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队伍内部肯定被渗透了!”
离开市局,严衍面色迅速沉下来,他过了马路,在路灯下驻足,回头看一眼威严肃穆的市局大楼,须臾,转身离开。
魏寄远将颜溯送上飞机后,直接回了公司。
严衍离开市局,片刻未曾停留,开车去找魏寄远。
前台让他预约,严衍抬了下巴:“我来问他颜溯的事。”
没一会儿,前台接到了秘书处内线电话,礼貌地说:“请上十八楼,魏总在等你。”
魏寄远办公室很大,落地窗,装潢简约,酒柜里摆放着说得上名号的好酒,严衍一眼扫过去,低调奢华,是魏三爷的做派。
“魏先生。”严衍两手插裤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吹了声口哨:“很有钱嘛。”
“金钱再多也比不上权力。”魏寄远抬起眼皮,指了指玻璃小圆几旁边的皮椅:“坐。”
严衍没跟他客气,迈开两条修长有力的大长腿,步过去坐下,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注视着魏寄远:“你说颜溯他,到底喜欢哪型的?”
“……”魏寄远解了第一颗衬衣纽扣,在严衍身旁坐下:“颜溯喜欢哪型的我不清楚,但颜溯肯定知道你喜欢哪型的。”严衍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实话说,颜溯看人很准,几乎一眼就能猜透对方职业、性格、年龄和偏好,再加上两人相处那么长时间,颜溯肯定知道他喜欢哪种类型。
“四年前我认识颜溯时,他不留长发。”魏寄远两手在身前交叠,十指指腹相触,上身后仰,看上去一副精英模样。
严衍点头:“那他什么时候开始留头发?”
“两个月前,大概。”魏寄远想了想说:“他没解释原因,就说突然想留长了。颜溯头发长得快,一个月没剪就能长到肩膀。”
“短发好看点。”严衍抬头望向天花板。
魏寄远撇开嘴角笑了下:“看上去精神些。”
“嗯。”严衍低头望向圆几上摆放的紫砂壶,略带迟疑:“你相信他吗?”
“颜溯?”魏寄远颔首:“相信。”
“四年前如果我能相信他的话,现在也就没你什么事了。”魏寄远怅然,时隔多年仍有遗憾:“那时候我连他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以为颜溯是块冷石头,怎么都捂不热。”
“后来明白真相后,才想通,我要是相信颜溯,等他回来。也许就没那么多误会,以至于错过。”魏寄远哼笑:“都过去了。”
严衍点头。
信任。
他猛地想起之前,在看守所里,颜溯嘲笑他和魏寄远有什么区别。
或许并非严衍理解的意思,而是…另有深意。
在颜溯陷入低谷和困境的关头,魏寄远没有相信他,他根本不知道那时候在颜溯身上发生了什么。
相隔四年之久,颜溯变成了嫌疑犯关在看守所里,严衍去质问他是不是真凶,他也没有相信颜溯。
所以,颜溯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在信任这一点上,他和魏寄远,有什么区别?
严衍凝眉,抬起眼皮问:“你把颜溯送去哪儿了?”
魏寄远耸肩,诚实地说:“不知道。我说安排他去我乡下的房产,他说农家乐人多,现在大概躲到没人的地方去了。严警官,现在谁也不能找到颜溯。”
“他是为了保护你们。”
严衍沉默,半晌,纳闷:“他去了没人的地方,吃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别饿着了,乱吃毒蘑菇。”
“……”魏寄远笑出声:“所以你觉得他行李箱里都塞了什么?”
“……吃的。”严衍张张嘴,哭笑不得。
“馒头和老干妈。”魏寄远耸肩。
严衍默默扶额。
“你现在没打颜溯主意吧?”严衍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魏寄远被他盯得如芒在背,尴尬一笑:“我倒是想打他主意,那小子躲得比谁都快。颜溯滑溜得跟泥鳅似的,很难抓住他。”
“也是。”严衍起身,步出办公室,走到门前,忽然回头,威胁道:“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去招惹颜溯,否则指不定被我逮到经济犯罪,我一定送你进局子。”
魏寄远:“………”
——“二哈咬人,很疼哦。”
魏寄远摇头,一脸莫可奈何。
严衍回了他的单身公寓,在健身房里疯跑,大汗淋漓地下楼,张科已经将三起案件资料偷偷转给他。
第一起纵火案,凶手秦子明,宁北影校大二学生,强迫性障碍,在案发前两日曾去过颜溯店里,两人应该略有交谈。
第二起毒杀案,死者邓筠、邓筠男友赵扬飞及闺蜜陈晴萱,三人皆是房产公司职员,死于蓖麻素中毒,在蛋糕中检出微量蓖麻素,该蛋糕取自颜溯店里。
第三起砍人案,凶手覃亮,四十二岁,经营早餐车,在逃跑过程中自杀,杀人动机不明,疑为报复社会。
三起案件,凶手或是死者看上去毫无交集,但第一起和第三起可以确定,凶手均有心理障碍。
三起案件加起来资料都没几页,可见办案过程相对潦草,连基本的走访都不完善,上边却要求尽快结案。
就像是…特意留给他去查一样。
假如没被停职,严衍受制于领导,肯定无法带领队员专心查案,现在就他一人单打独斗,领导们也管不了,说不定反而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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