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直到再也不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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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8 12:35 a.m.
08
我试图用“猜火车”的方式来消磨这难捱的时间——去计数一个小时之内有多少列火车经过以及下一趟是客车还是货车。
照理说不应该难捱,我梦寐以求的重逢终于来了,应该分分秒秒都当宝贝似的珍藏。
可问题是,我总抑制不住靠近他的渴望,这在他来说,是一种冒犯。
我盯着他的手,满脑子都是当年那个被风吹得荡来荡去的耳机线。
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再也穿不上那身校服,再也进不去那个校园,再也没法一起戴同一幅耳机听同一首歌。
很多故事都只会发生在特定的时间,很多人也只会出现在特定的时间。
叶怀秋说:“我以为大暴雨都是转眼就下完。”
“那是阵雨吧。”我把视线从他手上收回来,不能再看,再看下去或许真的会忍不住去握他的手。
他低着头笑,不知道在笑什么,过了会儿他说:“蚂蚁不见了。”
那只小蚂蚁不知道走向了哪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哥,你们吃点?”
我们俩正沉默,让我们帮忙录像的学生拿着面包跟火腿肠过来了。
那个男生说:“这雨好像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吧。”
十二点多了,还真有点儿饿。
叶怀秋似乎不太好意思,但我没跟他客气,站起来,道了谢,从他手里接过了给我们的面包和香肠。
有个女孩子过来,又给我们拿了两个折叠的小凳子,我笑着说:“你们设备还挺齐全。”
这小凳子是真的小,我都怕一屁股给它坐塌了。
叶怀秋把凳子支好,我们背对着一堵墙,面朝着外面广阔到看不到尽头的荒地,这个角落,听得到学生们嬉笑的声音,但彼此看不到对方,就像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两个世界。
这倒也好,虽然我说不清究竟为什么觉得这样挺好。
有了凳子,坐着虽然也没那么舒服,但至少不用忍受腿麻。
我们俩躲在这个角落避风避雨,也暂时避开了三十出头还一事无成的颓废现实。
至少此刻不用想那些,下个星期一醒来我究竟要做什么,暂时都不重要。
叶怀秋说:“这面包还挺香的。”
我想起以前上学,叶怀秋总是在下午第三节课之后开始嘀咕自己饿了,知道他有这个习惯后,我总是在书包里放些小零食——很能填饱肚子的小零食,比如饼干、香肠,甚至是小面包。
那时候他跟我倒是真的不客气,甚至笑盈盈地耍赖让我帮他把包装撕开。
“你以前给我吃过一个小面包,”叶怀秋突然说,“很小一个,只有巴掌大,里面还带红豆沙的馅儿,你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他特别喜欢吃那个面包,有一次还把红豆沙弄到了嘴角,我使坏,没告诉他,一直让他嘴角挂着红豆沙傻乐到放学。
“记得。”叶怀秋暴露了,他根本就记得以前的事。
我说:“现在还有卖的。”
“真的?”提起这个的时候,他眼睛亮了几度,这让我突然很嫉妒那个面包,因为看起来,对于叶怀秋来说,面包比我更有吸引力。
他说:“后来我一直想找到那个面包,但哪儿都没有卖的。”
“只有咱们这儿才有,”我告诉他,“本地的老牌子了。”
他点点头,很小声地嘀咕:“难怪……”
他一直想再找到那个面包,那他有没有想再遇见给他面包的那个人?
我还是没忍住,对他说:“我还以为以前的事儿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怀秋愣了一下,过了会儿问我:“听歌吗?”
他把面包垫着包装纸放在腿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跟耳机。
我就说一切都不一样了,再没有黑色的耳机线可以随着风摆荡。
没有MP3了,现在用的是手机。
没有耳机线了,现在用的是白色的蓝牙耳机。
我没有回应他,但他很小心地把耳机挂在我的耳朵上,我抬手调整了一下,等着他放歌。
这次他会给我听什么?
手里的香肠被我隔着塑料包装捏得变了形,又是一列火车鸣着笛驶过,前奏结束,耳机里王菲唱:“眉目里似哭不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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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8 12:35 a.m.
09
小时候对暧昧没有一个清晰的定义,甚至身处其中的时候也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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