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乐道：“楚楚今年多少岁了？”
    “楚楚四岁啦。”
    四岁？裴母胸口哽住，她居然错过了小心肝四年？也就是她那糟心的儿子，在四年前就骗到了一个小姑娘？
    四年了啊，他居然瞒得那么严实！
    裴母忍住骂裴航的冲动，说：“楚楚啊，你妈妈在哪啊？她怎么没跟着你回来？”
    听奶奶提起妈妈，褚楚哼道：“因为爸爸是个渣爸爸，所以妈妈抛弃爸爸，不要爸爸啦。”
    啥？渣爸爸？裴母瞪大了眼。
    裴氏公司大厦。
    裴航轻揉着太阳穴，满心的疲惫。
    这两天，他已经彻底接受自己有个四岁女儿的事实。既然有了孩子，该考虑孩子的教育问题。
    四岁，是上幼儿园的年纪。
    “裴总？”
    助理林景言把相关合同文件推到裴航面前。
    裴航抬起头，眉头微蹙：“四年前，我身边是不是有交往过密的女人？”
    这两天，裴航仔细捋了一遍这四年来，他身边所有的人际关系，发现的确没有可疑的女人。
    醉酒一.夜.情这种荒谬的事情，更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即使真的发生过，他也不可能毫无印象。
    林景言楞了楞，肯定道：“没有，裴总身边绝对没有交往过密的女人。”
    裴航心里微微烦躁，他沉默了会，说：“那天的小女孩，是我的亲生女儿。”
    林景言：“？？？”
    裴航：“你去了解京市幼儿园的情况，我需要详细的信息。”
    给助理吩咐了工作，裴航离开公司。
    一路上，想到家里的小团子，裴航也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毕竟是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如果不是亲子鉴定的结果，他根本不会相信自己有个女儿。
    小团子长得很好，看来她妈妈很疼她。
    小团子的妈妈……
    想到为他生了孩子，还独自养大孩子的女人，裴航心里很不是滋味。
    难道，真的是他做了对不起那女人的事，她才离开？
    裴航心里开始动摇，怀疑自己真的是小团子口中的渣爸爸。
    回到裴家，他刚进家里，迎接他的是一老一小的目光。
    他母亲目光如刀，恶狠狠的往他身上戳，小团子奶凶奶凶的瞪着他。
    裴母沉着脸：“说吧，你当年到底对我儿媳做了什么渣事？”
    褚楚看看奶奶，也学着奶奶的样子：“说吧，你当年、妈妈到底为什么要抛弃爸爸呀？”
    对孩子妈没有丝毫印象的裴航：“……”
    第9章
    裴母看他闷不吭声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四年了哟，居然偷偷把小姑娘骗到手，孩子都这么大了，她连儿媳的存在都不知道。
    她这糟心儿子长得也像模像样的，当年得干了多缺德的事，才让人家小姑娘宁愿自己辛苦生娃带娃，也不肯嫁到裴家？
    裴母加重了语气：“我那儿媳是谁？多少岁了？现在到底在哪里？你今天必须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说着，她伸手用力拍了拍眼前的茶几。
    褚楚看看奶奶，学着奶奶重重哼了声，看着裴航，小奶音凶巴巴的：“交代清楚！”
    她伸手想学奶奶拍打茶几，奈何她人小手短，伸出手时整个身体往前倾，差点从裴母怀里掉下去。
    裴母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捞回怀里。
    裴航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小，揉了揉额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裴母揉着孙女的小脑袋，“你什么意思？自己老婆在哪都不知道？”
    听他母亲连“儿媳”，“老婆”的称呼都用上，再想想母亲这些年不停的催婚，他敢保证，只要小团子的妈妈出现，他母亲肯定绑也会绑着他去结婚。
    裴航脸色稍显无奈：“我对孩子的妈妈没有丝毫印象。”
    裴母楞了几秒，一脸的不敢置信：“哎呦，你居然渣到这种程度，骗了人家小姑娘不说，还彻底把人家忘记了？”
    听到熟悉的“渣”字，褚楚哼哼着说：“渣爸爸！”
    裴航看了眼小团子，视线又转到他母亲身上，迟疑了会，说：“我可能丢失了一段记忆。”
    除了这个解释，裴航想不出任何理由，他为什么会对小团子的妈妈毫无印象。
    想到小团子说书房的美人鱼是她妈妈雕刻的，还有模糊的记忆中，在国外海滩上主动扑到他怀里的女人，他觉得这两人肯定是同一个人。
    他在国外海滩上遇到的女人，就是小团子的妈妈。可是为什么他就是想不出女人长什么模样？
    裴航试着仔细想了想，不过几秒，他脑袋里隐隐传来那股熟悉的刺痛感。
    裴母瞥了眼裴航，想想她这儿子虽然总是气她，一把年纪不肯娶媳妇，但是也确实不像是会抛妻弃女的男人。
    不过，孙女都出现了，儿媳还会远吗？
    裴母眼珠子一转，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满脸严肃道：“不管怎么说，人家小姑娘孩子都给你生了，四年来辛辛苦苦把楚楚养大，等小姑娘出现，你必须马上把她娶回家，我们裴家没有抛妻弃女狼心狗肺的渣男人！”
    褚楚瞪着爸爸，跟着奶奶说：“渣男人！”
    裴航：“……”
    裴母见他闷不吭声的，翻了个白眼：“怎么？你还不乐意？”
    裴航看着小团子，他知道一个单身女人，独自养孩子的不容易。
    小团子的妈妈出现，他自然愿意娶她。
    只是--
    裴航沉吟道：“如果她愿意，我会娶她。”
    裴母心头哽住：“什么叫如果她愿意？哎呦，人家小姑娘孩子都给你生了，你还矫情啥？甭管愿不愿意，你别端着了，装可怜死缠烂打美男计……能用的计谋你都给我用上。”
    裴航：“……”
    越说裴母就越生气：“难怪你一直单身，连你爸十分之一的厚脸皮都没学到。嘴巴不甜，脸皮不厚，整天冷着张脸端着，哪个小姑娘会看上你呦，你不单身谁单身？你孙奶奶家里和你一样大的小儿子，人家都三婚了，三婚！”
    裴航沉默的听着母亲重复了无数遍的碎碎念，再也不敢回话。
    反正，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被怼，可能连呼吸都是错的。
    裴母一顿埋汰完，低头看见孙女好看的小脸蛋，那双大大的眼睛正眼巴巴的看着她，心里别提多舒心了。
    “奶奶的小心肝哟，”裴母笑呵呵的，“告诉奶奶，你爸爸这两天对你好不好？”
    褚楚瞪大眼：“不好。哼哼，爸爸刚开始说他不是楚楚的爸爸，不想认楚楚，真的好渣哦。”
    裴母立即道：“小心肝，都是你爸不对，他敢不认你，奶奶打他。”
    说着，她抬头恶狠狠的瞪了眼裴航：“看你干的好事。”
    褚楚想到人类那么脆弱，有个小伤口都可能会死掉，奶奶打爸爸，会不会把爸爸打死了呀？
    她看了看爸爸，觉得爸爸虽然是渣爸爸，可是他就是自己的爸爸呀，没有爸爸就没有她，所以她不想爸爸死。
    褚楚看着奶奶，满脸认真：“奶奶，你能不能别打爸爸呀？”
    裴母心都要酥了：“我什么不让奶奶打爸爸？”
    褚楚：“因为他是楚楚的爸爸呀。”
    裴母摸摸褚楚的脑袋，笑眯眯道：“好好好，奶奶不打爸爸，奶奶只骂他。”
    多好的孩子，她的儿媳教得好。
    裴母又瞪了眼裴航：“看看你女儿多懂事，我那儿媳肯定是个好闺女，你不能把人娶回家，以后别喊我妈了。”
    裴航脑袋又开始疼。
    有了孙女，裴母火急火燎的让人把她的行李全搬到了儿子家，要亲自陪着孙女长大，顺便监督他一定要把孙女的妈妈娶回裴家。
    毕竟年纪大了，裴母陪着孙女玩了一下午，刚到晚上精神头就不大好。等裴母睡着了，褚楚用精神力检查奶奶的身体，发现奶奶身体不大好，身上的骨头好脆弱。
    给奶奶盖上被子，褚楚小声说：“等妈妈过来接楚楚，让奶奶在妈妈的治疗舱里躺一躺，奶奶的身体就会变好啦。”
    褚楚嘀咕了两句，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她刚关上门转身，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小短腿下意识的瞪了两下，看见来人是爸爸，褚楚哼了哼。
    裴航把小团子抱回卧室，把人放在床上。
    既然接受他有个女儿的事实，以后他会尽量抽出时间和小团子多多相处。
    褚楚扒着爸爸的手，爬到他怀里，脸色严肃：“爸爸，你还没告诉我，妈妈为什么抛弃你了呀？”
    裴航把小团子头上的小皮筋拿下来，帮她捋顺头发。听到小团子的问话，他手上的动作停下。
    想到奶奶的话，褚楚又说：“你到底对妈妈做了什么渣事呀？”
    裴航把小团子抱起来。
    他对孩子妈妈没有半分记忆，眼前的小团子是他了解那个女人最便捷的途径。
    裴航心底莫名生出了几分紧张。
    “楚楚，”他语气微微僵硬，“你妈妈她平时在家里提到爸爸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小团子说他是渣爸爸，肯定是因为她妈妈平时对他的埋怨。
    褚楚摇摇头，奇怪道：“没有说呀，妈妈从没提过爸爸哦。妈妈说啦，幼崽要自立自强，有自己生活，不可以总想着爸爸妈妈。”
    裴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