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燃停了车,抬眼望过去,果然看到那个立在雨中沉默消瘦的身影。
他拧眉,冷着脸直接打开车门,连伞都没有撑, 边脱着外套边三两步冲上前将人兜头罩上,直接把人从雨幕中捞进了车里。
车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江成意被按在副驾驶座上, 毫无反抗。
名贵的西装外套被当了毛巾,仔细又粗糙地擦拭着他湿透了的整个人。
全真皮的座椅上被浸了水, 湿沉沉的滴答着, 江成意于沉默中分出神来,好车不经造。薛燃却毫不在意, 沉默着将他整个人擦了一遍,才收回手, 把湿透了的西装扔到后车座, 看着他。
半干不湿的头发四下翘着,江成意浸了水的眉眼和脸色均有些苍白,但精神却还好,安静半晌, 道:“回家吧。”
薛燃没说话,盯了他一会儿,才探过身来一手拉过安全带来替他系好在身前,垂着眼, 声音冷沉:“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身体离得很近,江成意被贴近的温暖气息裹住,才慢慢从荒凉中回过神,侧过脸来。
两个人一上一下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都未出声。江成意不知道薛燃是否清楚那间房间被监听的事,想解释一句,可这渊源实在太过冗长,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怔了好久:“回去说好吗。”
薛燃的眼神暗下来,沉沉地看着他,许久才忽然抬起手,一把按在他的后脑勺上,发力将人按着贴在自己脖颈间,轻轻蹭了蹭,半晌:“好,说清楚。”
怀里的人沉默片刻,唇角开合间,轻轻地蹭过他颈间的动脉,麻痒:“好。”
薛燃被这过电一样的触感蹭得一愣,瞬间绷紧脊背,扣着人的手下意识按得更紧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按进身体里。
淋了雨的皮肤冰冷,却很快就被染得温热。
江成意被他禁锢着,却也没挣扎,闭眼感受了会儿侧脸紧贴着的血流泂动,直到喉间有些发干了,才反攀着他的肩膀,抬手在他颈间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呼吸滚烫,声音闷着:“松开。”
薛燃慢吞吞地松开人,垂眼看过来,目光暗得发沉,扣着他后背的手并没有松开,拇指无意识、却暗示性十足地摩挲着他的脊背。
不知道是被闷得还是臊的,江成意的耳朵有些发红了,却并不看他,移开视线,脚尖踢了下人,不太颐气地懒懒指使道:“开车。”
他说完,被冷气入喉呛得咳了两声,拧起眉。
听他咳嗽,薛燃被燥血冲了的心这才猛地冷却下来,他想起这人在雨下淋了近半个小时,此时就算有万般心思也化成了担忧。
他不敢耽搁,拧眉边发动了车边问道:“要紧么?”
江成意闭眼后靠在椅背上,闻言哼笑一声:“你别折腾我就不要紧。”
从回国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再同自己打趣。薛燃却并未察觉,只走着神抿紧了嘴角,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捏了捏,掌心的革皮比不上方才的温热柔韧。
他不敢再回想,于是转移话题,问:“怎么没带伞?”
江成意嘴角的弧度淡了些,睁开眼,懒洋洋的:“忘拿了。”
他这模样,很有当年那副吊儿郎当浑天黑地的浪荡相,薛燃一边心痒,一边理智却残存,喉间动了动,只抬眼盯着面前的空无一人的大道。
他不说话,江成意却望了过来,目光在他清俊的脖颈间转了下,一顿,又上移:“你见过她?”
薛燃立即就听懂了他口中的“她”是谁,沉默片刻,承认了:“嗯。”
江成意又移开视线。对于这个结果,他其实并不意外。
早在几年前以深海的身份同恒海合作时,郑锐就若有若无地暗示过,薛燃一直在找他,查到陈娇头上并不意外,毕竟圈子里顶尖那一撮的人几乎都清楚江成意的私生子身份。
但当时江成意并不清楚薛燃要做什么,狐疑又警惕,再加上周围藏着不少杨琛的人,更是日日如履薄冰,只想着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如今真相大白,他倒是莫名想多上问一两句了。
雨幕下,路口绿灯的灯光糊成一团,薛燃飞驰过去,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中一样模糊:“……当时想问问你的消息。”
江成意转过视线来,问道:“然后呢。”
当着他的面,薛燃这会儿莫名又回到了小时候那副强装高冷的不自在模样,嘴角抿着:“她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江成意原本只是想问他有没有向陈娇拿钱买什么消息,却没料到,他答得却是这个。
他怔了半天,脑海中铺得谨慎的逻辑顿时软乱成了一团,半晌才开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六岁。”
薛燃低声说完,等了半晌还没听到身侧的人出声,才沉默着在心底叹了口气。
十六岁的懵懂年纪,一早恋就是个男人,江成意心底大概是在觉得不可置信……也正常,其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病。
当年的江成意待小薛燃其实很好,请吃饭、充当家长见老师、还好心见他可怜留他宿,除了偶尔言语上的讽刺或调戏,比他那混账亲爸都要好上许多。
只是小薛燃一边怀揣着见不得人、甚至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念想,想逃避远离,却又忍不住靠近,为那一两句放浪亲昵的话惶恐着动心又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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