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蕙冲郁青笑了笑,回房间看书去了。家中重新安静下来。郁青洗漱好进屋,发现润生已经把椅子拼在一块儿,铺上了褥子。
这是要堂而皇之地留宿了。
虽说以前也有过他在郁青家过夜的事儿,可今时不同往日,心境与从前又不相同。
郁青觉得心里头有种轻盈的温暖,什么都不担心,也不害怕了。这是许多年来的头一回。
润生轻车熟路地洗漱,然后回到了书桌前,开始从文件包里往外掏东西。他给郁青带来了两盒新磁带。
郁青戴着耳机听音乐,润生就坐在书桌边上看资料,显然是下了班也在默默加班。
一曲结束,他关掉了随身听。外头北风呼啸。郁青扭头向窗外望了一眼,瞥见了西楼201昏黄暗淡的灯光。他看看身边的润生,犹豫了一下:“最近没回去看看傅工么?”
“上个礼拜去看了一眼。”润生轻飘飘道:“他也不缺什么。至于别的,我和他也没什么好说。”
润生是在之前某个周末独自回江南的时候,和傅工摊牌的。那会儿郁芬离婚的事儿还没闹起来,郁青也忙着在厂里加班,对润生和傅工坦白的事一无所知。
如今回头想想,润生情绪最反常的时候也是那会儿。父子两个倒没有吵得人尽皆知,但难听话想必对着彼此讲了不少。而这些事,郁青都是在出院后才知道的。
润生说起来的时候轻描淡写,只说傅工不同意,骂了自己一顿。当然傅工同不同意也没什么用,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无法左右润生了。
傅哲对润生谈不上什么不好,他只是不认润生。除开早年的回避,后来他对润生也算是做到了尽责。甚至润生工作之后,他还试图利用以前的人脉关系,在厂里关照一下润生。
郁青能感觉得到,这两年他在情感上对润生渐渐有了依赖。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年纪大了,而润生是他在这世上仅剩的,最亲近的人了。
但润生看上去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傅哲与润生各自有各自的扭曲和坚持,谁也不肯退让半步。润生既然摊了牌,大概让两个人之间本来就勉强维系的关系又坍塌了一部分。
人的感情或许就是这样,有时候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无法修复和弥补了。
想到这里,郁青不知怎么,从伤感里生出了许多庆幸。他凝视着灯下的润生,很久都没说话。
润生似有所觉,抬起头来:“怎么了?”
“没怎么。”郁青笑了笑,摘下了耳机。他的目光不知怎么又落到了润生腮边那个显眼的红印子上:“你说实话……是不是和谁打架了?”
润生抿了抿嘴:“也不算吧。”
“不算就是说还是被打的了?”郁青敏锐道。
润生放下笔,不太高兴地叹了口气:“今天下班碰上周工的女儿了。她问我为什么这两个月都不去找她了。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就……和她说以后不要再见了。”他撇了撇嘴:“结果她抡起文件袋给了我一下子。”
郁青凑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伤处:“疼么?”
“不疼。”润生皱眉道:“神经病。我又没干什么,就是和她吃了几顿饭,拉了两回手而已。”
郁青不动声色:“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润生不悦道:“她在办公楼前拿个文件袋抡来抡去,我又不能和女人动手,只能转身赶紧跑……你笑什么啊!”
郁青想到润生上蹿下跳躲避文件袋,最后落荒而逃的样子,乐不可支地倒在了床上:“哈哈哈哈哈……我……我好久没见到你撒腿就跑的样子了……”
润生有点儿委屈:“你心疼一下我啊。”
郁青幸灾乐祸:“我才不心疼你呢。打得好。你要是心里过不来,就当她是替我打的吧。”他正色道:“你骗了人家伤心,人家最后只拿文件袋抡了你几下,算是很宽容了。”
润生这下不吭声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道:“你怎么都不怪我……”那种脆弱和不安又出现在了他脸上:“我其实……有时候不太敢面对你……我知道总说对不起也没什么意思,可我……”
郁青知道他是又在内疚了:“好啦,都说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人总纠结过去,就把现在也错过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他爬过去,凑到润生眼前,眨巴着眼睛看向润生:“再说了,你哪回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万?”
润生与他目光相对,好像找到了一点勇气。他丢开笔,伸手抱住了郁青,像小孩子那样把脑袋埋进了郁青怀里,闷声道:“我也知道我有毛病……”
“你没什么毛病,就是想太多。以后对我好一点儿啊。”郁青严肃道:“要一辈子都好,同样的错误可不许再犯了。”
“嗯。”
“有话直说,当面说,好好说,不许逃避。”
“嗯。”
“写在你的小本本上。”
“嗯。”
“记住是我需要你,我离不开你。”郁青的鼻子有一点点闷:“二毛,我真的很需要你……因为我爱你。”
润生的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响。他抬起头,爬到床上,急火火地吻了过来。
柔软的唇贴上来的瞬间,郁青似乎看到了他睫毛上挂的一滴泪。
此处有省略
他把润生拉到了床上,两个人安静地靠在一起。润生身上很暖和,郁青安静地呼吸了片刻,忽然道:“你来之前洗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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