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通房宠 第100节

第100节

    听得多了,章妃自然对夫妻二人生出好感了。
    第112章
    章妃原就是与人为善的性情, 又因家世不显,在宫中越发小心翼翼,偏儿子生来有过目不忘之才, 她便越发谨慎小心, 莫说与德妃贤妃争个高低,便是对低微妃嫔, 也从来都是和颜悦色。
    对着阿梨,她亦是一样, 也不因阿梨年纪轻轻, 便小看了她, 和和气气与她说着话, 见她大着肚子,又问她几个月了。
    阿梨回话, “已经五个月了。”
    章妃自己也是怀过孩子的,看那肚子也猜得出些,闻言道, “那应当是冬天生产,到时候坐月子也能松快些。我生枢儿便是在夏天, 正当当的七月, 天热得不行, 一动不动坐屋里都得淌汗。枢儿也是, 小孩儿皮肉又嫩, 长了一身的痱子, 可跟个丑猴儿似的……”
    章妃自己说着, 禁不住笑起来。
    阿梨见她这般和善,心里更生出些好感来,二人聊了会儿, 其实多是章妃在说,阿梨只是听着。
    宫中女子大约都是孤寂的,虽是满宫都是女子,可除了宫女嬷嬷,便是妃嫔。宫女嬷嬷是下人,宫里规矩大,能说的不多。至于妃嫔,大家都是皇帝的妻妾,不暗地里给你使绊子,便算不错了,做姐妹那纯粹是天方夜谭。尤其是章妃这种,膝下有个皇子的,旁人更躲得远远的,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就被“站队”,成了三皇子一党了。
    故而章妃着实有些时候没人说话了,一说起来便停不下来,直说得口干舌燥了,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一笑,抿了口茶道,“为难你耐着性子听我说这些了,都是些没意思的闲话。”
    阿梨摇摇头,诚恳道,“娘娘说的都是过来人的经验,臣妇听着并不觉得无聊。还要谢娘娘肯教导我。”
    阿梨生岁岁的时候,其实多多少少是有些稀里糊涂的,她那时候在苏州,没那个条件讲究什么,秦家兄妹好心照顾她,她更不会没什么眼色再提什么,基本都是浑浑噩噩便昏过去了,。
    也幸好岁岁知道心疼她,在肚子里便不折腾她,出生后更乖得不行,让阿梨省了不少心思,但要说经验,还真的没学到什么。
    宫里养孩子自然是比外头精细许多的,尤其章妃更是个一心扑在孩子身上的人,说起养孩子时,头头是道,连眼里都放着光,看起来倒和方才在正殿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截然不同了。
    章妃听罢,便十分高兴,连连摆手道,“谈不上什么教导,你不嫌烦就好。”
    章妃大抵许久没人这般陪着说话了,且阿梨又最擅长陪长辈说话,她的话不多,但每每回的一句都不会是随意糊弄的话,语气又真切,眼睛又盯着说话人看,面上还带着讨喜的笑容,叫人简直沉浸在那双笑意浓浓的笑眼中,难以自拔。
    章妃颇有些“一吐为快”的舒爽,直到嬷嬷进来请她们回正殿,说快散宴了,章妃才意犹未尽停住了话。
    阿梨送走章妃,回到正殿,不多时,便散宴了,阿梨跟着侯夫人一起告别众位官眷,才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世安院,阿梨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便迫不及待叫冬珠和云润替她拆了头发。等换了干净清凉的衣裳,阿梨坐在小榻上,才有种“又活过来了”的感觉。
    出门太累了,尤其是去宫里,她还算好的,有婆婆心疼,处处照顾着,还有个办事利索的春和嬷嬷,她皱皱眉头,连止吐的药囊都能想法子弄来。但饶是如此,阿梨还是把进宫当成了一桩极累的差事。
    阿梨这般想着,便昏昏欲睡有些犯困,早上起得太早了,现下就困得不行了,靠在软靠枕上,便昏昏欲睡闭了眼。
    李玄回来时,瞧见的便是阿梨在小榻上睡得香甜的模样,唇边便不由自主带了点笑,悄无声息去内间换了身衣裳,在小榻边寻了位置坐下,也不弄醒阿梨,随手取了本书翻着看。
    等阿梨一觉睡醒,屋里都点起了蜡烛了,阿梨刚睡醒还有些懵,望了望看书的李玄,后知后觉坐起来,揉了揉发涩的眼,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李玄抬手拉了薄被过来,搭在阿梨腿上,温声道,“没多久。你们那头宴散了后,前朝的便也差不多便散了。”说罢,看阿梨一脸倦容,道,“先别睡了,等会儿该用晚膳了。”
    阿梨点点头,懒洋洋靠进李玄怀里,想起白日里在宫里的事便问,“春和嬷嬷是你安排的吗?”
    李玄颔首,道,“嗯。”顿了顿,边垂下眼眸,看了眼阿梨露在外头的脚。阿梨一双脚很精致,她还是小时候养在薛家的时候干了些粗活,后来进了侯府,便一直是养着的,到如今浑身上下都养得娇娇的,脚丫子看上去软绵绵、肉呼呼的。
    “那春和嬷嬷你觉得如何,若是好,到时候便要回家里来。她之前照顾过皇子,正好照顾咱们儿子。”李玄说着,示意阿梨把脚伸过来。
    阿梨乖乖将脚递过去,想了想道,“她若是肯来,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不过,她未必愿意出宫伺候吧?”
    李玄捏了捏阿梨的脚丫子,果真软绵绵的,便从小榻上的桌案抽屉里取了瓶软膏出来,在手心化开后,顺着摸上去,替阿梨揉着有些浮肿的小腿,边道,“有什么不乐意的?宫里这个年纪的嬷嬷,都想着出宫。宫里又没人给她养老。”
    阿梨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又道,“今日我在宫里和章妃娘娘说上话了。”
    李玄闻言倒是抬头,抽空看了阿梨一眼,手上动作倒是没停。
    阿梨接着道,“章妃娘娘挺和气的,不过我想,能养出三皇子那样的好孩子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坏人才是。我之前听你说,三皇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刚才坐马车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咱们的孩子还是笨些好,笨的惹人疼。”
    李玄听得失笑,“哪里听来的歪理?”
    阿梨眨眨眼,“我瞧岁岁便挺呆的,你还不是特别疼她?万一儿子太聪明了,你对他肯定寄予厚望,格外严厉些,那他和姐姐一比,压力多大啊,还不如笨一些,呆一点。”
    李玄听到这里,算是明白阿梨的意思了,合着是替儿子打抱不平呢,他是提过几回,若阿梨这一胎是儿子的话,教养上要严厉几分。阿梨听了便说他重女轻男,对儿子太严苛了,还一本正经说这样不好。
    但他还真没觉得自己过分,他本来就疼岁岁些,这是没法子的事,谁叫岁岁跟着阿梨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再说了,女儿多疼些,怎么都是应该的。儿子麽,该摔打摔打,不严厉怎么成才?
    李玄也不戳穿阿梨这暗戳戳的小心思,只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旋即慢声道,“若是个呆的,那我便更要严厉些才行。民间不是有句俗语,笨鸟先飞。儿子若是只笨鸟,那也只有我这个当爹的,多费些心思了,该用家规便用家规。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黄荆条下出好才——”
    话未说完,便见阿梨气恼喊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李玄!”
    李玄忍不住笑,替妻子揉腿的动作没停,一边无辜抬脸,“怎么了?动作重了,弄疼你了?”
    阿梨被他这一本正经的关心给堵了回去,脾气也不好发了,憋了会儿,还是没忍住,小声道,“严厉便算了,不许打孩子。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费尽千难万险才生下来的,你不许那么欺负人!生孩子多辛苦啊,你又没生过……”
    李玄见阿梨真委屈上了,便不舍得逗她了,帮阿梨把卷着的裤腿放下了,好声好气哄她,“我自然知道你的辛苦,不会打他的。”顿了顿,补了句,“我尽量,他若真的不学好,我总不能不管吧?”
    阿梨瞥了许诺的李玄一眼,小声肯定道,“才不会不学好,他肯定很乖的!和岁岁一样!”
    李玄见阿梨那副护崽的样子,想笑得不行,偏还要憋着,点头道,“没错,你生的,自然都是好的。”
    侯府里,夫妻俩正气氛融洽讨论着孩子的教养问题,此时的皇宫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皇帝寿辰当晚,不似以往独宿在太极殿,而是去了章妃处。旁人如何作想尚不知道,可德妃贤妃却是气得绞烂了不知多少帕子。
    皇帝崇俭,后宫众人便也跟着有样学样,故而什么瓶瓶罐罐的大家伙,德妃和贤妃是不敢砸的,也就帕子不起眼又耐折腾,绞烂了也没人问起。
    但章妃宫内,还真不似众人想得那般气氛融洽,更无半点旖旎春色,皇帝进了殿,就大爷似的坐下了。
    章妃捧着茶,跟个小宫女似的,在一旁伺候着,连坐都不敢坐,更别提开口和皇帝说几句话了,简直犹如哑巴了似的,仿佛白日里抓着阿梨说话的那人不是她一样。
    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陛下,您喝茶。”
    皇帝端坐着,接了茶,嗯了声,没喝,直接给搁一边了,又看了眼章妃,道,“朕听说,你白日里和武安侯府世子妃聊得十分投机?”
    章妃被问得紧张了一下,心里顿时想了一大堆,总感觉陛下话里有话,偏她也琢磨不出来,便只得老老实实道,“是聊了会儿,臣妾觉得和那位世子妃颇为投缘。”
    皇帝嗯了声,又不作声了。
    章妃实在猜不透皇帝的心思,正想着小心翼翼抬眼看皇帝一眼,却忽的听皇帝道,“朕打算重用武安侯世子,苏氏那里,你若是觉得投缘,便结交着就是。”
    章妃一听皇帝没训斥自己,二话不说应下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皇帝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便是。连声道,“臣妾记下了。”
    皇帝又看了眼章妃一眼。章妃这性子,说好听是谨慎,说难听就是胆小,他说往东,章妃绝不敢往西,还恨不得往东走个百步才算完事。
    他虽不喜章妃性子,但站在皇帝的角度,有这样的后妃还是省了不少事。
    皇帝想着,便垂了眼,若当年太后是这般性子,他便不会……
    罢了,再想那些又有什么用,皇帝抛开那些念头,起身朝章妃颔首,“朕走了,不必送,你早点歇吧。”
    章妃心里大松了一口气,目送皇帝出去了。
    第113章
    同夜, 谢贵妃宫殿内一如既往的冷清,甚至比以往更显得冷寂些。
    谢云怜坐在屋里,侧目看着黑黢黢的窗外, 神情淡淡的, 看不出什么情绪。
    宫女春柳小心翼翼进来。如今这宫里已经没什么伺候的宫女了,自打贵妃失势, 被幽禁之后,有本事的都想法子, 调去别地伺候了, 剩下的不是贵妃原先的心腹, 便是如春柳这般既没背景又没门路的。
    春柳抬起眼, 悄悄打量了一眼坐在窗户边的贵妃,只见贵妃只穿了身淡青的襦裙, 单薄的衣衫被夜风吹得扬起,面上脂粉未施,看上去有一种凄冷的美。春柳没念过什么书, 说不上来,只觉得贵妃很美, 心里又忍不住觉得, 贵妃真是可怜。陛下怎么会不喜欢贵妃呢, 贵妃虽然人冷冷的, 却并不打骂她们的。
    不过主子之间的事, 哪里轮得到她们当下人的操心, 贵妃就算失了圣宠, 也依旧好吃好喝着呢,除了出不了门,也并没吃什么苦头, 总好过她们这些一日熬过一日的宫女好。
    这般想着,春柳也觉得自己委实想多了,收了心思,小心开了口,“娘娘,叫膳吗?”
    谢云怜嗯了声,并未开口。春柳也伺候了有几日了,知道这位主子是什么脾性,乖乖退了下去。
    过了片刻功夫,晚膳便送上来了。三荤两素一汤,该有的都有的,一眼看过去,卖相也还算不错,也并不是什么残羹冷炙,冒着白白的热气。
    即使谢云怜失宠已成定局,可她毕竟与太后同出一族,御膳房还不敢动什么手脚。但这是春柳的想法,她是未曾看过贵妃从前过的日子。
    一旁伺候的嬷嬷看了眼送上来的晚膳,脸蓦地便沉了下来,低声道,“这些子小人,惯会踩低拜高……”说着,又瞥了眼谢贵妃神色,见她神情淡淡的,面上不见悲喜,唯恐她生气,便低声劝道,“娘娘别与这等子瞎眼奴才计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谢云怜扯了扯嘴角,道,“他们瞎?最不瞎的便是他们了。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嬷嬷宫女也知道谢云怜心情不好,默不作声便退了下去。
    谢云怜静静看着那桌上的晚膳,热菜热饭渐渐成了残羹冷炙,谢云怜面上神色也从淡淡转为阴冷,她忽的动了筷子,夹了一筷子凉透了的炒芦笋,塞进嘴里,凉透了的猪油变为白白的一层,黏在芦笋上,口感既黏腻又恶心。
    她麻木嚼着口里的芦笋,想起年幼时的那些记忆。
    记得有一年,谢家设宴,她与几个来赴宴的小娘子吵起来了,其实现在想起来,她愣是记不住当初因什么起了口舌之争,应当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那个年纪时,鸡毛蒜皮的小事仿佛也成了什么要紧的事,争执过后便推搡起来了,她自小力气比旁人大些,推得其中一人一头撞在假山石上,破了皮,流了血,肿了好大一个包。其实小娘子吵闹推搡,并不是什么大事,可那头是个金贵的嫡女,又受了伤,她便遭了秧,被还在世的老祖宗罚了跪。因她是庶女,不配去祠堂跪,便跪在人来人往的正院外头。
    来来往往都是人,要跪十二个时辰,且不许她用水用食。她饿得饥肠辘辘,到了夜里,盯着她的嬷嬷都犯困打起了瞌睡,谢云珠便悄悄地来了。
    谢云珠自小被当成未来的太子妃养的,小小年纪便端庄稳重,规矩学得比谁都好,从来不会犯错。但这样从不犯错的谢云珠,却违背了老祖宗的命令,悄悄来给她送吃的了。也不知她如何弄来的,一个结结实实的大馒头,掰开了夹着满满的肉。
    她那时候饿得狠了,大口大口咬着,不知道谢云珠是怎么瞒着其他人过来的,馒头里的肉其实都凉透了,泛着层白花花的猪油。但她那时候什么都顾不得了,吃得很香,哪怕后来第二日便坏了肚子,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养好。
    其实,谢云珠待她挺好的,她从来都算得上是个好嫡姐,只是,她做不了好妹妹而已。
    她嫉妒得要死,谢云珠对她越好,她越嫉妒,难以抑制的嫉妒。
    就像生她的那个女人说的,她骨子里就是恶人,生下来就是白眼狼。她这样的人,死了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吧?
    谢云怜放空思绪,胡乱想着,一口一口咽下那凉透了的饭粒,这些年早已被养得娇气的嗓子,艰难咽着,饭粒犹如粗糙的沙石一般,难以下咽,却都被她一口一口吃尽了。
    谢云怜放下空了的碗,丢下筷子,怔怔发着呆,殿里殿外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冷清得可怕。
    她忽的伸出手,拽过放在一边的食盒,垂眼看了良久,手缓缓的伸进去。原本平平无奇的食盒,被她抽出一个夹层,那夹层很薄,薄到要用指甲狠狠扣着,才能拉出来。
    从夹层中取出一张纸,谢云怜无视了自己折断了的指甲,垂眼缓缓将那纸展开,铺在桌案上,一个字一个字扫过去。
    她绝不会认命。
    当年的事情,迟早会被翻出来,皇帝对她没有半分旧情,谢太后和谢家早就把她做了弃子,更不可能救她,与其坐以待毙等死,不如搏一把。这般便是输了,她也认了。
    ……
    自从皇帝寿辰过后,京城平静了好些日子,阿梨依旧如以前一般,白日里陪着侯夫人,也渐渐开始跟着学管家的事情。
    倒是李玄,多了桩差事,大理寺少卿之外,又领了教导皇子习律法的差事。
    再便是阿梨的父亲,苏阁老朝皇帝递了致仕的折子,才递上去,便被退了回来,皇帝没答允,隔日朝堂之上,又把这事拿出来说了,态度坚决,苏隐甫致仕一事,便又那样搁置了。
    但经了这一遭,苏隐甫在仕途上倒并无什么野心了,他本就不是有野心的人,且做到首辅,再朝上走其实也没什么晋升的空间了。
    阿梨是明白自家爹爹的想法的,也问过李玄,陛下怎么忽的不肯放人了?
    李玄看了眼替自己解扣子的妻子,抬手将人拥进怀里,低声道,“陛下的心思,我也猜不透。不过岳父一走,内阁便只剩次甫一人做大了,陛下兴许是不愿意如此吧。”
    李玄嘴上说不清楚,猜不透,实则心里比谁都明白,皇帝偏要留着苏隐甫,一是苏隐甫刚出狱不久,若此时允他致仕,只怕伤了文官的心,索性便摆出礼贤下士的模样。二么,则是因为阿梨的缘故。


同类推荐: 女配她只想上床(快穿)梵行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快穿)插足者爱意收集攻略(H)穿书之欲欲仙途(NP)快穿NP系统之绝世名器乱臣(双洁1v1悬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