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因为她知道我对她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因为我当时太偏执。”轰炎司继续说道。
风吹过树梢,花瓣沿着轻柔的轨迹落在了屋檐下。
“也许吧。”轰焦冻说道。
地板上有着残余的暖意,廊下的花朵草木被风吹得起起伏伏,其实是相当祥和美好的景象,容易让人心灵宁静。
但只可惜眼下的话题注定和“心灵宁静”无关。
“既然如此,如果我肯跪下来给你和你的母亲道歉,你是否会原谅我?”轰炎司继续说道。
让他低头其实是相当困难的事情,让安德瓦低头的困难程度要比砍下他的头还要难上几分,但毕竟他现在是轰炎司,不是安德瓦。
“你说得对。”轰焦冻突兀地说道。
“嗯?”
“你说你偏执,那么流着你一半血液的我也同样偏执。”轰焦冻用相当平静的口吻说出颇有些可怕的话:“而我对你的恨从未停止。”
“你已经不恨我了,你现在对我的恨更像是一种习惯。”轰炎司说道。
蝉鸣声吵闹起来了,还没有进入燥热的季节呢,就开始这般放浪形骸地乱叫,也不知真到夏天了后会吵到何种地步。
“也许。”轰焦冻说了第二遍这句话:“但我说了,我很偏执。”
“你虽然名声大振,但未必是我的对手。”轰炎司说道。
“我明白。”轰焦冻说道。
轰炎司当了很多年的No.2,但那是因为欧尔麦特实在是太强太强了,后来欧尔麦特离开后其实很多人已经将安德瓦当做新的No.1了,但只是他自己一直不肯承认而已。这可以看得出安德瓦有多么强。轰焦冻再强,年龄差带来的经验差也是不可弥补的。
所以他说,我明白。
他也没有自信可以击败安德瓦。
“你明白,但你依旧要与我一战吗?”轰炎司问道。
“当然。”轰焦冻说道。
“为什么?”轰炎司叹了口气,他真的是变了,他放下了很多执念,但他也明白很多事情无法挽回了,他可能连赎罪的机会都不会有。过去的他绝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的,即使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骨肉至亲也是一样。
“因为有些事总归来说是需要解决的,”轰焦冻说道,“这一战无论胜负,我与母亲再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轰炎司叹了口气,“现在果然是年轻人的时代了吗?但是……”他起身,火焰从他的身上冒出,重新包裹住了他的面容,他的嘴唇上面出现了那标志性的火焰胡须,而其余部分的火焰则怦然炸裂,他的眼里重新释放出战意滔天的光芒来:“但是就此让我退出,却也是过了头的事情。来,焦冻,让我看看你如今能够做到何种地步吧!”
身为英雄的荣光,少年凛冽的锋芒,也曾有过寂寥和沉沦的日子,但最终于此迸发的是如太阳般闪耀的光辉以及——
抬起手臂时的飞溅的冰棱在日光下尽揽星辉,而尖端闪耀的芒却恰似死神的问候。
“既然你是英雄,那请品尝我和我母亲的凡人的愤怒吧!轰、炎、司。”
回廊的木质栏杆被冲垮,花树被撕裂,院子里顷刻间陷入了战斗的狂潮中。
03.
日本。东京。练马区。
荼毘敲门的时候绿谷出久正在看着公文,荼毘的敲门声很重、很急,绿谷说了“请进”后他立刻就走了进来,直接劈头盖脸就问道:“绿谷,你让轰焦冻去找安德瓦了吗?”
“真难得,我以为你会不敲门就冲进来的。”绿谷说道。
荼毘深呼吸了几下,他在他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说道:“你知道他的想法吗?”
“他不是一直想向安德瓦复仇吗?”绿谷问道。
“安德瓦已经退役了,他现在只是轰炎司。”荼毘说道:“不再是安德瓦了。”
“哇哦,你这是在给他说情吗?”绿谷带了点嘲笑:“我记得他当时差点杀了你吧。”
“是我自己训练过头后自燃了的。”荼毘说道,“倒也不是说他要杀了我,他只是对我期望过高,对焦冻也期望过高……”
“你果然是为他说情的吗?”绿谷说道。
“不是!”荼毘有些气急败坏,“他生死与我无关,他即使是死了我估计也就是感慨一下,说不定以后会给他上个坟什么的,仅此而已!但焦冻不同!轰冷也不同!”
绿谷没有说话。
荼毘继续说道:“焦冻弄不清自己对安德瓦究竟是什么情感,其实他这些年来对安德瓦的恨更像是一种惯性,他早已经不恨他了,只是习惯性的去恨而已。”
绿谷微微皱起了眉。
“而且,他当初那么恨安德瓦,其实也是有着情绪转移的愿意的。”荼毘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绿谷,而且现在如果焦冻真的杀了安德瓦,你的手下把No.2英雄给杀了,对你会造成多少影响你知道吗?你现在可是黄金之王了绿谷,黄金之王!”
“然后呢?”绿谷问道。
“……我觉得我说这些你都知道了。”荼毘突然露出了有些颓然的表情:“自后来我是越来越不知道你实际在想什么了,虽然我觉得安德瓦不能死,但在你看来谁都能死的吧,无论是安德瓦、死柄木弔还是其他人,都是可以死的吧。绿谷。包括我。焦冻除外,他对你终究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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