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杀了通通杀了(剧情)
    (0版-2022-1209)
    重生前的遭遇是刻骨铭心的痛，让藺瑾丹时常做恶梦；以往有奉霜瑶睡在身旁时，他总能意识到“现在”不是上辈子，能安稳入睡。
    但在奉霜瑶离去后，即使换了床帐花色，他仍时常害怕自己哪天睁眼就要面对被凌虐的一天。
    今天有宫宴，作为皇宫的主事人，他轮番接受眾臣的敬酒，为了拉拢主要的几位重臣、给她们面子，他多喝了几杯。
    原本他准备的酒水是清淡的果酒，但他现在在自己的寝宫中，觉得四肢沉重，欲振乏力，恐怕在方才的饮食中被人下了药，身边还是不够乾净。
    藺瑾丹从拔步床的侧边抽屉摸出一罐药瓶，就着口倒入大量苦涩的药粉，配着大量的热水灌入腹中。虽然不清楚自己中的是什么药，但只要不是致死性的毒药，这几颗药丸能解大部分的浅性毒素；而如果是致死性的毒药，解或不解都没差了。
    此时一位侍僕过来请示藺凤太后，表示凰上寝殿的宫人有事稟报。
    「让他进来。」藺瑾丹坐在床上，撑着头说。
    一名相貌清秀的宫人小碎步跑来，跪在拔步床外稟报：「凰上精神好着，不想就寝，闹着要听凤太后说故事。」
    藺瑾丹紧蹙着眉：「给她喝安神汤和燃上安眠香，今日我不过去了。」
    宫人有些迟疑，但不敢反抗藺凤太后，只道：「是。」就退下了。
    藺瑾丹散了发，也不脱中衣，倒在床上，随意拉出被子蒙着头。酒后的不适让他神智涣散，平常自豪的自制力也逐渐疲乏。
    「岁寒，今晚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他毫无耐心，对着值夜的侍僕撂下这句话。
    侍僕们关上门，静静地在门内外守着。
    亥时中，姚双凤趴在初四背上，跃上宫殿屋顶。
    她们穿的不是纯粹的黑衣，而是深褐色和黑色交错夹杂的碎布缝成的外衣。“这是迷彩的概念。”姚双凤如此对龙蒔玖说，让国师府的绣郎们连夜赶製出来。
    姚双凤猜测藺瑾丹应该住在她父后住的寝宫，他们先到那里去找藺瑾丹，然而并没有找到。后来他们弯弯绕绕跑到了东宫，才发现当今的小凰上住在偏殿，而藺瑾丹住在她身为凰太女时的寝宫内。
    这里她和初四都熟得不能再熟了，绕到东北角的气窗那，在初四的协助下，两人偷偷摸摸地爬进来。
    初四先窜到门口，把附近值夜的侍僕打昏了。
    同时姚双凤拿出火摺子，将拔步床内墙上的烛台都点亮。
    拔步床距离门口很远，就这么点光，还有床帐在，门口那不会发现这里变亮了。关于大晚上偷鸡摸狗的事情，她小时候经验多着了。
    等初四打昏侍僕再回到床帐内，姚双凤才敢去掀床上的被子；万一藺瑾丹大呼小叫，还可以叫初四制服他。
    这一掀开，让姚双凤吓了一跳，因为原本睡着都有着盛世美顏的藺瑾丹，眼下的黑眼圈在昏暗的烛光下都能清晰见得，而且眉中不展，彷彿做着恶梦很不舒服。
    姚双凤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站在藺瑾丹床边，伸出指头戳他的眉心。
    藺瑾丹本来就睡不安稳，姚双凤戳得他头都在晃，他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姚双凤再一次被那大眼电到，但她仍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反观藺瑾丹，看见姚双凤之后，并无任何表情，两息之后，才慢慢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霜儿今天也很美。」
    男人的大手摩娑着女人的侧脸：「再多些，再多些入我梦来。」手掌往下，顺着肩膀去拉她的手：「我天天都想梦到你。」
    姚双凤被他一拉，重心不稳，跌摔到藺瑾丹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藺瑾丹噗出一口气，也让他顿时惊醒，立即想到有刺客，瞬间掐住姚双凤的脖子，反压在床上：「你是谁？为何扮作霜儿的样子？」
    他刚刚是梦魘了才没认清此人，现在定睛一看，此人模样跟奉霜瑶非常像，但却仍有些不同。
    但那其实是因为经过这几年，姚双凤长开了，当然跟以前有点不同。
    这张脸是藺瑾丹上辈子没有机会见到的样子。
    姚双凤在床上挣扎，初四从旁边强行扒开藺瑾丹的手。
    藺瑾丹看见初四，感受自己被紧抓住泛着痛的手，又看看姚双凤，才发觉这两人是真的初四和奉霜瑶。
    他惊魂未定看着抓住他手腕的男人：「初四？你真的是初四？」
    初四撩起长瀏海，露出他被烫瞎的那隻眼。
    藺瑾丹瞪大眼睛，确认这是真的初四，不是梦里上辈子的初四，上辈子的初四没有瞎眼，眼前这位是现在的初四。
    他忿恨地瞪着初四：「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带她回来？」挣脱初四的箝制，将床上的姚双凤抱起来：「我不是说在那两人澈底倒台之前不准回来吗！」
    姚双凤感觉藺瑾丹激动得不太正常，紧抱着她的双臂还在发抖。
    她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脸就被藺瑾丹埋在胸前，听着他在上方说道：「对不起、是臣夫无能，没法保全你……」
    听着男人胸膛激烈的心脏跳动声，姚双凤决定先缓一缓，等这人清醒点再说话。
    但是藺瑾丹的态度也让她安心很多，因为感觉他是珍惜她的，似乎是想保护她。又因为她和初四的突然到访，藺瑾丹的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
    姚双凤伸出双手，默默抚上男人宽大的背后，轻轻地安抚着。
    藺瑾丹的呼吸也逐渐平稳。
    他的手在姚双凤背后将她摸了遍，感觉像是吃豆腐，又像是要确认她是否全鬚全尾。
    之后他拉开一点距离，捧着姚双凤的脸看：「霜儿，你真的是霜儿？」
    姚双凤点点头：「是我要初四带我来的，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要等谁倒台？」
    藺瑾丹急切地望着她问：「霜儿你信我吗？」
    「信。」
    「是包予馨和艾殷暘。」
    姚双凤又点点头。
    「你不问问他们做了什么吗？霜儿就这样信我？」这两人在外的名声可是非常好。
    「我知道他们害死了我母凰和父后。」
    「霜儿……」藺瑾丹眼中泛着水气：「你还活着真好，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还活着，他们会杀了你的、会杀了你的……臣夫无能，但臣夫不愿你涉险……」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神情严肃认真：「这一路上都有谁看到？杀了！我把他们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