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远是个行动派,当即拿了车钥匙下车库,直奔J城而去。
到程毓家门口的时候,周宏远的脑子已经昏成了一锅浆糊。他虚虚地靠在墙上,“哒哒哒”敲着门。
程毓早就摸准了他每周五都会回来,听着声了便趿着拖鞋一路小跑过来开门,却看到周宏远整个靠在墙上,沾了一身白灰仍是不知,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
程毓刹那便觉出周宏远不对劲儿来了,他咬了咬嘴唇,问,“怎么回事儿?”
周宏远平日里虽爱极了与程毓撒娇,遇上事儿了却是个要强的性子,他只摆摆头,正了正身子,刻意拿出一副精神头满满的样子应对程毓。
程毓笑了一声,用力扯了扯周宏远的胳膊,把他拽进家里,轻声说,“我还能不知道你啊。”
周宏远听了这话,顿时没了骨气,软塌塌地往程毓肩头一靠,程毓颇有些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让他坐在沙发上。
周宏远早已累脱了力,一倒在沙发上就昏昏沉沉地,再睁不开眼睛了。程毓皱着眉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端来温热的粥让他喝。周宏远直不起身子,程毓就拿了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喝,直到大半碗都喝尽了,复拿来药和水让他吃。做完这一切,程毓又将周宏远扶到客房里去,给他盖好被子,才准备关灯离开。
周宏远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眼睁睁地看着程毓正要往客厅走,他想叫程毓一声,却发不出声音来。不知怎地,周宏远又慌又急,胡乱伸手一挥,打落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咣当”一声,玻璃碎了一地,冒着热气的水顺着地板一路流到程毓脚边。周宏远这下彻底惊醒了,惊慌失措地盯着程毓的后背。
程毓回过头,一脸无奈,“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刚一走就把杯子给打了。”
周宏远舔了舔嘴唇,低下头去,不敢看程毓的脸色。
程毓突然觉得好笑,此时周宏远这副胆怯的样子,倒与当初李艳华刚刚跑路,周宏远一觉醒来失手打碎玻璃时的模样相重合了。他不免多了几分恻隐,柔声说,“你怕什么啊,不就是杯子碎了么。”
周宏远才不肯承认自己怕了,硬着脖子跟程毓犟,“我有什么可怕的?”
程毓笑笑,不理他,拿了拖把和簸箕过来收拾。周宏远看他笨拙地蹲**去,顿时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周宏远总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又给他添了一次又一次的麻烦。
周宏远心里闷闷地,他看着程毓为自己忙里忙外,又是惶恐又是难受。程毓长期伏案工作学习,腰和肩膀都落下了职业病,蹲了那么一会儿,站起身时,腰和背都酸得难受,他扶了扶墙面,却没停留,将垃圾丢掉后,又端了杯新水过来,稳稳当当地放在周宏远手里。
周宏远连忙接过来,喝尽了才放在床头柜。他偷偷打量着程毓,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程毓搬了个凳子坐他床边儿,语气里虽带着埋怨,却听不出怒气,“你生着病呢,干嘛还跑这一趟,多不安全啊。”周宏远病成这副样子还开了四五个小时的夜车赶过来,程毓再多的气恼都统统化作一阵阵的后怕。
周宏远舔了舔嘴唇,听了程毓的话,才抬起脸来,直勾勾地盯着他,“想你。”
程毓皱了皱眉头,终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现在这么狗腿,早干什么去了。”
周宏远听得出程毓没认真,可就是这样一句轻飘飘的抱怨,亦让他心惊胆战,他扯扯程毓的手,“叔叔……”
程毓拿他没办法,自己养大的孩子,总是狠不下心来的。他掰开周宏远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声催促道,“又没说你什么。快睡吧,好好养病,别想三想四的。”
周宏远本来还竖着耳朵听程毓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声音,可他实在太累了,几分钟的工夫,就打起了瞌睡,恢复意识时,已经是周六的早晨八点半了。
周宏远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整夜,起床后,只觉得浑身清爽,连步伐和呼吸都轻快了许多。他走到客厅,看到餐桌上摆的早点才觉出饿来,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他看着桌上的菜包子咽了口唾沫,抓起来就往嘴里填。
程毓正坐在一旁看文献,听见声音了便瞅了周宏远一眼,“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周宏远有些不好意思,他没说话,匆匆吃完两个包子,才舒舒服服地往椅子后背上一仰,口中小声说,“叔叔,你对我真好。”
程毓连头都不抬一下,“你知道就行。”
程毓博士毕业后,开始在S大的博后流动站工作,平时不仅要面对巨大的科研压力,还要给本科生代课。平日不得闲,就算是周末,也时时挂心着任务,不是读文献,就是写文章。周宏远看他一直低着头看论文,一整个上午都不动弹几下,心疼不已。如今,程毓早就不是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了,这样熬时间日子久了肯定要吃不消。周宏远便故意在一旁捣乱,“叔叔,叔叔你别看了,看看我吧。”
程毓觉得好笑,放下手中的活,看着周宏远,“你有什么好看的?”
周宏远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论文又有什么好看的?”
程毓耸耸肩,“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周宏远气恼不已,他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那你的黄金屋呢?你的颜如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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