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斐君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道:“没事的,你起来吧。”
“皇上!臣……臣……臣无用!”莫言脸上都是痛苦与愤怒,恨不得能捅自己一刀。自己就不该任由皇上单独与沙瀚王离开丽城!
容斐君伸手握住莫言的肩膀,却怎么也无法将他扶起来。
“莫言,朕手受伤了,你想让伤口裂开么?”
听闻,莫言一惊,立马站了起来。
容斐君拍了拍莫言的肩膀道:“这不关你的事,是朕自己疏忽了。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真愧疚以后好好完成职责便是了。”
“是!”
“那帮朕去向沙瀚王通报一声,晚上朕要与他单独谈谈。”
“单独?”莫言心中总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皇上难道不觉得给予那沙瀚王过多信任了吗?”
容斐君笑道:“朕也觉得沙瀚王给予朕过多信任了呢。”
莫言急了:“皇上,切莫被沙瀚王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谁知沙瀚王不是狼子野心,对琅轩心怀叵测,万一他也觊觎着这天下……”
“好了好了,朕自有分寸,你去通报吧。”
容斐君看着还铺在桌案上的地图,心想自那日的圣林后,自己再也没见到乌兰巴尔了,也不知他如今在作甚呢……
若是琅轩当真与君侧盛罗开战,他又会如何呢?
而离开了容斐君房间的莫言忍不住靠向了墙,喘着粗气,双手握拳……
沙瀚王……
沙漠的白昼虽然很长,但夜晚终究会来。莫言还未来得及通报乌兰巴尔,他便抢先一步邀容斐君一起用膳。据通报的下人说,乌兰巴尔今日外出打猎捕获了一只野狼,想要与容斐君一起分享这份胜利。
容斐君摇头,前日还因为那巨蛇而透支瘫在床上,今日便去打猎了。
“沙瀚王在里头?”容斐君见乌兰巴尔的副将带自己来到了距离皇宫有一段距离的高塔,疑惑问道。这座高塔他从未来过,据说是沙瀚祭司用来观星占卜的圣塔。
“是的。”
容斐君蹙眉,在圣塔里头用膳?虽然疑惑,但容斐君还是顺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副将并未跟上来,只是立于原地站岗。
容斐君来到了最高处的台子,就见眼前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满汉全席,不仅有狼腿,还有其他沙漠的珍馐,连珍稀的青菜也有。
台子透风,四处为了能让祭司们看清星象而没有遮蔽,微微一抬头便能看见黑夜与星河。乌兰巴尔便站在桌边,碎发被微风吹起。
“沙瀚王。”
乌兰巴尔道:“好歹都一起经历过生死了,用敬语岂不生疏?不如我们以名字相称?可以吗,斐君。”
多年未被人唤过的名字从乌兰巴尔嘴里溜了出来,容斐君心底一动,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容斐君才不自在地捋了捋发丝道:“这里景致很好,没想到你如此有情趣。”
以“你”称呼,而不是“沙瀚王”,乌兰巴尔笑了笑道: “我这辈子的情趣便用在今夜了。”
容斐君:“……”
嗯?
乌兰巴尔指了指桌上的狼腿道:“这头狼是为你而猎的,希望能博个好彩头。”顿了顿,乌兰巴尔走近容斐君,轻声道:“我似乎喜欢上你了。”
话音未落,天边便亮了起来。
“砰——”
“砰砰——”
容斐君转头,就见墨黑的天空绽放了许多绚烂的“花朵”。一簇簇花火升到了高空中,骄傲地展现它的瑰丽,然后再如流星般依依不舍地缓缓划落。一簇接着一簇,百花齐放,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七彩。这些烟花太绚丽、太缤纷,让人完全忘记了夜空的寂静与单调。
乌兰巴尔道:“你还记得吗?我曾说祝你能早日找到个能与你一起承担所有事的良人,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想成为那个人,我想替你承担所有的不开心与困难。”
“我喜欢上你了,也许你会觉得一见钟情荒唐,觉得我只是在胡谗,毕竟我们只处了不到两个月。然而在这过去的二十七年里,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我用两个月决定了我的一生,因为这两个月我过得比过去二十七年还要值得。也许你觉得这个不是喜欢更不是爱,但我以后都不会再对别人有这样强烈的感觉,所以我决定试一试争取。”
“我们遇见巨蛇的时候,你坠下悬崖的时候,我想的是即使丢了命,我也要护你周全,从未有人能让我这样不顾一切,比命、比尊严还重要。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了,我非你不可。”
容斐君被震得说不出话,愣愣地看着乌兰巴尔认真的双眼。
这也……太突然了。
“你想要天下,我想要你。将你自己给我,我给你天下,沙瀚你尽管拿去。”乌兰巴尔掏出了一条由藤蔓与狼牙编织而成的手链,温柔地缠在了容斐君手上道:“这是我家祖传的手链,戴上它便是我的人了。”
“然而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建立在利益之上,若是你拒绝了我,沙瀚依旧是你的,我也依旧会帮助你夺得这天下,并不会有任何影响。沙瀚附属琅轩,绝对会过得比现在好,这点我有信心。无需什么亲密的关系,利益便能驱动我们之间的合作。”
乌兰巴尔在那链子上打了个结:“好了,若你不喜欢我,便摘下这手链离开,我保证以后只谈合作,绝不多作纠缠,也绝对不会提起今日这件事。但我依旧会护着你,喜欢着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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