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这是医院的监控视频。”剑飞一把推开虚掩着的门、浑身大汗的冲进裴勇办公室。
“有没有嫌犯的身影?”
“没有。”
“有没有可疑人物出入?”
“没有发现。”
“被害者和什么人有接触?”
“从视频上看,被害人和邱雅有过一段谈话,后来他走到楼梯间”剑飞将视频快进到黄俊杰走向拐角的地方,“这里是监控死角。就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他怎么会到天台去,又怎么会突然坠楼身亡?”
镜子中的脸,布满了紫青淤痕,额角的擦伤也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喉际两个清晰的指印立现。
冰冷的水浇在脸上。水在流淌。反反复复的搓着双手,慢慢的,指间的液体变成粉红色,轻微的刺痛感来自分布双手的细小伤口。
什么时候弄伤的?
谨言举起双手细细端详,一道道又浅又细的伤口如同红线般散布在手上,水龙头里的水依旧在往外涌,离开了污染纯净的始作俑者,新涌出的水却依旧泛着淡红。谨言关掉开关,水却兀自向外涌,丝毫不受影响,当谨言发现洗面池里蓄满了水时,他才发现异样,那一池的水竟如染色般变得鲜红。池水翻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面下游弋。
谨言定睛看着它。没有任何理由的,他缓缓将手伸进池里。
他感觉到的是热与黏稠,耳边传来尖叫声。
无论多高雅的女神,在死亡面前,都只是个脆弱凡人,疯长的杂草割伤了她的脸,手。波浪般的红色卷发黏在脸上,她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她依旧很美。湿漉漉的脸在月光下,愈发光滑透亮,可惜,哭泣不能平息着一切,泪水也不会熄灭我心中的孽火。但血可以。
她试图像我伸手“为什么,我不会反对你和表弟的,我还能帮你,帮他和家里人求情,他们最疼我了,还有股份,钱,我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你信我。”她试图抓我的衣角。
我叹了口气“乔姐,你真傻”。我向她走去。
“求求你,求求你。”她小声的呢喃。
我把绳子往地上一丢。“乔姐,我们都是傻瓜。”
蒋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顿时放声大哭。我走过去,她伏在我怀里瑟瑟发抖。
我在她耳边轻声说:“乔姐,你不要怪我,我是太爱他了,比你爱很多很多。”
蒋乔漂亮灵动的双眼失去了光泽,脸色惨白,我将她钳在怀里,一手捂着她的嘴,刀刃透胸。她怔怔的看着我,眼泪不受控的夺眶而出。
连续的事故让邱雅在面对刑警时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邱雅拿着纸杯的手微微发抖,想要喝一口水,又改了主意将杯子放在桌上,她双手将头发往后一拢“特别的事?没有。”
“什么人和黄俊杰有过接触?”
“我。”
“还有呢?”
“我不知道。他说要去抽烟就走了。我没想到他抽烟也能抽出事啊。”邱雅的嘴唇微微的颤动。却还竭力保持镇静。
裴勇打了个手势,示意暂停问话。他叫出了正在笔录的卢靖廷,拍了拍他的肩“当事人情绪不稳定,问不出什么来。你去查医院的视频监控,不要让疑犯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卢靖廷听令走开,裴勇坐到了方才他坐的位置上“你近期见过孙念真吗?”
邱雅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着摇头。
“孙念真的关系人接二连叁的出事……”裴勇若有似无的补上一句。
邱雅连忙问道“真是他做的?”
“这只是警方推测,如果有他的消息请你及时通知我们。”裴勇点了一支烟,烟雾弥漫在邱雅眼前,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身体微微弹了一下。裴勇没有错过这个微小的细节。
“邱小姐,你想到什么了?”
“无关紧要的事。”邱雅的声音带着些许空洞。
“烟味。”邱雅不安的搓揉着手腕“他身上有很重的烟味。”
裴勇锐利的目光穿透烟雾“谁?”
“小言。”邱雅握紧双手“何谨言。”
裴勇心里波澜“又是他!”面上却装作一副不计较的样子,扯了扯嘴角“年轻人身上有烟味有什么奇怪的。”
“不,他是不抽烟的。”
“你确定?”
“我认识他五年了,从没见过他抽烟。”
“你认为这几个案子有共犯?”
“最近接二连叁的发生了这么多事。凶手沉不住气了。他要把所有知道线索的人都杀了灭口。”
“你认为两起命案都是从蒋乔的案件衍生出来的?”
“这叁起案子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孙念真。”
“你认为共犯是这个人?”
“是。”
“这人和小卢认识?”
“是,所以我希望上级把小卢调离这个案件。”
黄处长在裴勇坚定的目光中点头。
耳边传来他的说话声,声音疲惫又平静。听上去遥远又不真切。
他的脸隐匿在暗处,一瞬间,卢靖廷怀疑那人是不是何谨言。是不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何谨言。他的表情带着宣泄后的快意狰狞和无法诉说的凄苦。卢靖廷心里顿时一颤,一颗心落到了谷底。他在黑暗中自说自话,并向着前方的深渊走去。
“别过去”
他挣脱了自己拉着的手。转身笑了,面目仍是多少年相识的无忧少年“你怕什么啊?怕我会失踪,还是怕我会死?”
我怕你再不是自己。
他又到哪去了?
我怎么都找不到他。为什么我怎么都找不到他?孙念真去哪里了?
谨言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他的心情变得很差,他的晕眩更加剧烈,神经变得更急躁。他怎么可能不见了呢?他明明昨天还睡在我的身边!他怎么可能就从这个地方凭空消失了呢?他甚至怀疑他被警察带走了。
没有,哪里都没有他的踪迹。
不对,孙念真不在这里,孙念真会在哪里?他把钥匙晃得叮当作响,好不容易才对入锁孔,一回到旧屋,谨言就不慎踢翻了闲置在地上的白色乳胶漆,他看都不看染满污渍的地板,因为角落有更吸引他的地方。
他的身子掩在书柜的阴影里。
“是你杀了她”他的声音里是早知道答案的平静。
谨言一怔。
“为什么杀她?”
“孙念真。”
“为什么是她。”
“那你为什么要杀梁子和杰哥?”
孙念真低声说“他们妨碍我。”
谨言笑了“他们不是妨碍‘我’,是妨碍‘我们’”。他执起孙念真一只手,残缺的手,“她也一样。”
孙念真盯着他,像要把他刻进脑中一般深刻的眼神。黑暗无法遮盖他眼中的闪亮,也难掩嘴角的轻轻上扬。他的鼻梁很挺拔,已见白骨,这也让他的脸上轮廓初现一道阴影,表情阴影补丁。他的眼神以及嘴角的弧线,像是看什么可笑的东西,可笑又愚昧。狠戾而幽深。
“不,她不一样。”孙念真变了表情,不堪入目的脸上竟现出一丝温柔。“你怎么能和她一样呢?我爱她。”
“你爱她?你爱她,那我是什么?”
孙念真总算看向了自己。他回答的很轻松“我们一直是朋友。一直都是。”
我懂了。
你不再需要我了。
“可是,她已经死了。”谨言语气温柔。
孙念真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对,你杀了她。”
他的双手掐住了自己的颈部,油漆味,腐肉味,潮湿的泥土气息,渐渐稀薄的空气。等他再醒来时,他周身赤裸的躺在冰凉的地上。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响荡着他轻蔑的嘲笑。
第二十七章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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