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凡御闻言,沉默了片刻,而后表情严肃地开口:“四皇兄是从何处得到此消息的,何况我跟大哥乃是兄弟,他怎么会加害于我。”
虽然墨言廷并未加害过他,但是身在皇家,亲情便只是一种奢望,他不信任墨言廷,所以他并不提墨昭思一直对他的心思。
墨言廷挑了挑眉,并不在意墨凡御表现出来的戒备和警惕,他轻笑一声道:“我就知道六弟你并不信任我,不过若是我告诉你,你几次遇害都是我派人助你脱离危险,你会相信吗?”
“四哥你说的话,可有证据?”墨凡御将信将疑,他几次遇害,确实有人暗中助他脱离危险,否则早在第一次,他的十二岁庆生宴会上的毒酒,便已经让他魂归西天,而且也不能一次次的化险为夷。
抬手撑着自己的下颚,墨言廷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眼神有些空茫茫的,他思考了一会儿,而后缓缓将曾经的事情娓娓道来。
墨言廷其实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为何要出手帮助眼前的这个六弟了,他们并不熟悉,关系也不亲密。不过兴许是因为,他并不想这个弟弟,重蹈他的覆辙,何况,他对墨昭思,也有深深的恨意。
他从小聪颖,也十分敏感,他能够察觉得出来,他那大哥对他虽然面上和气,对他也极好,但是在背地里,却对他十分厌恶。
虽然小心翼翼的防备了,但是他的年纪尚小,还是有了疏漏,然而,这次疏忽虽然没有害死他,但是却害死了他的母妃。
墨言廷的母妃是四妃中的贤妃,如同她的称号一般,贤良淑德,如同江南女子一般温婉动人,她待下人极好,一心向佛,从来心无旁骛,对权利争夺的欲望也不大,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
但是,她并没有能够看到墨言廷长大,却在他十五岁的那日,永远地沉睡了下去。
一点一滴地追查下去,墨言廷虽然知道是墨昭思下的手,可苦闷手头没有证据,他虽然心里极恨,却不得不将这股恨意深深埋在心里,照着他母妃的意愿,好好活下去。
也便是这次,他的性格忽然大变,不再是风度翩翩的四皇子,转而变成了流连花丛的风流皇子,他不再上早朝,几乎夜夜笙歌,平日里,他跟着一些公子少爷厮混,堕落的非常彻底。
果然,他变成如此,父皇对他大失所望,再也没有好脸色,墨昭思也便不再对他下毒手,虽然表情上对他这样的改变痛心疾首,总是规劝他,但是他知道,墨昭思私下却开怀极了。
卧薪尝胆,墨言廷做戏做的认真,直到有一日,陆寻告诉他,墨昭思要对他的六弟下毒手。
自己独自思考了许久,他下了决定。
一边吩咐陆寻照做,另一边他又找人故意从中破坏,这样的帮助,他做了一次又一次,整整三年的时间,墨昭思锲而不舍的加害墨凡御,但是却次次都是失败的。
唯独有上一次,墨凡御出外游历,他差点鞭长莫及,不过索性他这六弟命大的很,即使他没有出手,也还是安然无恙。
“之前宁公子差点被带走,也是我让人帮的忙,为了不暴露身份,所以不得不将宁公子搁置在墙边,实在对不住了。”墨言廷对宁修远拱拱手,说道。
“不,我还需要感谢四殿下的救命之恩呢。”连忙站起身来回礼,宁修远这才弄明白,自己为何被打昏了却只是被丢在了路边。
“那上次路上突然冲出来的牧羊人呢?”墨凡御问他。
墨凡御笑了笑,回答:“那也是我的人。”
听到这里,墨凡御本来的三分信任如今已经变成十分,虽然不知道墨言廷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救过自己这么多次,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宁修远听完,不禁伸出手握住了身旁墨凡御的手,就像是给予鼓励一般,同时,知道墨言廷多次救了他的小御,此时看着墨言廷的表情也柔和不少。
反握住宁修远握着自己的手,墨凡御依旧眉头紧皱,他问:“但是四哥,你说的这些,跟小远又有什么关系呢?”
墨言廷不紧不慢地点点头,道:“有关系。”
他说完,又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明日,墨昭思会向父皇上奏,由宁公子担任百花宴的主厨,到时候,他会命人往那些菜里下毒,并以此陷害于你。”
“父皇不可能会同意的。”墨凡御说的很笃定。
百花宴的主厨一向都是由御厨担任,这次怎么可能会随便换厨子,而且还是并不出名的厨师。
“不,父皇会同意的。”墨言廷摇着头,继续说道:“墨昭思的母后,也便是我们的母后,她幼时曾经在蜀中待过很长一段时日,后是因为她父亲的升迁,才来到皇城,十六岁时又嫁入宫中。虽然她与父皇之间并无情爱,但是多年的相伴总还有一份情谊,她所提的请求,父皇还是会满足她的。”
墨凡御紧了紧握着宁修远的手,而另一只手则握成了拳头,此时他思绪一片空白:“那四哥可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小远绝对不能去百花宴。”
“六弟,事实上,这是我命人告诉墨昭思的主意。”墨言廷望着墨凡御担忧的模样,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
闻言,墨凡御表情一变,他嚯的站了起来,走到墨言廷身前伸出手抓起他的衣襟,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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