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钓鱼汉,又是哭又是闹性子的,只要不是瞎眼的人都能知道他们之间关系很深,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田俊思前想后,考虑到以自己的人脉与财力,未必就比这小子差,方圆百里还没有他不认识的达官贵人,所以底气立马壮了,过去推了那年轻人一把,说我他妈问你是什么人,知道老子是谁吗?敢私闯民宅,信不信老子立马报警把你抓起来?还有,你离我女朋友远一点儿,再碰一下她,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的女朋友?”
年轻人转过身,慢慢敛起了笑容,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突然露出了一丝极其吓人的暴戾,面无表情地说:“在这半年中,你在酒吧里,给她的饮料下了六次迷药;像刚才那种跳大神的把戏,就搞了四次——我很早就说过,你要是真想追求一个人,那就大大方方、光明磊落的来,少弄这些歪门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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