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总算有惊无险回到家。
    林诗独居一人，租了一间阁楼，早早就备好了巨型水缸，甚至连他所需要用到的营养剂和一系列药物都有。
    但这会儿先不着急，费了好大的力将他从车里搬到楼上，还要避人耳目，林诗这一整天累得不行。
    估计濑之洲也没那么快醒过来，林诗把他上衣扒了，拖着整条人鱼放浴缸里，再将他手和尾巴都用粗铁链捆住。
    望着他被铁链紧缚勒出的红痕，林诗面不改色，没有半点动容。
    毕竟，等镇静剂药效一过他还能动的话，死的那个只会是她。
    弄好了一切，他还没醒。
    这次的药剂似乎出奇的久。
    林诗没怎么在意，一路搬回来累的够呛，后背汗津津，拿了衣服进浴室准备冲个澡。
    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浴缸里、阖着眼睡得恬静的白净人鱼少年，林诗眨了眨眼，半响，还是拿了块厚布条裹住他双眼。
    这样比较稳妥，哪怕计划真暴露了，也应该没那么快指认出是谁。
    林诗并不是冲动行事才绑他回来，相反，她谋划了足足五年，一切都为了进行科研课题研究。
    濑博士是林诗这辈子最憎恨的人，她母亲——林成茵曾是他的情人兼助理。
    人类基因改造曾是个遥不可及的科学猜想，林成茵却执着于研究这方面的东西，还意外发现了能够实现基因合成改造的可行途径。
    但就是这么重要的发现，濑博士不仅在林成茵意外死后占为己有，还无缝衔接搭上濑之洲的母亲，将林成茵这个人从他的生命中彻底抹去。
    不可否认，就凭借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研究方向，却最终实现了人类基因改造这项研究，也是有他的本事在。
    林诗不知道倘若母亲在世，是否也能顺着当初科研方向达成这项研究，但无论如何，让全世界遗忘了最开始发现的人，濑博士决不能被原谅。
    打从知道濑博士盗用了母亲的发现拿了诺奖那刻，林诗心下就有打算，进了美科力实验基地后更是坚定了这个信念。
    ————她要研究作为转基因人类的濑之洲，研究他的再繁殖能力！
    濑之洲目前算是唯一完全成功的成体转合基因人类，但鉴于他身份隐蔽特殊，没有人敢把主意打他身上。
    林诗这次研究若是能成功，定能够拿到媲美濑博士的研究荣誉，到时候，她定要为母亲正名。
    就像马和驴生出的是骡一样，濑之洲这个拼凑了上百种海洋生物细胞合成的人鱼怪物，能不能够和正常人类结合，生出来的又会是什么怪物，基因含量里究竟有什么成分，全都是林诗迫切要研究的。
    她写了个详细得当的计划表，目前需要进行的第一步：得到他的精液样本。
    想到这，林诗关了发洒，抹干脸上的水珠，回头看向浴缸里的人鱼。
    望着他，林诗情绪有些复杂。
    要是濑博士当初没有抛弃她的母亲，濑之洲这会儿说不定是还是她的亲弟弟，只可惜造化弄人。
    从前母亲便对过往缄默不语，更不曾主动提起过父亲的名字，说起来林诗都不确定自己和濑博士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毕竟当年两人的关系着实扑朔迷离。
    是否和濑之洲有血缘关系，林诗不在乎，她的计划里不包括和他生孩子，有没有都没任何意义。
    “唔。”一声低吟在耳畔响起。
    林诗飘到十万八千里的思绪骤然回位，下意识回头，看向出声处——浴缸。
    青年一头银色卷发被水打湿了黏在脸颊边，殷红若血的薄唇在白得像病人的肌肤上特别抓眼。
    似乎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微微扬起背部在躺浴缸里一动不动，那声响仿佛林诗的错觉。
    他就这么安静的半卧着，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打在侧脸轮廓上，整个人有种妖冶禁欲的美。
    估计再留个长发，应该美得雌雄不分。
    也许是白日里在实验室里发病闹得够呛，他脸颊和手臂上多多少少有小伤口血痕。
    他双眼被黑布条蒙着看不见，手脚更是被绑住动不了，一时半会不清楚自己所处什么环境。
    濑之洲不发病的时候是个极其清冷孤僻的人，就算是在美科力基地里，每日被关在实验室器皿里供人观察一举一动，他大多都蹲在角落抱着鱼尾闭着眼，对什么都无不闻不问。
    好几次林诗无意间路过见到，都觉得他身上萦绕着类似死寂的气息。
    又或者说，他活得像个尸体。
    这会儿也是，哪怕不知道被谁抓了，哪怕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命运，他除了一开始因为碰到伤口发出的低哼后，便如同个活死人般躺在浴缸里，连半丝挣扎都没。
    林诗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响，才慢条斯理地用浴巾包裹住身体，趿着拖鞋挪去卧室，独留他在浴缸里。
    再出现在浴室，她的手里提着一袋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
    就在方才，林诗萌生了个新的念头。
    据她所知，濑之洲作为实验体曾被植入上百种海洋生物基因，其中不乏雌雄共体繁殖的类藤壶生物，再加上近距离看他那副美得人神共愤的容颜，林诗愈加有种他会不会对雌性不感兴趣的猜想，又或者他还没分离出雌雄器官？
    哪怕是日日观察他的美科力基地的实验人员，都没有见过他隐藏在鱼鳞下的生殖器，这种猜想假设并不能够完全排除。
    若真雌雄器官共体或对雌性不感兴趣，林诗原本的一切计划都将要被推翻，整个实验的风险系数又得重新评估了，本来预估时间就不算充足，再这样折腾估计得够呛。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诗冷静思索过后，决定将该实验的第一步更改为：辨别他的性取向及性繁殖方式。
    「试验方法——后入测试。」
    「试验原理——若是对后庭插入的高潮反应程度大于前部生殖器，便可首先排除实验体对雌性感兴趣的猜想。」
    「试验工具——浣肠器，润滑剂，后庭放松剂，后庭棒（从直径1.5cm开始至3.5cm都可以，材质不限，葫芦形最佳，有弯度更佳）」
    以上是定制的新实验方案。
    可由于网购快递效率慢的缘故，林诗手头上只有浣肠器和放松剂，润滑剂和最重要的后庭棒都没有到手。
    对此，林诗望着面前站起来、估计能够头顶到天花板的人鱼青年，想了想，转身去了厨房冰箱一趟。
    回来后，手头上多了一根已经洗干净去了刺的青瓜以及肥大的长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