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啊,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高达怕江雨落真的把她给随手扔了,努力压低自己因为兴奋而穿透力极强的音量,“你猜猜还有谁也来了?”
“天王老子都送我一条银河当贺礼了,还能来什么了不起的大佛?”
江雨落坐在钟夜那只编号Z0001的坐骑玉犬的头顶,懒散地靠在钟夜肩上看着人间燃放的一簇簇烟火。
中元节的每一个愿望和祝福都会化作荧荧流火落入地府,所以今天冥界的天空中流萤不断,灿若星海。
“汪!”
只听汪的一声狗吠,一只毛绒绒的小白狗甩着舌头撞入江雨落怀里,害得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蒜瓣儿……?”
江雨落抱住这只小狗,抬头看向钟夜。
“我滥用权力跟踪它的灵魂,小家伙转世后投成了富贵人家的宠物狗,我用了些小法术将它借回冥界看看你,江判不会罚我吧?”
“你可真是……蒜瓣儿你别舔我、你怎么还掉毛?”
江雨落抓住管不住狗嘴的蒜瓣儿,抬头吻了吻钟夜的下巴,“谢谢你,钟夜。”
“那不如江判喊我一声夫君听听?”
钟夜垂眸,眼里的温柔宠溺比环绕地府的冥河更加熠熠生辉,看得江雨落脸颊一红,讪讪地别开眼睛,
“还,还没行完大礼,不合礼数。”
“江判什么时候遵从过礼数了。”
钟夜笑话他,正准备凑近江雨落的耳朵再逗逗他,怀里的江雨落突然一跳,差点撞歪钟夜的下巴。
“蒜瓣儿!你嘴里那颗花儿是高达!”
江雨落狗嘴救花,还没说道蒜瓣儿几句,只见可怜的小白狗呜咽了两声,“呜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还好钟夜眼疾手快及时把蒜瓣儿提溜了出去才没让它吐在江雨落身上。
“……怎么这小东西下辈子还在晕狗。”
江雨落无语道。
“刻在灵魂上了。”
钟夜煞有其事地胡说八道。
他们大婚,老阎王主动让出阎王殿给他俩宴请群鬼用,原本江雨落以为满城乱跑喊着“江判好”的群狗已经是钟夜能做出的最土最横的事情,等他们到了阎王殿门口,江雨落才再次深刻认识到,钟夜任性起来能有多不可理喻。
只见阎王殿大门口挂了千百年的牌匾被他换成了他俩的结婚照。
红底白衬衣,咧嘴大白牙,笑得十分灿烂张扬。
“钟馗混蛋!你这也太离谱了!”
同时到场的祁利叉指着钟夜辱骂道,
“你你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壕无人性!你、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单身鬼官们带来多大的心理创伤?万一引发他们怠工逆反心理怎么办?”
“鬼王殿下每天在殿上和首判打情骂俏,相比之下,我借用一下匾额没什么大问题吧。”
钟夜淡淡回应。
“首判之位唯江大人胜任,我只是代江大人行事,万万不敢妄称‘首判’。”
利维坦及时赶到,恭敬地向他俩行贺礼,“如此浩大的声势,江判此婚的盛大热闹着实让人羡慕。”
“等你拿下祁利叉的时候这匾额也借你们用用。”
江雨落大手一挥替老阎王行使了所有权,此刻坐在里堂等着新人的老阎王冷不跌打了个喷嚏。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利维坦笑笑,让出路来请他们二人步入正堂。
因为钟夜和江雨落身世特殊,孟舟怜又嫌吵闹不愿出来吃席,白煞便为他们省去了拜高堂等一系列繁琐的礼仪过程,直接快进到交换戒指的步骤。
毕竟所有人都很好奇传说中在人间坐拥金山银山连江判都能泡到手的钟老板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让人失望。
他给江判准备的戒指大到什么程度呢,大概也就是江雨落戴上戒指后无法保持平衡差点被手上那颗重得离奇的钻戒给拉得摔在地上。
“钟夜……我根本抬不起手来啊。”
江雨落无奈地看着手上那颗灯球一样的巨大钻石,刚刚戴上十秒钟他就已经觉得胳膊酸了。
“因为江判喜欢大的,不是吗?”
钟夜笑着抬起自己的手,“该江判给我戴戒指了。”
江雨落怀疑他说的“大”根本不是在指戒指,但也只能被钟夜推着走,唤出一只闪着微光的纸鸢,纸鸢扑闪着翅膀轻轻落在钟夜手心。
他们都认得这只纸鸢,是当初代替江雨落亲吻钟夜又被钟夜藏起来的那一只。
不同于其他普通剪纸,这一只散发着纯正而充沛的灵力,翅膀上隐隐印刻着连钟夜也从未见过的咒法。
钟夜拿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这只纸鸢,只见江雨落猛的颤抖了一瞬。
意识到了这只纸鸢的特殊之处,钟夜故意捏住了纸鸢的翅膀,还轻轻朝着掌心吹了口气。
果然,江雨落不可抑制地又颤栗起来,若不是他紧紧咬住唇,恐怕旖旎的喘息声就要从他口中泄出,他红着耳朵低声威胁钟夜,
“你别乱摸!”
“江判此番大礼,着实令人心动不已。”
钟夜笑道。
他的江判是将自己送给了他,见此纸鸢犹如江雨落本人,灵息相依,再难分离。
钟夜低头吻了吻鸢尾,薄如蝉翼的剪纸便瞬然化作漫天光尘,悉数飞向钟夜的无名指,在他指节上汇聚成一只银白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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