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月从没想过，这么言情小说式的情节会发生在她身上。
    只是她穿着拖鞋站在电梯里时的心态似乎也和死心塌地爱着男主角的言情小说女主角差不多。
    眼睛盯着跳动着的鲜红数字，隔好久才眨一下。
    把手机举高了看，确定了什么的同时，嘴角不由地扬起来。
    又垂下手臂低头，毫无想法地看拖鞋里肆意翘动的脚趾。
    出了电梯她也没有停下，三步并作两步打开了一楼的防盗门，直到出了楼，看到坐在长椅上的路岐深才慢下脚步。
    他一条腿搭在椅子上，手臂撑在椅背，头又靠在手臂上。手机抓在另一只手上，镜头正对着长椅旁边的树丛。
    临近四五步距离时，连江月故意踩着拖鞋发出声响，看到路岐深略带茫然地抬头又立刻起身，眼神里装着满满的复杂情绪。
    她看出他不敢和她对视的慌张，心中有些畅快，走近了两步。
    路岐深抬起一只手，还没做什么，连江月也抬起一只手抓住他的，扬起下巴，看着他的眼说话。
    “我要先说一句话，但是说完之后，你要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清澈的眼眸在他的脸上逡巡，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不然我就不说了。”
    “咳。”路岐深被她专注的眼神看得有些脸热，想不出她会说些什么，偏了一下头，沉默几秒才点点头，“知道了，你说吧。”
    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谁知连江月却不按常理出牌。
    她快速踮起脚，一手握着他的手，揪着食指骨节揉捏，他的手指细长，根本没什么肉，被她揪得有几分痛。另一只拿着手机的手则按上了他的肩膀，等嘴巴靠到他的耳边才开口。
    “我喜欢你。”
    又轻又短的四个字。
    连江月说完立刻偏头在他下颌骨上轻轻啾了一下，都没声音，却啾得他心都痛了。
    路岐深没有反应，也不能有反应。
    因为连江月下一秒就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如她所言，就像刚刚没说过那句话一样开口道：“为什么这么晚要在我家楼下坐着？”
    路岐深明显感觉到她说话那句话之后轻松了好多，这句问句的语气都很不一样。
    他很诚实，有一说一，“突然就想过来了……还有个东西想给你……”
    “哪有那么多突然？”连江月刨根问底，撇了撇嘴，眼神中含了几分了然和促狭。
    “嗯……晚上看到你了，就想你了。”一字一顿的，像个小孩说话。
    “那干嘛不上去？”她低头看看青草地，又迅速地瞟他一眼，嘟嘟囔囔的，不再那么干脆，“你又不是没钥匙。”
    路岐深哑然，又忍不住笑。
    是。
    他搬走那次，没带走的东西有好多，她只当不知；带走的东西里，有她的家门钥匙，她也只作不觉。
    不知道这算不算无言的默契。
    他主动去拉她的手，像她做的那样，摩挲她的指节。
    “不知道你允不允许我上去。”
    “那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连江月晃晃手机，“就知道我一定能看到了？”
    “不知道。”他慢慢和她手指交扣，“就是随便试试。”
    连江月回抽了一下手，没抽动，也就由他牵着，“这是第一次？”
    路岐深笑而不语。
    连江月没听到回答，抬头看他，瞪了他一眼，转身却是带了笑意，小猫偷腥似的笑。
    “行了，上去给我开门去，我没带钥匙出来。”
    路岐深被她牵着往前走，又问她，“你冷不冷？”
    九月份的夜晚，怎么可能冷。
    连江月不理他，他也不觉难堪，追了两步和她并肩。
    跨进电梯时，已经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