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夜市美景, 丝毫不比现代夜晚的繁华街道逊色。
甚至相比较现代夜市的千篇一律,古代的夜市更加富有鲜活气息。仿佛一幅千古名画静止的时间在眼前缓缓流动,人声、马蹄声, 声声入耳。
刘绣娘带顾若安去的第一站,就是成衣铺。
这家成衣铺很大,并不是刘绣娘以前去过的那一家, 她家里的衣服一般都是自己制作而成,实在来不及的,才会去成衣铺。
但一般也只会选择较小的那几家。
这一家成衣铺在镇上价格相对最贵,但质量也的确是首屈一指。
刘绣娘自己节省,是因为自家刚有点钱,没办法像真正的有钱人一样随便乱花。
而顾若安不同, 上次一笔生意单子, 自己挣了几百两白银,顾若安可是挣了上百斤黄金。这才仅仅只是一笔单子,若是两笔、三笔、四笔……
因此,在刘绣娘看来,顾若安是不差钱的, 不差钱的人, 消费观念自然跟自己不同。她想, 若是日后自己也像顾若安一样有钱了……不,不用像顾若安一样有钱, 只要有她的一成,她也会想办法让自己和家人过得更舒坦一些。
顾若安没钱的时候, 有没钱的花法, 有钱的时候, 也不会亏待自己, 看见成衣铺这么大,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倒是认为自己身上带的钱,有可能会不够。
看到两个衣着并不光鲜的人进到店里,成衣铺的小二并没有像某些小说中一样狗眼看人低,并且贴心的将二人指引到价格相对来说更加实惠的区域。
这片区域的成衣,看那布料,就跟刘绣娘给她穿的这套衣服质量差不多,可能最多就好上一些。
作为一个日常穿着很舒服的面料都可以用相当便宜的价格买下来的现代人,这里的料子一看就知道偏硬,会有些磨皮肤。
顾若安摇头:“有没有好一点的?”
说着看向另一片显然布料相当好的区域。
小二一愣:“哎哟,瞧我这眼力见儿,这边衣服的料子的确没有那么好,来来来,客人您这边请。”
顾若安身上背着一个挎包,但并不是她从现代拿过来的那个,而是刘绣娘的。
古人也是有挎包的,只是看起来没这么漂亮,只做实用而已。
顾若安眼光也是毒辣,挑来选去,竟挑中了全店成衣中最贵的那款。
这里的衣服看起来有点像是汉服裙,不像顾若安想象中的一样把脖子都紧紧包裹住。外面罩着的大袖衫也是半透明,如果穿在身上,能隐约看到手上肌肤。
那是一套苍蓝色齐腰长裙,月白色抹胸上衣刚好露出锁骨以及锁骨下面一点点的皮肤,搭配苍蓝色纱织襦裙,腰间的腰带为白色和深蓝交织而成,外套一件浅蓝色大袖衫,看起来清新娇俏又不失大方。
顾若安几乎是一眼就看中这个了。
她没有上手去摸,只目光一接触,便知那面料贴肤非常柔软。
顾若安越看越喜欢,她还从未穿过汉服裙,以前见过别人穿的,那质量都像是地摊货,皱巴巴的并不好看。但眼前这套明显不是。
这套当然比现代很多购物网上买的汉服裙要看起来高档许多,因为价格相当漂亮,这么一条长裙,竟然要卖十两白银!
将两边物价一算,折合人民币,十两银子的物价,就是现代的一万元!
顾若安身上带着的还不够!
刘绣娘身上也不会带这么多钱出来,她也压根就没想过到外面花这么多钱。
顾若安看看身后,那扇除了自己和刘绣娘之外,别人都看不见的门一直跟在身后,心里就一点也不怂。她让小二将那套齐腰汉服裙取下来:“我试一下,如果合适的话,我就买下来。”
这价格明码标价,小二看顾若安看了价格,面上神色丝毫不惊慌,立马笑的更真诚了:“哎,您稍等,我这就为您取下来。”
顾若安手上挂着那套衣服,跟刘绣娘使了个眼色:“我怕穿不好,绣娘你进来帮帮忙。”
刘绣娘会意,立刻跟着进入试衣间。
泛着微光的那扇门,也乖乖跟着进入。
顾若安和刘绣娘转身进入超市,迅速跑到楼上,在挎包里装了二十两银子,一边装,顾若安一边抱怨:“你们那里用钱真能麻烦,要是有大笔交易,难不成还得拖个马车去?”
刘绣娘:“自然不能。”
她解释道,“我朝有官府设立的通宝钱庄,已历经数百年,若想使用大量真金白银,在通宝钱庄内用真金白银换成银票便可。”
顾若安想了想,古代这种纸币的发行,通常贬值的很快,要是把白银大量换成纸币不行,什么时候贬值了都不知道。
倒是可以小面额换取,比如十两一张,换上个一千两。
实在不行,就付金子。
同等重量的金子,价格是白银的十倍。
她想了想,把二十锭一两的白银,放了一半回去,又拿了一块一两的黄金,实在不够,如果到时候还想买什么东西不够钱,大不了找个地方把钱从超市里拿出来不就行了。
付了钱,顾若安高高兴兴的穿上了汉服裙。
顺便给这汉服裙配了一双蓝白相间的绣花鞋。
头发在出门前就被刘绣娘给梳成了少女髻,头上只插着一根刘绣娘用的木簪,看起来非常朴素。
她对着成衣铺里把脸照到变形的黄铜镜看了又看,没看出什么花样来,索性放弃,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下次她要把镜子弄到这里来卖。
就让刘绣娘开一家杂货铺,啥都卖的那种。
想到杂货铺,她就想到她和小胖子合伙开的网店,只有绣帕荷包之类的也不行,内容太过简单。于是,她大手一挥,买了十五条不同款式的裙子。
当然,不可能是十两白银一条,而是半两银一条。
最后,她又让制衣师傅帮自己量了尺寸,让这家店帮自己订做三套夏天穿的,品质跟自己身上这套类似的裙装。
以及订做三双夏天穿的绣花鞋。
这些不需要现在付钱,只要付下定金即可。
“客人是想要碎银子还是铜钱?”
找零的时候,成衣铺小二问道。
顾若安看向刘绣娘,这个她没有刘绣娘懂。
刘绣娘:“就换成铜钱吧。”
半两找银要用戥子称,五百个铜钱要一个一个数过来,按理来说前者更方便,但等会儿他们去逛街,必定会吃小吃,买一些小物件。
别看顾若安买的那套裙子这么贵,实际上古代的物价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裙子贵,主要就贵在料子上面。
顾若安拿了找零,放进挎包里,那些成衣都由刘绣娘拿着,今天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带着她在这个位面也是逛,谁也不知道到了白天,她还能不能待在这里。
他们的下一站就是马行街。
马行街就类似现代的步行街,到了夜晚,人流量比白天还要多。
现在毕竟是夏天,白天大家都能躲在家里避暑就躲在家里,谁会没事跑到外面闲逛。
到了晚上就不同了,那些糖葫芦的摊子、卖糖人的,唱戏曲儿的,还有耍猴儿的,以及各种小吃摊、大排档都出来了。
还没靠近马行街,远远都就嗅到了属于各种食物的香味。
头一家店,是一家羊杂汤摊,羊杂新鲜,汤鲜味美,顾若安嘬了最后一口汤汁,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碗,放下十五个铜板。
刘绣娘:“顾老板若是喜欢吃的话,可以再来一碗。”
顾若安摸摸肚子,不舍的摇摇头,看向这条件,眼神意味深长。
一代海王,怎可为了一条小黄鱼,放弃一大片海洋。
于是,刘绣娘眼睁睁的看着顾若安几乎吃遍了一整条马行街所有她感兴趣的食物,每份价格都在十五到三十文之间,她为了能够多吃几个,还让刘绣娘跟着自己一起吃,每份她都会分出一半给刘绣娘,然后吃出去整整三百文。
要不是最后两个人的肚子都吃不下去了,刘绣娘觉得顾海王还能继续。
二人每次买的东西一多,就会躲进某个角落里,进入超市,把东西放下,然后继续shopping。这种疯狂的购物模式,刘绣娘从未经历过,顾若安又何尝不是。
两人越逛越上瘾,到了最后,刘绣娘竟然也开始买起了东西。
这一次,二人进入一家首饰铺,这家首饰铺是镇上最大的一家,因着夜市也很热闹的原因,打烊时间大概在晚上十点左右。
此时时间已经差不多,他们都忙碌着准备打烊了,见到二人进来,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前来招呼客人。
“您好,客官,请问需要什么?”
首饰铺里的首饰不仅有金银,还有木制品和玉器,每件工艺都非常精细,不比现代很多精雕细琢的差。
顾若安摸摸头上那支属于刘绣娘的木簪,想到自己以后说不定能经常来古代,这样的首饰还是得多添几件,她摸摸口袋里的金子,这是准备进首饰铺前刚取出来的,心中稍稍安定,大方的挑选了二十多支簪子,其中金簪8支,银簪五支,玉簪两支,木簪八支。
其中一支银簪下,还坠着一颗红色的不知名宝石,看起来非常娇俏可爱,这是顾若安买给刘绣娘的女儿王宝妹的。
木簪也不是普通木簪,木料珍贵,雕工精湛,远看不觉得有什么,近看便能察觉到其中华贵。以致一支木簪的价格,比银簪还要贵。
这些簪子她都喜欢,留下几支自用,剩余的都可以放到网店售卖。
加上她之前买下的好几套衣服,以及无数手绢、荷包和团扇等等,这店里的东西,算是开始丰富起来了。
刘绣娘不知道顾若安还给自家闺女买银簪,在店里看来看去,想到婆婆久病多年,因为家里没有多少钱,加上丈夫去世的原因,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也很久没有打扮自己了。
婆婆以前的首饰,也为了这个家,全部拿去典当铺当掉,每天头上什么也不簪,看起来朴素极了。
女儿也是,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美美的打扮过,平日里出去和她的那些小姐妹玩,刘绣娘也见过这些小姐妹,至少头上会簪一根镀银的簪子,只有自家闺女,什么也没有。
她也不是不心疼闺女,只是怕自己给孩子买了这些东西,会把孩子的心养大,她要为了这个家节省钱,日后要是给孩子买的首饰被弄坏了,自己又没有钱给孩子买,孩子只会更加伤心。
但现在她不怕了,她有钱了,以后就算不会再赚到这么多钱,但给孩子和婆婆买根银簪却是没有什么问题。
别说银簪了,她还给婆婆买了个金手镯,给闺女还买了一对银耳坠,这银耳坠,能从小戴到大,也不算是浪费。
最后她却什么都没有给自己买,只给女儿和婆婆买了这些,心里就很满足了。
当然,给婆婆和闺女买了东西,也不能忘记给公公买,不然全家都有好东西,就公公没有,公公虽然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还是会很不是滋味的吧。
离开首饰铺后,她在一家商铺里给公公买了一个紫砂茶壶,就是那种可以捧在手上当茶杯的那种。
十点多的时候,很多店都开始关门,只有一些摆地摊的人还一个没走。
古时候摆地摊的人可不是都卖的质量差的商品,很多人都会在地摊上淘宝,说不定能淘到不少好东西。
顾若安停留在一个地摊前,这个地摊前驻足的人比其它地摊前的人都要多一些,因为这个摊主地摊上的东西比别人家的都要好。
她看了下,卖的都是女人用的首饰。
比如簪子,比如耳坠,比如钗,比如花冠,又比如手镯。
摊上的东西都非常精致好看,好几个少女停留在这里,蹲下来捧起其中一件自己最喜爱的,然后跟身边自己的小伙伴窃窃私语。
顾若安看上了这摊上的一个纯金流苏发冠其中那个发冠形似半开的莲花,很是精致好看。
顾若安越看越喜欢。
喜欢这顶发冠的不仅仅只有她一个,还有好几个姑娘,直勾勾的看着那发冠,眼中流露出来的都是渴望。
不少人因为囊中羞涩,只能多看两眼解解馋,家中稍有薄产的,被家中父母长辈疼爱的,却是开始跟老板询问这件发冠的价格。
“姑娘好眼光,这顶发冠是我这里最好的首饰,可谓是镇摊之宝,您买回去后绝对不会吃亏也不会上当……”
那姑娘不耐烦:“我就问你,你这发冠多少钱,啰啰嗦嗦半天作甚。”
老板被撅,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姑娘,别急,小老儿正要说呢。这顶发冠这个数。”说着,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五。
姑娘吃了一惊,这顶发冠的含金量看起来也超过二两,相当于二十两白银,因此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五两白银。可这要价五十两白银,那也太坑了吧!
“五十两白银?你想钱想疯了吧!”
老板脸立马拉的老长:“姑娘你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小老儿我想钱想疯了,这顶发冠含金三两多,制作这顶发冠也需要手艺。如果咱家的手艺人手艺不好,您还会一眼就看中这发冠?既然您都能一眼看中这发冠的手艺,难不成这手艺人的手艺就不值钱了?那您还不如直接拿着一锭金子顶在您脑门上,多方便不是。”
此话一出,周围哄笑一片。
“老汉说的是,既然姑娘都一眼看中这发冠了,说明这发冠比别处做的都好,您还嫌它贵呢。”
那姑娘被周围人笑的脸色一红,恼羞成怒:“这么贵的东西,我还不如到金铺里去买,人家做的不比你的差。你要价这么贵,我看谁会这么冤大头的上前买下。”
顾若安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戏,一边看戏,一边看那发冠的成色,发现的确做的异常精美,且应该没有在黄金中掺假。
听她这么一说,懒洋洋的举起了一只手:“老板,我买吧。”
摊主一听,立马笑了:“哎哟,这不就是有人眼光好,一眼就看中咱家的东西了么。”
姑娘面红交错,顾若安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拿起那顶发冠,又把摊上许多长得好看些的首饰全给包下,一下子把身上那最后八锭金子花了个精光,只剩下几块碎银和几十个铜板。
二人买了东西,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走到黑暗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也不在外面逛了,决定差不多时间就该回去了。
她们今天在外面逛了许久,买了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早就被有心人盯上,只是方才二人一直在明亮处,这些人不好下手罢了。
随着盯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自觉自己是小喽啰抢不过那些地头蛇的,都早一步退下,心中不免可惜了那两个姑娘。
如果是被这些小喽啰抢的话,他们还知道只抢东西不伤人,可后面那些人就不一样了,抢男人的钱,顺便还会把男人给捅了。抢女人的钱,那是连人带钱一起抢。
长得漂亮的就卖到青楼伎坊,不好看的就卖到偏远的乡下给人做老婆。
刚才那两个,长得都漂亮,高个的那个还好,年纪稍微大些了,小的看起来面嫩,也不知道有没有满十六。对青楼来说,送过去的小姑娘自然是年纪越小越好,怕是要吃大亏咯。
顾若安带着刘绣娘一路向前,刘绣娘额头冒汗,不是热出来的汗,而是因为过度紧张惊吓而渗出的冷汗。她没有回头,手上却忍不住抓紧了顾若安的衣摆。
顾若安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只是把手上的东西都放进了刘绣娘手中。一边走,宽袖下的手开始活动,在静谧的夜里,随着轻微的脚步声,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听得刘绣娘头皮发麻。
忽然,顾若安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按住刘绣娘的肩膀,让她背对着自己将她压着蹲到地上。
她说:“埋头,闭上眼睛。”
如果她不敌,两人可以直接进入超市。
刘绣娘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的照着顾若安的指令去做,刚把脸埋起来,身后便有呼呼的风声。
刘绣娘心中一紧。
顾若安转过身,脸上神情一变,那神色,仿佛从一个平凡普通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变态杀人狂魔,她舔舔嘴角,发出一声轻叹。
随即,几乎都没有看见对方人的模样,就一个手起刀落,捅在了对方腹部上。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虽然她有分寸,没有捅破对方内脏,而是避开内脏,将水果刀捅到底,要不是水果刀不够长,这个率先被丢出来当出头鸟的人,早就被捅成叉烧了。
那瘦小男人无法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副本,夜色太黑,他什么都看不清,只感觉腹部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直在一股股的往外涌。
噗通
噗通
心跳越来越快,男人倒在地上,剧痛让他的身体蜷缩成虾子,痛苦呻/吟。
手上力气一松,一块帕子掉落在地上,男人离得近,能够隐约嗅到那上面让人有些晕眩的药味。
这些人,便是打着劫财又劫色的主意。
第一个倒在地上的时候,来人只以为是巧合,接二连三扑上来。
说是接二连三,实际上对付两个弱女子,他们只来了三个人,就这样都觉得人挺多了,要不是看在要拐的小姑娘漂亮,他们也不会出来三个人。
没想到,要拐的小姑娘竟然是个狠角色,她不仅心狠手辣,一刀子把第一个人捅翻,第二个更是直接下了重手,她没有用刀,而是直接一个顶膝,膝盖直击对方的重要部位。
只听一声惨叫,第二个也跟着倒在地上。
第三个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耳朵一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还q软q软的弹动了两下。下一秒,滚烫的液体喷溅而出,剧痛慢半拍的传来,他惨叫一声,捂着耳朵身子微弓,正好把脸凑到了顾若安面前。
顾若安冲着对方微微一笑,这一次,离得太近,男人很清楚的看见她眼中闪烁着如野兽般兴奋而病态的光芒。
嘴唇翕动,她无声的问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男人惊恐万分,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简直就是恶魔,转身就像逃离,然而顾若安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一个肘击,力气之大,直接击中男人失去了耳朵正在喷血的伤口。
剧痛,从未有过的痛,让他脑子轰然炸响。
“砰”
第三个倒下。
看着倒在地上或昏迷或哀嚎的男人,顾若安眼中的笑意渐渐收起,趋近漠然。
她拍拍手,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刘绣娘仍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就听顾若安一声:“好了。”
刘绣娘憋着一口气,慢慢转头,只见顾若安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连发型都没怎么乱,好端端的就站在那儿,一脸不高兴。
而那三个想要对她们不利的人,却是倒在地上,不断哀嚎。
顾若安噘噘嘴:“这些人,真是太不经打了。”
白费了她的期待。
刘绣娘一时之间,被顾若安浑身散发的一种强大气势给惊住,如果她看过几部现代动漫,就知道那种强大气势有个名字,叫做……中二。
顾若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那是重见天日的不可置信与激动在作怪。除此之外,她穿越的时候,才19岁。现在这具身体,还要小一岁。
偶尔中二一点,也难免……
说着,顾若安蹲下身,也不管那些人有多害怕有多想逃避,伸手就去扒这些人的衣服。
刘绣娘一哆嗦,从被中二气势控制的恐惧感中回神,声音颤抖:“……顾……顾老板,您……您……您在干什……什么?”
顾若安动作一顿,缓缓转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在……黑吃黑呀!”说着,她歪歪头,“没见过吗,没见过很正常,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多了,你会习惯的。”
“还……还是不要了吧,万一被巡街的捕快看到,不太好。”刘绣娘咽了咽口水。“还……还有,要不还是送他们去医馆吧。”
她倒不是圣母心发作,只是要是这些人死了,对自己和顾若安不好。万一那些捕快神通广大,查到她们俩身上,那真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顾若安想了想,觉得刘绣娘说的也有道理,她愿意接受刘绣娘后面那个建议,至于前一个……
不吃白不吃!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她现在就是要好好教这些人这个道理,下次他们想要再次作恶,就会想象现在的下场。
这不也是一种导人向善的教育措施吗?
嗯,有道理有道理。
顾若安扒了这三个人的上衣和裤腰带,把钱袋子都撸下来放进自己的挎包里,然后拉着刘绣娘离开这个狭小的胡同。
“我们……我们不送他们去医馆吗?”
顾若安头也不回:“送啊,不过不是我们。”
刘绣娘茫然:“啊?”
紧接着,她就知道顾若安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顾若安刚拉着她离开巷子,走到人群密集处,忽然尖着嗓音喊道:“天哪,那里打起来了!”
“哪里哪里,哪里打起来了,让我康康!”
“打得凶吗,在哪里!”
“我就说,刚才好像听到有叫声,你还说是叫好声!”
真是,哪里都有吃瓜群众,顾若安教刘绣娘一起捂着头脸,装作害怕的样子,随手指了下那个胡同的位置,继续尖着嗓子声音颤颤:“哎哟吓死我了,太凶残了,衣服都扒了!”
什么,衣服都扒了?
这些人来不及看是谁说的这样的话,顾若安二人已经溜了个没影,那些人立刻一哄而上,跑去巷子里,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或昏迷或呻/吟的三人。
刘绣娘哆哆嗦嗦跟在顾若安身后,口中喃喃自语:“这……这样好吗?”
“这样真的……真的好吗?”
“我还是有点担心……”
“可……可是……”
顾若安:“可是什么?”
刘绣娘忽然脸一红,漆黑的夜里看不清,她嘴唇嗫嚅,半晌,吐出一句话:“可是,心中甚喜。”
顾若安上下抛着一个钱袋子,扯扯嘴角:“那叫‘爽’。”
“爽?”
刘绣娘心中不断回味着这个字,愈发觉得,此时心中,没有那个字,能比这个字更能表达她的心声了。
对,就是爽。
可她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古代女子,唯一的勇气都用在保护自己家人身上了。
这种在别人看来离经叛道的话,她憋了半天,还是说不出来,心态却有了少许变化。
这一天已经很晚了,顾若安明天还有事情,需要睡觉。
重生一次,她只想做个想睡就睡,想玩就玩,不想把多余的时间,浪费在纠结和努力挣钱,然后和别人一样,做着房奴、车奴、钱奴的生活。
顾若安回去的时候,没有选择在院子里,而是选择在刘绣娘的卧房中。
刘绣娘:“过几日,我们就要搬到前面那条街去,先将门安在此处,虽才几日,心中也安。”
顾若安无可无不可。
回到超市的时候,正是凌晨一点左右。
原本的计划打算在那里待到天亮,没想到好久没有出去,也许久没有运动,这么点运动量竟然让她颇觉疲惫,此时脱掉裙衫,刚躺在床上,就呼呼睡去,一身臭汗,连澡都没来得及洗。
手机从挎包里掉了出来,嘟嘟震动了两下,几条短信发来。
‘亲爱的xx用户,您的手机于xx时间有几个未接电话,是否立即回拨?’
顾若安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这一觉呼呼的,睡到了第二天八点多。
“咯咯咯咯”
这城里的小区,也不知道谁家这么不讲究,竟然还养了鸡,这时间点,公鸡报晓也应该已经过去,难不成是谁家母鸡要生蛋了?
顾若安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眼时间,忽然发现好几条微信、短信,以及上百个未接电话!
顾若安唬了一跳,立马坐起来,只见那上百个未接电话中,99%都是来自乡下的爷奶座机,还有五六个,是刘师傅的手机号码。
打了这么多电话,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打开微信,刘师傅发了一连串几十条微信过来,她一条一条的看过去。
面色越来越沉重。
微信里只是说了她送去的包裹出了点问题,并没有直接交到顾老太和顾老头手里,而是交到了双胞胎那里。
双胞胎以为那包裹是小叔小婶送的,还把金镯子都给搞丢了。
顾若安有点生气,倒不是生气金镯子的事情,只是生气自己给原身弟弟的零食肯定都被双胞胎给弄走了。想想当时的画面,明明她是给弟弟送去的零食,弟弟没有收到,按照双胞胎的性格肯定还会跟她弟弟炫耀一下,说不定还会借此羞辱弟弟是没娘生没爹养的野孩子。
小时候,这两个熊孩子就是这么对待原身的。
微信里面没有说双胞胎对两个弟弟干了什么,也没有提到弟弟受到的委屈,因此顾若安只能靠想象。这还没看到当时更过分的情况呢,就越想越生气,脸色臭的能滴出卤水腌制臭豆腐。
直到看到一分钟前,刘师傅发来一个微信,微信上说,顾老头和顾老太此时正在收拾东西,他们怀疑自己出事了,所以准备让刘师傅带着来城里找她!
顾若安吓得立马从床上跳下来。
她倒不是不欢迎原身亲人来,只是她接收的只是原身的记忆,最多也就是沉浸式接收,就像看到一个感触很深的电影般,但实际上也只是看了电影,想要这么快带入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有真实接触。
当然,这还不是她不想让原身爷奶和弟弟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出不了这个家门。
原身爷奶和弟弟到来,她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出去,他们对这里不熟悉,要买菜不可能自己去,肯定得让她带着才行。
还有小孩子来了这里,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他得出去玩吧。
到时候要是缠着自己带他出去玩,她怎么办,难不成要让这几个原身的亲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无形的墙壁堵在屋里出不去的样子?
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不忍直视。
她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赶紧打电话到爷奶座机上。
那边正要出门,经过座机旁,听到电话铃声,就立马接了起来。
“奶,我是安安。”
那边沉默了一下:“我是你爷爷。”
顾若安:“……”
“爷爷,我最近正在看书学习,准备下个学期好好读书。你们闹哄哄的过来,我有点不太不方便,你们有什么事情吗,要不下次再来?”
第一句她还收着,但想到这不是原主的性格,后一句就学着原主的脾气带着少许不耐烦的说道。
顾老头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顾若安的这种脾气,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她这个金镯子是从哪里来的。
顾若安这边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哪里的钱能弄来金镯子?
想到以前顾若安不学好,经常在外面鬼混,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说不定就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儿弄来的钱。
这还真不是顾老头对原主心里有点偏见。
原身这人,以前的确干过一点缺德事儿,也不是很严重,就类似于捞偏门。
虽然干了一次,还未遂,就被当场抓住,不仅如此,还被扭送到了警/局,念在原身当时都没满十六岁的情况,被警察叔叔们好好教育了一顿。
虽说没有洗心革面,但也没有再干这种缺德事儿。
只是那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家里还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情,他们当然记忆犹新。
现在看到顾若安弄来一个金镯子,第一个想法,就是她不会又犯蠢,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吧。
听到爷爷的疑惑,顾若安心里也没觉得委屈,毕竟原身以前的确干过,后面虽然没有再干这种事情,但也没有成为一个好学生。
加之,其实这件事情,在顾家还真不是原身第一次干。
原身干这种事情,其实是被双胞胎姐弟给影响了。
这俩熊孩子,根据原身记忆,是那种看了回忆都想让人拿着竹啸来一顿竹笋煸腊肉的坏孩子。
偷东西这种事情,这俩孩子就不是第一次干了。
只是好几次,这俩孩子干出经验,已经知道如何处理后续。以前也没有干过大票的,也不敢,因此大家都知道村子里出了小偷,也以为是那种村里的那种无所事事的混混赖子干的。
从来也没有往年岁不大的那对双胞胎上去想。
顾若安早就想好解释,赶紧道:“爷,您想什么呢,我都成年了,哪里还敢干这种事情。要是干了这种事情被抓起来,是要留下档案污点的。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那边顾老太立马抢过话筒,开始叨叨:“安安啊,别听你爷爷乱说,爷奶没有怀疑你干坏事,你爷爷他是个老糊涂了,不会说话,你别怪他啊。”
“……”
“就是,奶知道我的乖孙女送了我一个金镯子,心里高兴,就是特别而好奇,你这金镯子是从哪里来的。”
顾若安把早就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与其还颇为骄傲:“奶,您忘了,我们市里有一条古玩街,街两旁摆满了地摊,我就是从一个地摊里的化妆盒里掏出来的。”
市里有个古玩街,根据原身的记忆,那条古玩街上不时就会传出这种消息,那个幸运儿淘了一个摊主摊上的什么就玩意儿,结果那玩意儿里面有夹层,夹层里面竟然还有值钱的金子、翡翠、宝石等等。
早些年这种事情的确经常发生,但等到后来,摊主们也学精了,有这种好处,他们不仔细摸索,哪里轮得到后来人呢。
因此,前年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去年和今年,就没有听说过了。
这件事情父母好几次当成谈资,在过年亲戚都在的酒桌上说起过,当时家里几个亲戚都羡慕坏了,心里有了念头,也想过来试试运气。
结果,他们过来淘宝的那一天,他们自己倒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淘到,结果隔了两个摊子的一个年轻人,竟然淘到了一个古董。
只是当时年轻人没有声张,小叔他们也只是因为那古董长得格外质朴……也就是看起来跟地摊上随手捡的破烂似的普通,难免多看了几眼,还觉得那年轻人是想捡漏想疯了,就这么个破烂,竟然还花了两百多块钱买下。
结果没过几天,一期鉴定古董节目中,小叔他们在电视上看到了那个年轻人,以及年轻人手中的那件小玩意儿。
那么毫不起眼的小玩意儿,竟然被鉴定为价值八百万!
把小叔和原身父母他们给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因此,爷奶他们对这件事情记忆犹新。
他们也不知道顾若安出不了房门,只觉得这件事情放在顾若安身上,还说不定真能干得出来。毕竟原身就是个不学无术,每天都想着有金子掉下来可以不劳而获然后一辈子当米虫的人。
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虽然从来没有说出口,但顾若安内心深处还是挺为原身可惜。
可惜,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她却不珍惜,也没发现。
而这些,都是她曾经多么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如果不是她还控制着自己,她是真的分分钟想下手把这些人的记忆,从原身换成自己,然后满满的占据。
听说顾若安是从那地摊里淘来的好东西,他们立马信了大半。毕竟这些年,的确只有那一次未遂的经历。也因为原身的乡土口音被嘲笑,她就恨透了乡下,除了过年的时候,暑假寒假很少去乡下。
因此,双胞胎去乡下的时候,偶有什么小东西被偷,家里人也没办法怀疑到有前科的原主身上。
毕竟是家人,他们并不想怀疑自己的孙女,听她这么说,爷奶也就相信了。或者说,他们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要相信这个孙女,否则一再的不信任,很有可能让他们彻底失去这个叛逆的孙女。
这时,爷爷才终于有空回想起顾若安说的第一句话,在一旁大着嗓门问道:“安安啊,你刚才说你最近要好好看书学习?”
顾若安生怕他们这个时候过来,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所以我要好好读书学习,以后就算考不上名牌大学,也希望自己至少能考上一个本科。大学毕业后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叭叭叭一通心灵鸡汤下来,喝的爷奶身心舒畅,对双胞胎偷了金镯子拿去卖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烧心烧肺的窝火了。
毕竟……
顾若安似是无意中问起:“对了,堂弟堂妹呢,听说他们把我送您的金镯子给拿去卖了?”
说起那对双胞胎,爷爷的火立马就烧了起来:“别提你那对堂弟堂妹,对自己家里人,竟然还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站的不直,活该他们站不起来!”
顾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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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没看到没,文下有人威胁我,据说看不到想看的就要灭了我,我的天哪,你们快来制住她啊啊啊!
看到作者重拳出击了没有?
明天虐完。
女主中二的一天送上。
又是日万的一天,爱你们哟!
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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