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沉的黑夜也终将过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在大河上,在这一瞬间,如墨水般漆黑的河面忽然就好像清澈起来似的,变成了浅浅的蓝色,细微的波纹反射出些许橙黄色的光芒。一艘漆黑的船无声无息地从这缕反光上撵过,以与其体积不大相称的灵动转过身,停靠在了岸边。
“卡斯特罗先生,我们靠岸了。”一个精壮的汉子推门而入,同时咋咋呼呼地开口,这个人并不是罗波尔,罗波尔比他更懂得所谓“礼节”,不过,现如今,罗波尔也不再需要亲自来给文莱思通知这些东西了,“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又向前航行了一段,停到了离福克斯镇不远的地方。”
文莱思回过头,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小声点,有人在睡觉。”
水手很明显地愣了一阵,困惑地抓了抓他头发稀疏的脑袋,最后用比先前稍小一点的声音问道:“啊,吵到您了吗?真是非常抱歉。可是,卡斯特罗先生,您不是坐在椅子上的吗?难道你——”
文莱思皱了皱眉,正想说话,忽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低低的女性声音:“嗯……呀!”
艾尔薇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张一看就不怎么便宜的被子的瞬间,立刻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收拾,直到差不多把被子铺平,才发现坐在他身边的文莱思,又惊讶地叫了一声:“呀……先生,您好——不,抱歉,我——”
文莱思微笑着摇摇头:“早上好,艾尔薇。很高兴看到你恢复得这么好。”
艾尔薇呆愣了几秒,接着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又手忙脚乱地去摸自己的脖子,并没有像预想中一样摸到之前罗波尔随手拿给她的那块破布,甚至,连记忆中那道很深的刀伤都没有摸到,就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梦一样。
那就是梦吧。艾尔薇不由得这么想,强大的一转法师侍卫先生会死,她会与身为法师的船长先生搏斗,砍掉对方的手指——现在回忆起来,都显然不过是荒诞不羁的梦而已。之前怎么会觉得那是真的呢?她这么想着,对面前的男人——或者说男孩行了个礼:“谢谢您的关心,先生。”
文莱思抬起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笑了起来:“没想到’治愈术’的效果会这么好啊,那么深的伤,连疤痕都不会留下。真是太好了,你这么漂亮——没有留下伤疤,真是太好了……”
喂喂喂,你该不会是在暗示自己吧?觉得自己长得那么漂亮留下伤疤真是可惜了?不是我说,小文莱思,虽说你才十七岁吧,你这样也太不像个男人了。那么在意自己的脸也就算了吧,这么点小事过了那么久还念念不忘,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倒不是——不全是在说那个吧。”文莱思有一点出神,在心里随意地回应道,“只是,我突然想起了一点别的事。不过是个2级法术的治愈术就可以做到不留下伤痕的治疗割伤呢,那那时候,我接受的治疗,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嘿嘿,你在说什么天真的话呢,我的小文莱思?治愈术消耗的p是15点,十五标准单位精神力是你以前一个半月的工资,就算对帝国系法师来说,这种级别的精神力消耗不会像联邦系法师那么斤斤计较,但毕竟也是十五个标准单位。再说了,那个医生会不会治愈术还两说呢。
“……你说得对,是我犯蠢了。”文莱思挠了挠头,在经过系统的说明之后,他再一次注意到,自己对精神力的价值感越来越稀薄,那并不完全是因为他坐拥数万身家的缘故,更重要的是,每场战斗都要花费好几百标准单位的现在,要说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听到五百标准单位就兴奋不已,那也着实不太现实。不过,重新理解了这一事实之后,他倒是彻底搞清了面前两人此刻反应的缘由。
心理学检定:53﹤60,成功。
艾尔薇看起来有点惶恐,目光游移,好像有点不知所措,她大约并不知道“治愈术”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因为文莱思好像对她提到了有关“法术”的东西,或者是因为她听出文莱思的意思好像是使用了法术治疗她,因而被吓了一跳,颇有一点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还在做梦的意思。
与之相比,另一位水手的反应就更加夸张而且更加直接了,他在终于反应过来之后,突然猛地一蹦,大喊了一声:“治愈术?!”只是短短三个字,就充分体现出了他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文莱思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倒不介意令人惊讶,也许是受到系统的恶趣味影响,现在他看到他人吃惊的样子,有时也会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愉悦,不过他有种预感,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不清,恐怕会因此浪费很多时间,所以他随便摆了摆手,转移了话题:“没什么,比起这个,你之前说我们到了福克斯镇?——这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水手搓了搓手,如果说他之前的态度是对一个法师最低限度的尊敬的话,此刻他的态度就是完完全全的巴结和讨好,笑容把脸上的肉都挤到一起,背也躬了起来,就连原本粗糙到有点沙哑的嗓音,也忽然好像在油里浸过一样:“啊,抱歉,是我疏忽了。我是贾科布,您叫我杰克就可以了。”
文莱思并不讨厌别人奉承讨好自己,可不知道怎么,看到贾科布这副样子,他还是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寒意,咳嗽了两声:“好吧,杰克。这是我头一次到这个地方,能麻烦你给我简单介绍一下这个福克斯镇吗?就是所属的国家,风土人情,之类的东西。”
“乐意为您效劳,尊敬的卡斯特罗先生。”杰克看起来好像快要把舌头都伸出来了。
与之前文莱思所想的不同,据杰克所说,“福克斯镇”严格来说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按照文莱思曾经在学院城院长室那里看到的地图来看,这附近不小的一片都被划分在一个叫“罗布尔”的国家里,但实际上,“罗布尔”真正控制的地域只有很小一块,而且就连那一块都自顾不暇,处于三天两头就会开战的混乱状态。而其他地区,基本上每个小镇或者城市都可以算是一个独立的势力,有各自的统治者和规则存在。
而在这其中,“福克斯镇”则又比较特别。它并不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势力,而是另一个巨大的组织的分部。那个组织的势力据说遍布整个中立地带,甚至深入了联邦、帝国,连无尽山脉和大海上都能看到他们的影子。它并不是一个国家,没有领土,管理层是谁没有人知道,管理也因此十分松散,就连其本身的成员,也大多对这个组织认同感十分稀薄。
这个组织的名字叫,“冒险者协会”。
哦呀,这不是出现了个很令人怀念的名字吗。
“……说起来,学院城院长斯科尔第先生,好像过去就是冒险者吧。”文莱思在心里念着,也说不清是在回应系统的话,抑或只是在自言自语,“‘独狼’阁下可是一位传奇法师,他看起来似乎也颇以那段’冒险者’经历为荣……这个’冒险者协会’,恐怕比杰克所说的还要可怕……”
嘿嘿,你说的有道理。现在的小文莱思,也开始能站在更高的高度思考一些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了啊。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我很感动哟。
“……”系统说得对,无论冒险者协会究竟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怎样匪夷所思地在一般人眼中被隐藏起来,本质上来讲,这么宏观的问题与文莱思并没有切身关系。
他对罗波尔提出找一个城镇停留的要求,目的本身就很简单: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不确定“治愈术”对脖子被割开这种级别的伤能否派上用场,即便情况顺利,作为前重伤者的艾尔薇也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确保没有问题;其次,经历了先前的事件之后,他察觉到自己像之前一样,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付了钱就可以把事情交给他人来处理,这样的想法在这中立地带并不总是适用,他需要时间去获取情报以及其他的资源,来更进一步地确保自身的安全。
还有最后一点,之前罗摩号在水里沉沉浮浮的,还经历了不小的冲击,他之前携带的九万多标准单位,算上遗失、被破坏、再加上自然产生的损耗等等,现在大概只剩下一半左右了。他这才第一次认识到,联邦迟迟没有像学院城一样,将精神力作为通用货币使用的理由。
这种外置式精神力装置虽然廉价到不过只是个小铁片,可哪怕忽略掉不小的自然损耗的问题,这玩意依然非常不适合长途运输,哪怕带一箱金币都比带这些东西靠谱。
综合这三个理由,仔细考虑过后,文莱思发现,虽然事先并没有想到,但被冒险者协会所控制的这个“福克斯镇”,也许会意外地能够完美满足他的要求也说不定。
这就是命运的指引啊!这就是被本系统选中的你,身为主角的气运啊!满怀感激吧!
系统又开始在脑海中自顾自地说些不明所以的话题,对文莱思来说,这也就是他们交流结束的征兆。文莱思冲满脸巴结的笑容的杰克点点头,也挤出一丝微笑:“辛苦你了,帮了我很大的忙。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带我去福克斯镇上参观参观吗?也给艾尔薇找个住处。当然,不会让你白干。”
杰克几乎就要把“兴奋”两个字写到脸上,深深鞠了一躬,脸都差点贴在地上:“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又哪里敢讨要什么报酬呢!请务必让我陪您去福克斯镇,卡斯特罗先生!”说到这里,杰克忽然稍稍抬起一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珠子转了转,补充道:“——还有艾尔薇小姐!”
“呀!”艾尔薇大概没想到他们的对话里会突然提到自己的名字,好不容易冷静一点的她又手足无措起来,“不,我,那个,抱歉,不,谢谢,那个——先生,我是特尔冯斯先生的女仆,我——”
文莱思也不知道杰克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方式把艾尔薇的名字加进去,他之前显然没有把艾尔薇放在眼里的,但是如今的文莱思也早就不再是,随便一个陌生人说点无法理解的话,就不得不担心自己的生命有没有受到威胁的倒霉孩子,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而对艾尔薇笑道:“哦,对了,你在那之后就昏迷不醒,所以不知道。你已经不再是特尔冯斯的下人了。”
艾尔薇本来就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一下子紧张到舌头打了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傻愣愣地看着文莱思挠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好像很温和的笑容:“我向特尔冯斯先生打听过了,他好像是前两天才把你买下来的?家里过得很不容易吧。嗯,我跟他谈过了,等确认了你伤养好,我换到足够的金币之后,我们会想办法找人送你回家,当然,也不会让你空手回家。让我想想,五十金币的话,应该足够——”
艾尔薇呆在那听了好半天,才终于挤出了一句话:“……为什么?”
“为什么?”文莱思眨了眨眼睛,“算是感谢吧。之前与罗摩船长的战斗中,作为普通人的你付出了惊人的努力,承担了巨大的风险,当然,也许你没有意识到,你的确对我们最后的胜利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也即是说,你救了我的命,这点事是我应该做的——唉,你没事吧?”
艾尔薇从刚才开始就眼眶红肿,现在眼眶已经盛不下那么多咸水,划过她娇嫩的皮肤,留下了好几道水痕,时不时她还会抽泣一下,修改脸上泪水的走向。一开始文莱思还以为她是听到可以回家喜极而泣,结果眼看着她越哭越凶,越哭越惨,不由得打住自己的话头,心里问道:“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她想起前一天晚上的事结果被吓哭了?”
心理学检定:79>60,失败。
你从来就不擅长揣摩女性的心情。就你看来,完全没法理解自己说的话里到底有什么能够令她哭成这样的要素,自然也无法理解她哭成这样的原因。
系统一如既往地靠不住,好在在一旁旁观的杰克不像系统这样吝啬,积极地尝试发表自己的见解。只见他看艾尔薇哭了老半天,文莱思还在那傻站着,好像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一样,脸上混杂着贪婪和谄媚的假笑,向前蹭了两步,凑到文莱思的耳边:“卡斯特罗先生,我觉得差不多了。”
文莱思一脸懵逼,转脸看向杰克,也同样压低声音:“什么差不多了?”
杰克嘿嘿一笑,这回的笑容倒是真诚了不少,那表情的配套台词大概就是“你小子少跟我来这套”的意思:“好啦,卡斯特罗先生,您还真打算把她扔回去吗?吓唬吓唬就得了,女孩子家家,真给她吓傻了,您以后玩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是不是?”
“扔回去?吓唬吓唬?”文莱思优秀的大脑成功地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杰克话里的关键词,饶是如此,文莱思还是消化了十几秒钟,才终于转过弯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艾尔薇:“你不想回家?”
艾尔薇依然抽泣着:“不,先生。艾尔薇愿意服从主人的安排。”
就算再不擅长揣摩女性的心情,文莱思也能听出来这话意思就是肯定了文莱思的推测,然而他依然觉得无法理解,不由得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好像很了解这些事的杰克。然而杰克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带着猥琐的笑容做出了一副佩服的神情:“原来如此,这是让她在精神上服从您的手段吧。高,实在是高,是我多嘴了,请您原谅!”
文莱思嘴角抽搐了一下,直觉感到这事继续废话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干脆就转变了话题:“好吧,艾尔薇,你的问题我们之后再谈。杰克,带我们出去吧,我们不是靠岸了么?也不该让罗波尔船长等太长时间,对不对?”
艾尔薇和杰克两人同时低头应声:“是。”
真好啊,不是吗?我的小文莱思。
“什么东西?”
权力、地位啊。地位崇高的你,理解不了别人也没有关系,不想去思考的问题不去思考就好了,不想理解别人的话,让别人不要讨论这个话题就好了。多么美好的事物,不是吗?一直都挣扎在底层的你,是不是终于品尝的名为“地位”的事物的甘甜了?感觉如何啊?
“少废话。”文莱思穿过了杰克殷勤为他打开的舱门,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我只不过是暂时没想明白而已。”
呵呵,你只是不愿意理解而已。虽然只是与你没有什么关系的事,虽然理解了也不会对你有多大损害,但是你只是觉得一点点不舒服,你就可以不去理解了。这就是所谓“权力的小小任性”。
杰克走在最前面,弓腰驼背一副殷勤的样子开着道,文莱思跟着他,艾尔薇则在最后面,光听那细小的脚步声就好像能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呸。照你这种说法,我应该已经明白了?”
对啊,她就是不想回家而已,多简单的事,你自己也说过了。她被自己的父母卖给了一个不把人当人看的富家子弟,换了一二十金币。他们家再怎么俭省,那也不过是两三个月的口粮吧,嘿嘿。会怨恨、会不满,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文莱思看到了漫长走廊的尽头,天已经亮了起来,显露出浅浅的蓝色:“只换那么点钱,说明他们家大概确实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了吧。明天就要一起饿死了,选择大家都能暂时活下来的路,不是很正常吗?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系统,你总是喜欢用恶意揣测别人呢。”
那是因为作为伟大的系统,我总是对的。嘿嘿嘿,我的小文莱思,如果你以前被你爸妈用十金币卖给了别人,你会怎么想?
“我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就算你问我怎么想……”文莱思很认真地思考了好一阵子,“假设我像艾尔薇一样,从小就和父母一起长大,那,我会很乐意卖掉自己,以阻止他们饿死吧。更何况这么做了,我自己也不至于被饿死。”
嘿嘿嘿,是这样吗?算了,不管你会怎么想吧,为了不让你怀疑本系统的光荣伟大和永远正确,给你看看我刚才所说的切实证据吧。小文莱思,接下来按我说的做。
身子还没完全走出那条走廊,文莱思突然停下了脚步,背过身来,看向艾尔薇。
艾尔薇一直低着头,但她感到了前方的光线的变化,发觉文莱思停了下来,也慌忙立住不动,抬起头,看到文莱思那高挑却纤细的身材,清秀得好像只有画里能看到的脸庞,背后是一轮刚刚升起的朝阳,眼神中混杂着些许属于孩童的幼稚的天真,和只在村长爷爷脸上见到过的,居高临下的悲伤与爱怜,凝视着她背后的无穷黑暗,以及身处于黑暗中的她。
文莱思伸出手,微笑:“我明白了。我已经和特尔冯斯谈过,你不想回家的话,以后也可以跟我在一起。名义上是女仆,实际上,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多余的事,只要跟在我身边就好了,如何?”
艾尔薇慌乱的低下头,眼泪又洒在了地板上,不过文莱思总觉得,刚才她脸上好像闪过了一抹绯红,好一会,他才听到艾尔薇小声嗫喏着:“是,是的,我愿意!非常感谢您!”
怎么样,我的小文莱思?就算是你也能看出来她现在的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极而泣吧?要不要来一发心理学检定确认一下?
“……”文莱思冲艾尔薇点了点头,回过身,“说是这么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呵呵,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小子,本系统手把手指导你如何泡——炮制证明我观点的方案,你还在这死不承认。在这群渣渣面前装大哥装上瘾了?真以为自己是哪根葱了?对我也敢这么嚣张了?啊?啊!啊!?
“吵死了!”文莱思在心中厉喝一声,脸上却平静地笑着,冲前方的罗波尔打了个招呼。这也不过是和系统数不清的玩闹一样的废话和争端之一,文莱思这么想着,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站在前方的有罗波尔、特尔冯斯和其他几个水手。岸上还有几个人留在那对罗波尔千恩万谢,从地上留下的脚印来看,罗波尔确实信守了诺言,让那些“货物”们活着离开了罗摩号。只是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说实话,文莱思也并不是非常感兴趣。
那个特尔冯斯从晚上之后好像就老实了很多,不再像之前一样一直把自己的姓氏挂在嘴边,而且对文莱思的态度也有很大变化,好像总想凑上来称兄道弟,也不知道杰克趴在他耳朵上说了什么,总之,还没等文莱思说话,他就大手一挥,告诉艾尔薇以后她就是文莱思的女仆了——虽然实际上之前文莱思只跟他说过放艾尔薇回家的问题来着。
而罗波尔,经过了一晚上的打点,着装品位、甚至风采气度都比先前好像高出不少,虽然只有文莱思的一半高多一点,和几个身高不亚于文莱思的水手说话时也趾高气昂,好像在俯视他们一样。虽然他的言语行动、穿着打扮,好像都隐隐能看出一点对罗摩船长的模仿,但他们表现出来的,却大相径庭。
无论如何,罗波尔对文莱思说话的态度还是比较气的。双方友好地交流了一下此后的日程安排,据说罗波尔要把特尔冯斯先生送去对岸,送他回到联邦的怀抱,距离倒不是很远,只是联邦那边看管很严密,预计会消耗几天时间。于是他们约定,五天之后再回到这个地方碰面,送文莱思去千岛港。罗波尔反复拍着胸脯保证,就算耽误了这五天,文莱思也找不到比乘坐罗摩号更快地方法去千岛港那么远的地方。
杰克则争取到了跟文莱思他们一起下船的机会。除了作为文莱思的向导以外,还肩负了置办补给的任务——文莱思这才知道,原来罗摩号一开始就没有去千岛港的计划。
挥手告别之后,杰克作为向导走在头一个,只是看到他那副满脸粘腻笑容,眼睛都恨不得贴在钱袋上的鬼样子,文莱思始终有点怀疑他到底能不能把他们带到福克斯镇。艾尔薇则紧紧跟在文莱思左后方落后半步的位置,脸上的泪痕犹在,看起来却有几分雀跃,走路的蹦跳本身不甚明显,但是却在她身上某个非常突出的地方被放大了好几倍。
文莱思咳嗽一声,红着脸别过头去,就在这时,突然灵光一闪:“不对啊!之前那个场景不是特么跟表白一样吗?什么’跟我在一起’,什么’名义上是女仆’,什么’跟在我身边’啊!”
嘿嘿嘿嘿嘿嘿嘿……本系统大爷看你每一卷跟女主角的发展都令人捉急,亲自下场帮你泡妞,结果现在才反应吗?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我的小文莱思,这可是你摆脱处男的最好机会呀!
“滚!”文莱思总算回想起来,刚见面时就充分体会过的,系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了。
第二十一章 艾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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