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祯闷闷点了点头:“那法师的意思是,其实皇上这一场痘灾,是替我挡了更大的祸事?”
弘虚法师想不到云祯如此明敏,笑道:“侯爷,命数一说,玄之又玄,但命数不但可以因人修德进业,济困扶危而改命,命数更是能相互影响的,亲近之人,命数自然会缠绕在一起,相互辅助影响。焉知不是皇上原本这痘灾凶险,偏偏是因为侯爷陪在一侧,孤凤遇了真龙,这才遇难成祥?”
云祯心下想着但是前世皇上根本没有这出这劳什子的痘啊,弘虚苦心道:“又有可能,皇上经了此一小灾厄,平安度过了,因祸得福,今后再去哪里,都可放心不怕再被染上水痘,毕竟如今年轻力壮,若是到了身子不适、年老体衰之时,这水痘来势汹汹,谁又能免。更何况若不是皇上忽然患此水痘,老衲担心写了信给君神医,君神医这次赶了过来,也是担忧以后再有此事,打算在京里开医馆,这般想来,以后陛下再有小恙,有君神医这样的诊治,就实不忧了,这岂不是万民之福么?”
云祯被他这么一点醒,豁然开朗,握着弘虚法师的手道:“法师说得极是!水痘虽凶险,但度过了无妨,关键是以后!”他去大慈悲寺批命,皇上跟去,染上水痘,君神医为此千里奔赴京城,还打算以后留守京城,那今后战场上,那毒伤,岂不是也有的解了?
他胸口郁气顿解,弘虚法师看他眉目一松,也笑道:“侯爷应该也是发现了您借着真龙之运,运数有所改善,如今行事必然事事通畅,皇上此前也一直是独龙之相,因着拯救万民,平息刀兵,因此身上有着大功德大气运,但独龙孤脉,无有帮扶,不是长远之相,帝皇之气运,直接影响国本,如今得了凤气襄助,这正是龙凤呈祥之运,自然是气运冲天,乘风而上,势不可挡,祥瑞既起,天子布德,将致太平啊。”
云祯想了想,心下却想着,若是自己能改变了皇上当初失踪的命,那才算自己是那只能够辅助真龙的真凤。但便是如此,他心里还是宽慰许多,毕竟命数能改,不然自己这一世怎能如此轻易把姬怀清和姬怀素都给搞下来,按大师的说法,自己还真的是借了皇上的运,不靠皇上,他哪里这般容易。
弘虚大师摸了摸他的额头:“侯爷,您如今天庭饱满,时运无人可挡,因此哪日老衲的徒弟才算出你是福泽深厚,贵人相助,福禄双全之命,你只需要惜福养生,行善积德,自然便已摆脱了那孤凤之命,不必太过纠结,真龙天子,不是一般人能防克得到,不必挂怀。”
云祯松了一口气,扶了弘虚大师又回到了殿内,看君聿白持着一把银壶正在点茶,姬冰原正拿起一杯茶在品尝,转头看到云祯过来,笑道:“如何?弘虚大师可开解好了?”
弘虚法师笑着宣了声佛号:“云侯爷宅心仁厚,天真烂漫,又有陛下护持,命数自然是无虑的。”
云祯嘻嘻笑着:“皇上用心良苦,臣得了大师开解,心结已尽去了。您和君大夫聊得如何了?君大夫如今看着这般年轻,从前随军,那岂不是更年轻了?”
君聿白道:“不错,当时我年方十五,刚从谷里出来行医历练,一路遇上战乱,当时未经世事,十分惊诧世间苦难。遇到一股乱兵抢夺财物,正好陛下当时路过,救了我们谷中的子弟,我感激他,听说他军中正少军医,想着这也是历练,便随军一路北伐了。”
云祯惊呼:“十五岁就放你出去历练,君大夫的长辈也太放心了。”
君聿白笑了:“我们九针门一贯就这规矩,所有执业大夫,都需游医三年,适逢乱世,若不是正好遇到皇上庇护,我这游医估计也要半途而废了。”
姬冰原道:“是君大夫医者仁心,救治无数。”他看向丁岱:“君大夫写的方子可拿好转太医院了?”
丁岱陪笑道:“已转了,下午礼部侍郎想要觐见,汇报万寿节操办等事……”
弘虚法师笑道:“皇上日理万机,这命老衲也已给昭信侯解好了,我们就先告退了。”
姬冰原笑着起了身道:“难得进宫一次,原本很该留膳,但病了数日,积压了太多琐事,下次朕再与昭信侯去大慈悲寺找法师聊聊,这孩子容易钻牛角尖,还得靠法师多多开解了。”
云祯嘻嘻笑了下,又看向君聿白:“君大夫住在哪里?我和母亲从前随军的老军医学了点粗浅针灸推拿之术,如今对这毒也很有兴趣,您若有空,我上门去向您请教。”
君聿白忙道:“云侯爷不必客气,我如今也寄居在大慈悲寺,这几日也正在那里义诊,之后正打算在京里开一家医馆,如今还在选址,等买下房舍后,再请云侯爷做客。”
云祯道:“房舍这个简单,我名下还有好几个铺面这几年收益不好正想改行,回去让人送过去给您看看,有合适作为医馆的您只管说,我便转让给您。”
君聿白眉目带上了喜意:“如此甚好,京里我们确实不熟,有侯爷提携指点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云祯笑盈盈道:“是皇上提携么,您当初立了这么大功,如今既然要在京里开医馆,皇上岂有不赐宅的?这钱肯定是皇上出吧?我可得要价高一些。”
姬冰原笑了一声:“你倒会做人情,行吧,君大夫无论选中那个医馆,都从朕内库出账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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