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媒体拍到赵亦然与陌生女子逛街，两人相伴而行，极为亲密，女子身上还穿着赵亦然的外套，疑似恋情曝光。”
    配图是几张动图。有电影院有商场还有游乐园，男女都戴着口罩，画质模糊。
    热搜上为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赵亦然吵得不可开交，但苏锦瑟一眼就认出是他。
    在圈内混迹几年，苏锦瑟深知营销号红口白牙张嘴就来，写的东西她平时倒也未必信了，只是这一刻思绪像是被驱赶着往死胡同里走。
    两个多月前，少年大病初愈，脸色苍白，看着她时眼神却灼灼如燃着火光。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那句话说的时候像模像样，格外认真。结果没两天就悄无声息的跑了，她也是看了他工作室的微博才知道人是跑去了南方，明明没有行程却硬是过了大半个月才发几条没头没脑的消息。
    像逗猫似的，心情好了拿着逗猫棒晃两下，心情不好了就十天半个月不出现。
    这算什么喜欢。
    苏锦瑟勾了勾唇，把手机丢到桌上。
    想到他那时候的样子，嗤笑一声，差点就真的被他骗到了。
    顾白切了一碟子芒果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苏锦瑟直接捻了一块吃，香气充盈。
    “用牙签。”苏锦瑟还想再拿，手被顾白无情的拍掉。
    苏锦瑟哼了一声，手却很诚实的拿了牙签，又干掉了一整碟芒果。
    顾白看着瘫在沙发上少女圆鼓鼓的肚子，无奈的摇摇头，强行把人拎出去散步。苏锦瑟不情不愿的被他拖着走，晚间小区里散步的人多，老老少少，还有牵着宠物的，令人惊讶的是大多都会同顾白打招呼。
    苏锦瑟歪着头看正弯腰揉一只热情奔过来的边牧的顾白，他嘴边的笑容温柔又惬意，只是看着就让人心里的郁结消散大半，她反握住顾白的手，拖长了音笑着说：“以前就知道哥哥招人喜欢，没想到还招狗狗。”
    顾白捏了捏她的指节，说：“是不是很嫉妒？”
    刚刚那只对着顾白摇头摆尾的边牧在苏锦瑟伸手时立马跑开，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
    “......”
    被鄙视的明明白白的苏锦瑟语塞，偷摸摸的踩住他的影子。
    将她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的顾白没有说话，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深了些。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夜幕降临才回到家，苏锦瑟的手机闹钟突然响起，看到日历上的备忘录她才记起今天是综艺《以演技之名》开播的日子。
    周五晚八点更新，苏锦瑟催着顾白拿平板出来，蹲着整点开始看。
    顾白端了茶具过来，还没开始烧水，就听到苏锦瑟说：“哥哥，我想喝酒。”
    他抬了抬眼，点点头，将茶具收好，寻了一瓶红酒出来，“我这里只有普通的餐酒。”
    “可以可以。”苏锦瑟盘腿坐在沙发上，给两人倒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我们一起看沉墨的综艺首秀啊。”
    顾白依言坐过去。
    屏幕上镜头追着演员的背景，沉墨穿着简单的驼色毛衣，身形有些单薄，挺直的背脊却带着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苏锦瑟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镜头切换到群像时也下意识的找沉墨，看着一点都不像是经纪人倒像是沉墨的死忠粉。
    沉墨的名气低，第一期没有太多镜头，但苏锦瑟看的浑身是劲，酒一杯接一杯的喝，歪道在沙发上，手指点着结束时沉墨的特写，笑着问顾白：“大白，你说我眼光是不是很好？”
    顾白从心的点点头，视线却落在她因为酒精微微泛红的脸颊，手指轻微的动了动。
    一瓶红酒大半都被苏锦瑟喝完，综艺看完她人也喝的半醉，自己乖乖的洗了澡钻进客房被窝里，等顾白收拾完，苏锦瑟已经睡熟。
    被窝里的女生缩成极小的一团，平白添了些可怜，顾白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伸手拿起她放在枕头边的手机。
    苏锦瑟在他面前如白纸一般，密码很轻易就猜出，解锁后顾白滑出后台，看到停留的页面上仍旧热闹的话题时，才寻到饭后女生突然落寞想要喝酒的原由。
    顾白仔细整理了自己的记忆，才将赵亦然和她手机里的‘弟弟’联系起来，眉头微皱，他点开微信，翻看了她近期的聊天记录，视线落在小蔡发来的那句‘瑟瑟你们怎么吵架了啊？’时间是贺思年出车祸后的第二天。
    事情发展似乎脱离了顾白的计划，他垂眸看向床上熟睡的少女，她睡着的样子很乖，全然信任的状态，让顾白平白生出些负罪感，他将手机页面恢复原样，放回枕边，手收回时顿了顿，将被子往下拉了一些，将女生被遮住的半张脸解救出来，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发热的脸颊，似触电般。
    顾白反复揉搓着指尖，陷入沉思。
    与他们间平静气氛完全不同，柳阳急得血压飙升至高压线。
    狗仔圈内有无言的默契，涉及到赵亦然这般全民级别的流量明星，大多都会提前预告，给团队公关的时间，谈妥价钱。这次完全不同，爆料的是个新出的狗仔团队，看样子跟了赵亦然很多天，突然来一个独家爆料，快速打响了名号。
    虽然早就联系了公司的公关开始控制引导舆论，但是赵亦然的流量基数实在是太大，一时之间难见成效，而随着这几张照片的流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爆料在某景点见到过疑似赵亦然的人，消息真真假假无法分辨。派去联系那家媒体的人还没有消息回来，看着网上愈演愈烈的讨论，柳阳用力的按住凸凸跳动的太阳穴，试图压抑住即将爆裂的血管。
    而事件的主人公正坐在一旁拿着switch玩的不亦乐乎。
    “赵亦然，你和那个女的到底怎么回事！”柳阳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处理了那天晚上的监控视频，处理了那个女生的衣服，还调查了她的家境背景以防外一，自认为那件事已经处理得当，但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肆意妄为的赵亦然还私底下和她有联系。
    “我不是说了嘛，就是请她当了导游。照片就是前几天降温，我就把衣服借她穿了，谁知道有狗仔跟...”赵亦然颇有些不耐的说了句。
    “赵亦然你给我听清楚，无论你承不承认，也无论你喜不喜欢，你现在就是个爱豆，你就得遵守游戏规则。”柳阳难得的严肃起来，“私底下你怎么玩我都不管你，但是你绝对不能闹到明面上来！！！”他把iPad推到赵亦然面前，指着上面为他控评的粉丝言论说：“看到了吗？，你的粉丝为你的歌曲、杂志、代言买单，她们花费时间金钱在你身上，你就得满足她们的需求，对她们负责。”
    “负什么责？只要她们要喜欢我一辈子，我就得单身一辈子？”赵亦然嗤笑一声，反问道。
    “对。”柳阳毫不犹豫的点头，“你当初参加乐队综艺，参加歌手综艺，或者直接签约环影，都不用受这些规则限制。但是你偏偏就是参加了选秀，你偏偏出道了，就算你想要谈恋爱，也得等你把身上这个‘流量爱豆’的标签撕了再说。”
    命运馈赠的礼物全都明码标价，演员需要承受长年累月剧组高强度的拍摄，公众人物需要承受所有人拿着放大镜的纠错，而流量爱豆，就是需要按照粉丝的要求被包装成精致完美的礼物。
    无法否认这一切的赵亦然双手紧握，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一腔的怒火无处释放。
    他曾享受过这些星光带来的荣耀，也曾因此迷茫，无法确认对他歌曲的万千赞美究竟是对待作品本身，还是因他这副皮囊的爱屋及乌。
    “好了，除了这件衣服，你和这个蒋瑶还有没有其他亲密行为？”柳阳缓和了语气。
    赵亦然摇摇头，停了一会，说：“难保他们不会借位。”
    柳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我之前查了蒋瑶。她家里只有她妈妈，弟弟和她自己。她妈妈有精神病史，无法工作，弟弟在音乐学院读书，每年要支付一大笔学费和生活费，一家叁口都靠蒋瑶打工挣钱。”
    赵亦然静静的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她需要钱，我们请她当你的生活助理，至少维持叁个月。”
    他下了决定，赵亦然也没有异议，“随便你。”
    柳阳负责和蒋瑶沟通，敲定之后，联系了公关部，将消息散发给后援会，由粉丝主导控评，配合公关引导。
    很多时候，大众并不需要真相，他们只需要一个解释。
    初步的方案确定后柳阳松了一口气，这才想到，“对了，你这个事，要不要和那个...苏锦瑟解释一下。”
    签下赵亦然时他对他有初步的调查，知道这位私底下的感情生活很是开放，只是苏锦瑟似乎是个很不一样的存在，柳阳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
    赵亦然有些慌神，点开手机，纷纷扰扰的询问信息里并没有来自苏锦瑟的。他冷笑一声，说：“说不定她巴不得这个消息是真的呢。”
    那天她拒绝的态度那么明显，自己死皮赖脸的求来了的点头，肥皂泡似的，毫无意义可言。
    “随你便吧。”柳阳也着实累了，不愿再管他的感情生活。
    柳阳走后，办公室里空荡荡的，赵亦然又开了一盘游戏，手感差到没两分钟就被杀死，他盯着屏幕里丧尸血肉模糊的大脸，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点开苏锦瑟的聊天框。
    【姐姐，那不是真的。】
    PS：
    口嫌体正直的小赵弟弟，以及我决定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加入np大军的顾白哥哥。
    终于找回了手感，我要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