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寒气骤涌,叶钦眸光锋利如刃,纸糊的门扇上赫然多了一道喷射的血迹。门外仇威隆见这血道一愣,稍后才觉得脸颊锐痛难忍,伸手一摸,腮帮上竟破开一个血洞,当下冷汗如注,向地上呕出一滩浓血、四颗槽牙和半截舌头。
他身后的廊柱上,半粒血红的核桃仁纤毫未损地嵌在里面。
顾览一行人到时,楚家祠堂里嗡嗡嚷嚷的争论声顿时收个干净,所有人都将颇具意味的目光转向他们。满脸血污的仇威隆半躲在风霆寨主身后,狠毒而忌惮地瞪着叶钦,楚云惜和楚云嘉亦在场,仍是不见楚琰。
地面上陈着两具新尸,白布蒙着,台上的红烛却还未来得及更换。
寨主龙易冷冷道:“顾览,我手下的兄弟好心通知你过来,你为何下这般狠手,解决地下的事之前,先把地上这事说个明白。”
龙易作为统领北塞十大部落的土匪总头子,形貌却不似仇威隆那样彪悍张扬,身材挺拔而英武,衣着利落简练,倒像个中原名门大派的威严掌门。
顾览不卑不亢,直视他道:“这怕是个误会,方才我和两位朋友并未踏出房门一步,只听见外面风声尖锐刺耳,还以为是野狗在吠,出手误伤了介个,真是不好意思。”
“你!”仇威隆气得像头野牛嗤嗤喘气,单手捧着一张汗巾捂住脸,一拿下来脸颊就血涌如注,疼得他说不出话来,“寨主!”
龙易暗下一个手势叫他安静,心里大致清楚了前因后果,他冷不丁撞上叶钦逼视而来的目光,只觉得如寒刀迎面,残暴狂戾,一时间连血液都冷了几分,气焰被掐灭一截,再也升不起来。
楚云惜转着轮椅走上前,浅浅淡淡道:“龙寨主,是我让顾馆主先去休息的,你的人在繁简受伤,责任理应由繁简来承担,等凶案解决之后,我自会给出一个交代。”
“交代?”龙易却不肯顺阶而下,“大公子准备如何交代,也在自己脸上开两个洞吗?”
人群中传出一声清泠泠的讽笑:“楚公子家里并未养狗,倒是有几只肉猪,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可以去它们脸上多开几个洞。”江意寒翘着二郎腿,独自靠坐在角落的案几上,轻轻抚着怀中白狐,看也不看这些人。
大家都在忍着笑,龙易怒道:“干你什么事?”
含晖法师也站出来:“龙施主,现下形势紧急,老衲以为还是先将个人恩怨放下,共同商议出山大计为好。”
龙易:“哼!”
楚云惜将脸转向角落:“江岛主,还请不要坐在我家供奉神灵的案台上。”
江意寒:“哦,抱歉。”
含晖法师看向顾览:“馆主可否将尸体查验的情况向诸位讲一讲。”
“好。”顾览走到陈尸旁蹲下,掀开其中一具脸上的白布,“从慕容卿脖子上的勒痕来看,她是先被人从后面用绳索活活勒死再吊到梁上,而喜服内衬的袖子被指甲划破,说明这件衣服是死后才换上,戌时末至亥时初,正是凶手作案的时间段。她的侍女情况大致相同,只是死前被强灌一种毒药,可以使四肢僵化如铁。”
亓俞道:“不是还有一个活着吗,醒了没有?”
“她现在状态欠佳,还需要休息,”廖雪婵从顾览身后站出一步,“最好还是不要再去打扰她。”
顾览问:“她醒来之后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廖雪婵目露怜悯:“她像是被吓坏了,翻来覆去只说有鬼,一个劲地哆嗦,再多的就问不出了。”
鬼。众人不禁又响起后山那些光怪陆离的传言来。
慕一道长神色泰然:“戌时末至亥时初,贫道正在悬崖边上与几位商议连通栈桥的办法,法师与公子都可作证。”
朱晴道:“我们几个待在宴厅的人亦可相互作证。”
亓俞看向她,目露犹疑:“这位姑娘……”
“长风朱晴。”
四下一片碎声,朱晴昂首挺胸,不做理会。
龙易突然道:“我当时也在宴厅,却未见过江岛主,不知道当时在崖边的兄弟看见他了没有。”
江意寒闻言毫不惊慌,甚至淡淡一哂。
“这……”含晖法师仔细回想,确实不曾见到江意寒的身影,“老衲斗胆问一句,岛主戌时末身在何处?”
江意寒道:“我在房间里,一个人。”
龙易质问:“一个人,算不得证词。”
“在下房内只一人,隔壁却有一男一女,活泼得很,这位仁兄或许可以帮忙作证。”说着他将细长美目瞥向游荡。
游荡“蹭”地跳出来,举手道:“我能为他作证,我看见他了,至于我嘛,大家伙儿也都看见了是不是?好啦好啦,这事就到此为止。”
顾览挑了挑眉,不言。
一个面带刀疤的汉子这时却道:“既然咱们都能自证清白,凶手自然就是到现在还在做缩头乌龟的人了,我这么说,各位都没意见吧?”
到现在仍未正式出面的人,除了山庄庄主本人还能有谁。楚云嘉暴怒道:“放你娘的屁!这死女人穿的是我二姐的嫁衣,你脑袋里莫不是长了尿/泡!我看你这鳖蛋鸟怂比谁都像/杀人犯!”
混沌桃源(九) 怪(上)
楚云嘉这一通咆哮, 震得在场众人都是一怔,心道这楚三怎会这样毫无教养,温和谦逊的楚云惜与他简直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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