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阮凌这般对自己的脑子说着，“想些健康的东西。”
    拿好衣服，阮凌屁颠屁颠去找时羿了，本以为会大饱眼福，谁想时羿衣服都还没脱。
    阮凌有些失望，问：“怎么不洗？”
    时羿有些不好意思，“不懂用。”
    阮凌一拍脑袋，才想起自己的疏忽。
    他老爸是个科技迷，家里的浴室也设计得格外不同。不说其他，花洒及开关就不是寻常设计。阮凌卧室的这间浴室采用的是极简风格，入墙式的花洒位于顶处，若不特意一提醒，旁人只会以为是一展精致的灯，至于开关位置，便是看了也不会觉得是开关。
    江源和陈琦来他家参观的时候就直呼酷毙了。
    阮凌笑着打趣时羿：“终于有你不会的东西了。”阮凌说，“这算不算我把你难倒了。”
    本应该窘迫的场面在阮凌的打趣中消失，时羿嗯了一声，“你厉害。”
    阮凌傻乐一会儿，手把手指导时羿如何使用，同时不忘说，“这些特复杂，我一开始也是琢磨了好久才搞清楚的。”他故意问，“你记住了吗，我再给你讲一遍吧。”
    时羿：“记住了。””
    阮凌便顺理成章夸道：“记性真好。”
    —
    时羿洗完澡出来，阮凌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他靠着枕头，一脸平静地刷着手机。时羿走过来时，阮凌脸上才出现表情波动，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上来。”
    时羿犹豫了一下，动作缓慢地上了床。阮凌的床比他想象中要软一些，被子枕头隐隐散发着香味，闻着让人觉得很舒服。他被这香味包裹，又清楚地看见身旁的阮凌，整个人顿时急促起来。
    “躺好了吗？”阮凌问了一句，得到肯定回应后，他啪的一声把灯关了。
    卧室一下黑暗起来，眼睛不适应黑暗，看什么都是黑的，卧室的一点轮廓都看不清楚。视觉受限，听觉便格外敏锐，时羿无意识捕捉阮凌的呼吸声。
    阮凌也不玩手机了，安静躺在床上，想着要如何开口。在黑暗中，人下意识便会觉得轻松，少了些顾忌，话题就容易变得深入。
    阮凌不知道以什么为由开启了话题，他只知道面对面说话原来和打电话有这么大的区别，更随意一些，又似乎更贴近了一些。
    时羿的话慢慢也变多了，倒后来他的身体也放松下来，朝着左侧翻了个身。阮凌恰巧也在同一时间翻身，没把握好距离，两人的身体猝不及防就接触到了。
    这一秒开始，所有的动作仿佛开起了慢速，每个瞬间都格外地长。阮凌眨了眨眼，感受到时羿的手不小心落在他的胳膊上。他等了几秒，时羿的手一直没动，就这么搭在他的胳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羿突然喊：“凌凌。”
    像是念着情诗一般含情温柔的语调，他不小心磕巴了一下，“我，我想抱抱你。”
    阮凌告诉时羿，真男人从来都是只做不说的。
    不等他反应过来，阮凌凑近，一把抱住了时羿。
    第25章
    黑暗中，真实的情绪无影遁形。
    一个拥抱，各自便知道了对方的心意。
    可谁都没有说话，两道呼吸声在最后，慢慢变成了同样的频率。
    高三下学期，参加完校考的阮凌回到了学校。
    他算是回来比较早的那批同学，相比其他人天南地北飞去各个学校考试，阮凌把目标瞄准了首都地区，压力大，但至少不折腾。
    回校后，艺术班的同学寥寥无几。学校考虑到老师在这个时候都忙得不行，于是决定将艺术班打散，并入其余各班。
    阮凌学的是文科，去的是文科三班。
    去哪一个班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他再也不用隔着一个操场，遥遥相望对面的教学楼，就好像银河上搭了桥，阮凌终于能过来了。
    搬去三班的那天，时弈过来帮忙了。
    阮凌根本没跟他说这个消息，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来的。而当阮凌问起时，时弈说：“群里。”
    阮凌至今都觉得神奇，忍不住问：“老师到现在还没发现你是学生吗？”
    时羿坦白：“不知道。”
    阮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你在群里看到多少关于我的消息？”
    时羿：“……”
    时羿不说话了。
    阮凌围着他转：“不说话就是心虚了，你不会一直都在偷偷关注我吧！”
    “……”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
    “……”
    意思不言而喻。
    这下阮凌也不说话了。
    他一安静下来，时羿不习惯了，特地转头看他：“怎么，不说话？”
    阮凌摇摇头，说：“我有点心疼浪费的那一年。”
    时羿沉默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阮凌的脑袋，无声安慰着。
    阮凌很快看开，“算了，也就一年，纠结来纠结去也是浪费时间，干脆不想了。”
    他自我安慰完，突然发现时羿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他小小的炸了一下：“摸脑袋长不高的！”
    阮凌赶紧躲开，瞪着看向时羿。
    时羿一愣，结果嘴角竟露出一抹笑来。阮凌看呆了，又围上去：“你笑什么啊？诶，你笑起来好看，就该多笑笑嘛！”
    时羿指了指阮凌，说：“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