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凰离笑道:“王爷准备了许久,我看王爷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怎还得问我的意见?”
“父皇病重,还是慎重起见的好。”魏明玺含蓄的说:“总不能在父皇病重时,将朝廷这一趟浑水搅得更深,那并非是我的本意。”
“若是天下人都能像殿下这样想,我大魏早就称霸四方,大展宏图了,哪里还会被一个小小的南越欺压到头上来?”乔凰离听了这一番话,不免对魏明玺越发另眼相待,忍不住赞赏的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魏明玺的欣赏。
傅容月则道:“推行了新的军马政策,在赋税上也应有所改革,不然,时间久了难免吃力。”
“王妃深知灼见。”乔凰离拱了拱手:“这也是我要同王爷说的。军马政策的改革,牵扯到中央和地方的统一、协调,在士兵、粮草的变动上最为明显,势必要对赋税政策进行调整。王爷,过去大魏的税收一改再改,现在实行的方田均税政策,由县府丈量土地,划分土地肥脊的等级,按照不同程度的土地情况制定收取的税额,虽然取得很好的效果,但仍然不够。新军马政策要推行官府自雇差役的策略,要朝廷来负担这笔钱,时间长了,国库空虚,仍然是要赋税来填补,百姓的负担就重了。倒不如按照民间规矩,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何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魏明玺忙虚心请教。
乔凰离道:“殿下的军马政策即是通过募役达到扩充军队的目的,但有钱人家谁愿意将子女送来军队?来的,自然只是那些穷苦百姓的孩子。穷苦人家本已十分困难,家里男丁从军后,日子只会更加拮据。既然如此,倒不如在原定的募役上再加一条,每两年的兵役制度稍作调整,不愿意服兵役的,可以使用税收代替,但税收的份额要远高于常人。这部分税收,可以用来扩充军饷,也可以用来安抚穷苦百姓,提高士兵待遇。”
“如此也有一个难处,穷苦人家没钱免兵役,便只得参军,民怨也就重了。”傅容月很是担心。
乔凰离点着桌子道:“所以后续的政策便需跟上。士兵退役后的安抚力度要加重。如今人多地少,殿下可下令开垦荒野,退役士兵可以自行开垦土地,向当地府衙报备之后,只要在规定的范围内,便可化为私有。当然,为了避免争斗,相应的约束政策也要跟上。”
“好!”魏明玺听得连连鼓掌。
“先生当真是智谋超群。”傅容月也夸赞了几句,转头同魏明玺商议:“既然政策定了,明日便招户部、兵部、吏部和各部将领前来议事,总得拿出一个完美的方案来。”
“叨扰先生许久,也是时候回去了。”魏明玺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道:“先生请早些安歇,明日议事,劳烦先生到书房来!”
“王爷客气!”乔凰离见他如此客气,颇为受宠若惊,也跟着起身相送。
“留步吧!”傅容月则笑着温和的嘱咐:“先生在嫦曦院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让丫头们去拿就是,下人们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先生多多担待点。”
“不敢。”乔凰离知道她这话是想说什么,含笑道:“上次也只是同绿萝开个小玩笑,王妃不用介怀。”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傅容月展颜一笑,随着魏明玺回了主院。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夜过去,魏明玺便召集了朝臣们前去商议军马政策的推行事宜。傅容月起身时觉得头晕,想来也没有要紧的事情,便没去参与议政。躺到临近正午,才觉得心头稍稍舒坦了一些,起身准备用饭。
绿萝面色凝重的从外间进来,一进门,便给梅珊打了个眼色,让她紧闭房门。
“王妃,先前你让我通知展执事调查秦大小姐的事情,有了新的眉目。秦大小姐找到了。”一开口,绿萝便吐出了一件大事。
“你说。”傅容月听说是找到了秦思涵,连忙问:“人在哪里?”
“隐月楼的人在涂州找到了她。”绿萝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脸上现出惊怒之色:“王妃,齐王当真是胆大包天!齐家人也太恶毒了!当年因为殿下的事情,秦大学士自贬离京,携带全家老小远走信州,没想到在去信州后不久,秦家人就出了事。游荡在信州的贼寇被齐王收买,半夜闯入了秦家,将秦家洗劫一空不说,还将秦大学士的一只手砍了,秦大学士没多久就撒手人寰;秦大小姐被贼人所迫,死里逃生,辗转流落到了乡下。秦家已经没了!”
“那秦思涵人呢?带回京城了吗?”傅容月抓住绿萝的手,不易觉察的紧张弥漫上了心头。
绿萝点点头:“隐月楼的人将她带回京城了,展执事安排秦小姐住在了自己的府邸。王妃,要现在去见她吗?”
“好。”傅容月点点头,她等这一天已经等待了太久!
派人同魏明玺说了一声要出门,傅容月便直奔展执事的府邸去了。
一进门,展叔展婶很是惊讶的围了上来:“容月,今儿你怎有空过来?是不是不放心梅琳,前来看看?梅琳刚刚出去了,说是锦绣庄新上了布料,她去看看……”
“爹,娘,容月是来找我有事商量的。你们先去忙吧,一会儿容月会来看你们的。”展长贤等不及,笑着打断了他们二人。
展叔展婶这才作罢。
展长贤引着傅容月直奔后院,站在院子门口,傅容月只觉得心口砰砰乱跳,关着的门后不知有什么,令她不敢推开这扇门。她知道,一旦推开这扇门,秦思涵便从此踏进了她的生活,以后的日子,她便要亲手将自己的夫君委托给这个人了……但是,她不得不做,有些路,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不能不继续走下去!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她才举步上前轻轻推开了门。
嘎吱一声轻响,屋子里的人仿佛惊弓之鸟,一下子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见开门的是个女子,她顿时手足无措的往凳子后躲去。
“秦小姐,别怕。”展长贤忙出声安慰:“这位是陵王妃,没有恶意的。”
他在说话,傅容月便趁机打量了一番秦思涵。
秦思涵已经二十四岁了,常年的逃亡漂泊,让她的脸色蜡黄,看起来毫无起色;她身穿一身粗布衣衫,头发梳得很整齐,但发质暗黄,毫无光泽的头发更显得苍老。放在凳子上的手十分粗糙,手背上纵横交错着很多伤痕,是常年干活的人才会有的手掌。她缩在一边,神情十分警觉,透着一股胆战心惊的恐惧。
傅容月心中悲凉不已,她未曾想到,第一次见秦思涵会是这种模样!
秦思涵曾是魏明玺的青梅竹马,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坠马事故,魏明玺不至于会残废双.腿,而她,也而不至于会沦落至此,家破人亡。
她认识的京中女子,像秦思涵这般年纪的,无一不是精致出挑。比起来,秦思涵的命运实在坎坷。
而这些,竟然都是齐王等人一手造成的!
“王妃?”听到眼前的人是王妃,秦思涵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傅容月点点头,请她坐下,见她跟前摆着的一盘点心有动过的痕迹,想来在自己进来前秦思涵正在吃东西,她便笑着将东西推到她跟前:“你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秦思涵小心翼翼的坐下,却没有吃东西,而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看个不停。
平心而论,秦思涵的五官长得很美,尤其是那双眼睛很是出彩,圆圆的像极了黑葡萄,这样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专注得好像能把人吸进去。若不是肤色蜡黄,她本该是一个美.艳动人的姑娘,而不是这样落魄。
傅容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将秦思涵接回京城来,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秦思涵打量了傅容月片刻,见她眼中并未有什么看不起的神色,也没有让自己受不住的怜悯,不由对她好感倍增,柔声回答:“多谢王妃,奴已经吃饱了。”顿了顿,狐疑的抬头:“听展大哥说,来救奴的人是王妃的属下。王妃费这么大的力气将奴接来,不知所谓何来?”
这一刻,她倒是不卑不亢,颇有世家女的气度,京中很多女子都不如她进度相宜。
傅容月暗暗点头,不愧是大学士的子女,受过的教育并不会忘记,早已经融合在了骨子里。
说起来,眼前的秦思涵不就是当时刚刚入京的那个自己吗?
她真心笑起来:“我听婢女说起,在殿下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同你很是要好,便对你上了点心,特意打听一二。原本想着若是秦大人还在,你未必愿意回来,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秦小姐,既然回来了,就安安心心的住下来吧。”
“殿下?”秦思涵眼中露出浓浓的不解:“王妃,请恕奴常年居于乡下,对京中的事情并不了解,敢问王妃是哪位皇子的正妃?”
第619章秦大小姐,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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