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忍不住,俯身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小声说着:“阿莞,我没认错,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为什么你不信我……”
翌日一早,他就听云娘说,谢莞病了。
云娘说,太子妃娘娘哭了一夜,早起便发了烧。
他看得出云娘的神情,她是在怪他。怪他伤了谢莞的心,害谢莞生了病。
顾迟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假装浑不在意的模样,淡淡道:“孤去瞧瞧。”
他一踏入殿门,云娘便匆匆迎了上来,道:“殿下,娘娘不肯吃药,这药喂进去,很快便吐出来了。太医说,这样下去可不成啊。”
云娘说着,瞥了谢莞一眼,她正紧紧的闭着眼睛,一张小脸蜡黄蜡黄的,让人看着揪心。
“孤来罢。”顾迟接过药,坐了下来。
他刚要喂她,便见谢莞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她狐疑的看着他,很认真的皱着眉头,像是分不清是梦还是醒。但很快,她的眼睛就清明了起来,她很警惕的看着他,道:“你来做什么?”
顾迟抿了抿唇,还未开口,便听得谢莞冷冽的不像话的声音:“这是什么?避子汤?”
顾迟一怔,手上微微颤了颤,道:“你打哪听的这些?”
他倒没想到,谢莞会知道这种脏东西。
谢莞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视死如归的望着他,道:“是也不是?”
顾迟有些无奈,他没回答她,只是轻轻搅动着手中的药,道:“那你喝不喝?”
“喝!”谢莞强自坐了起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碗,道:“鬼才稀罕给你生孩子。”她说着,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像是带了必死的决心。
顾迟没说话,只是唇角抿成了一道冷峻的弧线,眼里有些寒凉。他看着她喝下去,便起身大步走了出去,一眼都没多看她。
走到门外的时候,他忍不住朝着殿内看去,只见云娘走上前来,眼里满是心疼,她蹲下来,张了张口,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可谢莞一句都不想听,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顾迟用力闭了闭眼睛,心里暗道:阿莞,你一定要撑着,等将来……等将来……
可他却没想到,他们真的没有将来了。
那天的雨那样大,裹挟着地上的血,将整个刑场都冲成了一片血海。
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只有远处有着一抹鲜艳的红色,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谢莞。纵使他费尽心机,也终究没有瞒过她。
他知道,她是恨他的,所以无论她怎样骂他、怎样打他,他都可以接受。
可他却没想到,她报复他的方式,竟是伤害自己。又或者,她根本没想报复他,她只是恨透了这世道,对一切都绝望了,才会这样迫切的离开。
而他的冷漠,就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她死了,就死在他的怀里,她的血还是热的,可身子已经渐渐冷了下去。雨水冲刷在她身上,他怎么都捂不暖。
他想,他再不争这天下,他只想和她一切离开,只想她在他身边。
*
顾迟猛然惊醒,才发现窗外已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却也是他的半生。
他披了件衣裳,执了宫灯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了门。雨打在他的身上,使他略略清醒了些。
好不容易才熬过了那些阿莞不在的日子,好不容易才等来神明的眷顾,使阿莞再一次回到他身边。
他不能放手,就算阿莞已经和燕离缔结了婚约,他也绝不能放手。
他伸出手来,趁着蒙昧的灯火,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掌纹。阿莞,这一次,我不会松手了。就算真的是强求,他也要强这一次。
*
翌日,又是谢莞等一众女子进宫的日子。
顾迟心里盘算着事情,在朝堂之上,自然是冷出了一副生人勿进的意思。大臣们忖度着他的神色,便不敢太过啰嗦,只简明扼要的说清楚了事情,也就罢了。
陛下见今日朝臣们谈性不浓,也就早早的散了朝,只招了萧琰等几位重臣详谈。
顾迟则早早到了凤阳阁,只坐在偏殿之中,等着谢莞下课。
上次因着顾迟教她作答,谢莞的算学考得并不差,夫子还特特表扬了她。她只觉得脸红的紧,便只老老实实的趴着,应付着今日的课程。
今日是习字,谢莞的字虽不算好看,倒也不至于难以入目,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及至下课,宋姝匆匆的走过她身侧,冷声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再唤了车夫来接我便是。”
言罢,也不等谢莞开口,便一脸凝肃的走了出去。
谢莞有些诧异,她这个姐姐一贯是端庄有礼的,尤其是在宫廷之中,似今日这样疾言厉色的样子倒是少见。
不过她想着或许宋姝是因着燕离提亲的事生了她的气,也就罢了。
有容站在她身侧,幽幽的看着宋姝离开的方向,道:“阿莞,你这个姐姐……”
谢莞无奈的笑笑,道:“她许是因为燕离提亲的事在怪我呢。这也没什么,我和她在一起也不过是相看两厌,倒不如先回去。”
徐有容点点头,又道:“你当真想好要嫁给燕离了?婚姻不是儿戏,万不能逞一时之快。就算是挚友知己,一旦做了夫妻,便会生出许多矛盾来,万一处理不好,便又是一对怨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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