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音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的季凌素仿佛还是在办公室里，要挟她一起和自己吃饭的样子，十分可恨，又十分让人安心。
    公司的一切危机，他依旧处理得井井有条，无论公司发生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是过眼云烟般得淡然。
    可是忽然某一刻，慕婉音便找不到他了，整个kings，整个家里，整个学校，整颗心，都找不到他了。
    怎么突然消失了呢？
    桌面上忽然出现了几个大大的字，离婚协议书。
    呵，对，她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要跟她离婚，彻底从她的世界里走出去。
    她找了签字笔，却在抬头的一刻，看到了他的背影。
    慕婉音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说道：“阿素，你想好了，一旦我签了字，我就永远都不要你了。”
    可她的内心，依旧希望对方能转过身来，抢过自己手里的文件，然后对着自己说一句：对不起，我不离婚了。
    哪怕他有一瞬间的犹豫，都能换来她的坚定。
    可是他没有，他就这么眼睁睁得看着自己，将名字一笔一划得写了上去。
    看着他拿走的那份协议书，慕婉音只觉得内心十分痛苦，这份挣扎一直延续到了梦外，轻易得被痛苦惊醒。
    睁开眼睛，却对上了梦里的那个人。
    慕婉音只觉得大脑一阵空白，好像还在做梦一样，只是忽然换了个场景。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就这么静静得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醒了？喝点水吧。”季凌素伸手便要去扶起慕婉音，她也就这么默默得配合着起来，接过他手里的温水，默默得喝了几口。
    将杯子递还给季凌素的时候，才发现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了一点砂带，她用另一只手去触碰，却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嘶……”
    “别动，你手被割伤了。”
    会痛，就不是做梦。
    记忆瞬间涌动而来。
    她捏着那块碎片都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受的伤，但是她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去那个地方。
    为了季凌素，为了他那个公司。
    慕婉音的脸色瞬间冰冷：“季总，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为何还将我带来这里？”
    季凌素的手怔了怔。
    “这是你的家。”
    “哼。”慕婉音闷哼一声：“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季总，你之前给我签的协议书上所有分给我的财产，我通通都还给你，你既然回来了，我就把股份转还给你，我会和韩律师联系。”
    说完，慕婉音立刻掀开了被子，作势要离开。
    “现在是半夜，你要去哪里？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走。”
    慕婉音却依旧带着坚定的动作，站起身来，忽然又是一阵头晕。
    她果然不是个喝酒的料。
    季凌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若执意要走，我就在这守着，你也走不得。”
    慕婉音挣脱不开他的手，咬牙道：“季总这是几个意思？”
    “你别动，我就走。”
    慕婉音的眼睛微微动着，手挣脱不开，只好乖乖得靠在了床上：“现在可以放手了？！”
    他这才松开了手，看了眼慕婉音，却终究没说什么，走出了房门。
    随着关门的声音，周围重新陷入了一片安静。
    季凌素靠在门上，脑袋中却是她的那句从梦里溢出来的话。
    “你想好了，一旦我签了字，我就永远都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